
黑龍江作家陳偉忠著長篇小說《如果我一去不回》出版
4月5日,《人民日報》公眾號發表了:在中國共產黨百年的奮斗歷程中,無數共產黨員為了追求信仰,慷慨明志,從容赴死。清明時節,致敬英烈。從19歲到30歲,那是他們犧牲的年紀,“每一個可愛的你我們都銘記”
第一位是19歲的董存瑞,用生命開辟前進的道路。第二位是20歲的張宗蘭,保護黨的重要文件,英勇犧牲:1936年,18歲的張宗蘭打入日偽機構內部,獲取多項重要情報。1938年,面對日偽圍剿,她將個人安危置之度外,通知相關中共黨員迅速轉移,將黨的重要文件藏入掏空的蘿卜,托人安全帶出城外。自己卻不幸被捕,英勇犧牲。
鮮為人知的是,張宗蘭烈士與八女投江之一的冷云以及黑龍江前省長陳雷是同學和戰友。
日前,一部以原籍為黑龍江雙城的抗日英雄張宗蘭為原型的長篇歷史小說已經由中國華僑出版社正式出版發行。這部小說就是陳偉忠創作的《如果我一去不回》。
《如果我一去不回》是一部先鋒小說,分為五個部分,五個部分緊密相連,貫通一體,也可各自單獨成立。
第一部分《尋找張宗蘭》:作者發現二十歲犧牲的地下黨員張宗蘭的事跡,在雙城、哈爾濱、佳木斯等地尋找線索,并敘述為張宗蘭寫一首長詩的經歷,由此引領全書內容,也可作為本書序言來讀。
第二部分《歌或曲》:是作者給張宗蘭所寫的千行長詩,以圖后面的文本能成為長詩的詳注,并為后續故事展開積攢閱讀激情。
第三部分《雙城復仇記》:是寫張宗蘭犧牲后,其弟為其復仇的故事,類似武俠小說寫法,從而拼貼出多類型文本互動的立體效果。
第四部分《如果我一去不回》:用傳統散文化手法寫張宗蘭小學畢業到犧牲的過程,試圖還原張宗蘭的一生。展現了以冷云,陳雷,張宗蘭為代表的一代人的精神風貌,以及他們在當年的淪陷區譜寫的另一首《青春之歌》。
第五部分《張宗蘭和她的嫂嫂》:補敘張宗蘭的戀愛,同時挖掘了那段歷史的深層礦脈,亦可作為本書的后記。
這部小說試圖打通文學真實和歷史真實,文學上的演繹和史料相結合,各種文體相互印證,寫作經歷和小說人物命運雙線索推進,手法上進行了新的嘗試和探索,使文本呈現開放的狀態。
顯然,在眾多抗日題材小說中,《如果我一去不回》是個異類,但并不存在閱讀障礙,隨著情節的推進,一些鮮為人知的歷史事件逐漸呈現,有些章節讀后令人唏噓落淚,對當代人也是一種警醒。
這部長篇共計28萬字,寫至7萬字時,報送2017年度中國作協少數民族重點扶持,并被批準,目前已經結項。
小說作者陳偉忠,筆名偉鐘,滿族,1968年生于黑龍江省哈爾濱市雙城區,大學畢業后分配到哈爾濱某駐雙學校工作至今。黑龍江省作協會員,魯迅文學院學員。作品散見于《詩林》、《星星詩刊》、《中國詩人》、《散文詩》、《散文詩世界》、《散文選刊》等期刊,在《新疆經濟報》等報副刊發表書評、詩評十幾萬字。(姜紅偉)
部分章節選讀:
宗蘭決定走出門去,離開這間屋子,躲開這些僅屬于黑夜的聲音。
外面不一定比屋里有更多的光,視野卻開闊,地上的水把一切都拉平了,事物反倒顯得清晰,但不厚重,大地上的一切仿佛在水中發抖,沒有根基。三年前和二嫂移栽的野玫瑰還在院子里站立著,枝條纖細,卻也堅硬挺直,上面的尖刺更硬,隨時準備著對試圖侵犯她的人施以尖利的一刺。葉子還在,綠色中透著些微的紫,被雨水洗過之后精神了許多,一片片抬起頭來張望,不知是看天還是在看地,或許是在凝望著遠方。花朵垂著頭,卻舍不得落下,本已干枯的花瓣又濕潤起來,透出淡淡的血紅,宗蘭看著心疼,伸出手去撫摸,把花朵一一擺正,花朵卻又垂了下去。只有最小的一朵沒有低頭,血紅色也比較濃重,從側面看像一團火,從上面看則如一張張開的嘴,唇色鮮艷,向著陰沉沉的天吶喊。
……
趙爺停坐了一會,緩緩站起。
小蘭,鋪紙!
宗蘭把雪白的紙鋪在案上,用手平整好,肅立在一邊。趙爺猛地提起筆,沉思了片刻,便用盡全身氣力把那兩個字揮灑到紙上,宗蘭看那“忠”字,像一張弓下面燃燒著一顆火紅的心,那“勇”字像一把刀刺向一顆頭顱,也似一個人正在奮力扛起一座大山。
好在是冬天,戰士們的尸身并沒有腐爛,老百姓總共清理出一百零八具尸體,擦洗干凈,裝入棺材,埋在了西門外,有名字的都立了木碑,沒有名字的,碑上只刻著“忠勇”二字,趙爺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這是一百單八將啊,是一百零八個梁山好漢啊!
……
如果不覺得黑夜漫長,白晝很快就會來臨,而接下來還是黑夜。大地總是這樣半陰半陽地輪轉著,似乎沒有任何改變的征兆,大地上的一切卻在慢慢發生著變化,有的衰敗下去,有的恢復了生機。對于這些變化,也許人不是最敏銳的,大多數偶爾感嘆一下,然后沿著慣性生活下去,或者根本來不及感嘆,便被這夜與晝席卷著拖帶下去,而結局誰也不知道,它只是在不遠處等著你突然停下來。
這段時間,張宗蘭變成了一臺機器,或者更像一條魚。白天瘋狂地吞吐著知識的營養和毒素——日本語和奴化教育就是毒素,就像你需要陽光,就不能回避陰影一樣,這些附帶的東西只是一種工具,只能附著在事物的表皮,不能深入到血液和骨髓里頭去,而這毒素說不上哪一天就會反彈回去,把那毒素的根源拋到它應該在的陰暗角落里。
到了夜晚,宗蘭更是如魚得水,復習功課,閱讀各種書籍,幫助二嫂料理家務,緊張有序,覺得溫暖,那些冷酷無情的東西和慘烈的事件只在心里面暫時隱藏著,像是漆黑的炭,只要遇到了一點點火星,便會燃燒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