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雨

 

作者：王軍

 

　　夜深了，窗外的雨依然在淅淅瀝瀝地下著，我望著漆黑漆黑的夜里傳來雨的滴落聲，心中巴望眼前這場雨能盡早停下來。

　　那雨一直沒有間斷過，從天黑時就開始下著，直到現在仍稀稀落落地不停。我聽著雨在窗外滴落的勁兒，許是不會停了。

　　于是，心里嘀咕著，快夜里十點了，雨該停了吧。我起身在房間來回地踱著，看看手機，望望窗外。心想，這個時間女兒也該回來了。

　　傍晚，天陰沉的時候，女兒來電話說晚上要加個班。不知怎的這段時間女兒從沒早點回過，說是近期單位的事，總是忙得很晚。可夜里她回來的時候，又總是買四五根香蕉或櫻桃。她把水果扔在廚房的餐桌上有一句冒一句地說：“你愛吃，我見那么晚還有人在橋下賣，就買了點。”

　　難怪這幾天女兒天天夜里回來，手里總是提著一些水果。

　　外面的雨還在黑夜里肆意地敲打著樹葉，那風也沒閑著，吹得樹枝左右搖著。我見夜里快十點了，還沒聽到女兒回來的聲音，便拿著傘出門想到小區的門口看看。

　　出門時那風吹了一下，仿佛像鉆進肚皮里，冷得渾身上下直哆嗦。我聽雨在雨傘上嘀嘀嗒嗒的響聲，似乎在為這雨落的夜里平安地祈禱。

　　在小區的門口，我不時地見到還有那么一兩個回來很晚的人，見她們提著包匆匆忙忙地走到門口頭也沒抬手地走進小區，一邊踩在地上的水坑里一邊噓著一口氣。心想，忙碌了一天終于回家了。

　　原來，忙碌的人群中這么晚回來的人不止孩子一個。

　　這時，又見門口進來一個，那人沒有打傘，從出租車下來的時候身子有些晃蕩，我見他步履蹣跚的樣子，在門口跌跌撞撞的，想必那男子是喝酒了。他走后，門口的雨水里還散發著酒氣。

　　我站在微黃的燈光照映的雨地里，在感慨生活不易的同時，卻發現辛苦的人群仍然是那么辛苦，悠閑的人中總有各自的借口打發著生活的時光。

　　我見雨水的夜里還沒孩子的蹤影，試著從小區的門口往橋那邊走去。

　　橋那邊像是有人影似的，近處一看那人依偎在一個三輪車旁，蜷縮著身子。他見有人來了，直起腰在板車上咳嗽了兩聲。那聲音像是從凍僵的嗓子里發出來的，應在雨地里，像孤寂的小鳥，受著風雨的飄落。他見我打著傘站在橋下向前方惦望著，沖我說著：“大哥是在等人吧。”

　　我回頭瞅著他的車上，見上面還剩那么多香蕉、櫻桃和草莓等。心想，這么晚了還有誰來買水果呢？

　　我見橋上的雨水嘩啦啦地流在橋下的路面上，忽然腦子一閃家中的櫻桃和香蕉。哦，是女兒從這兒買的？

　　我望著那人，似乎也在等人。便走了過去問著櫻桃的價錢，沒等他說完，我對他說：“秤點吧，孩子昨晚買的吃完了。”說完，我拿起塑料袋，伸手抓起車上的櫻桃往袋里裝著……

　　夜很深了，雨沒有停的跡象。我見街上幾乎沒有什么行人，一手提著剛買的水果踮著腳向橋那邊望著，似乎感覺昏暗的燈光后有個人影走來，像是。許是女兒，在深夜的雨里……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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