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明天干杯

 

作者：梁耀鮮

 

　　昨天的多少故事，才能釀制成今天的詩行。生活就是溝溝坎坎，一坡一壑，山山水水，陪伴著人們前行的腳步。每年這個時候，我們最想做的，就是心懷美好，面向前方，手端良醇，為明天干杯。

　　2020年春節前，家族微信群里統一回老家過年的通知早已掛出，各路人馬夢里回鄉，歸心似箭，都在期盼著那天早點到來。全家團圓，談心聊天，小酒一杯，有說有笑，那是一年當中我家最幸福美好的時光。

　　誰不知，新冠病毒開始張開獠牙，肆虐神州，從電視上，從網絡中走了出來，來到了我們身邊。

　　回家的路封了。

　　我窩在縣城，一步不敢出門。從初一到初四，我看完剛買回來的《苦難英雄任正非》，還寫一篇心得體會。休閑中以為疫情很快就會過去，一切都會恢復正常，按部就班。誰也沒有想到形勢急轉直下，我們提前收假，緊急召開全縣校長會議，研究部署春季學期延期開學等工作。那個會議，開了三年來開會必須戴口罩的先河。當時的口罩瞬間變成了俏貨奇貨，沒有貨源，不用說N95了，那天有一個與會者因為沒有醫用口罩，戴了一個舊式紗線口罩，略顯另類，但也只能將就。可見當時氣氛之緊張。

　　那個會議之后，抗疫防疫，就理所當然地成了我們三年來工作生活的清規戒律，家常便飯。核酸檢測、環境消毒、測量體溫、進出掃碼，天天如此，不容懈怠，無形中給我們新增了很多沒完沒了的工作量。正如舊時梅雨時節的農人，趕頭牛挑個擔什么的，各種農事的任務本來就很重了，你還必須戴斗笠、披蓑衣，那拉扯，那掣肘，多煩人啊。

　　有時根據條條框框，沒有達到開學條件，或者出現新的疫情，那就得封校，進行線上教學。“空中課堂”名字很好聽，但操作起來卻沒那么神，網絡覆蓋、家庭條件、老師教案、教學管理等問題，都是全新課題，方案很好，實際效果在我們這些山區卻差遠了。有不少家庭都是老人機，上不了網；有的有兩個小孩，家里只有一部手機，分機無術；有的村部信號才正常，其他地方信號很卡。所以參學率看上去是有的，但效果就不如意了。還有老師要參加社區網格化管理，參加密切、次密切者的追蹤和調查，還要填報無數的表格。身累、心累，都已經到極限了。這正如舊時我們去趕圩，早上馬馱著貨物出發，已經很疲憊，中午又沒有給馬添補什么飼料，下午回來時，你又給它馱運很多新買的東西，甚至又做好心人，把隔壁鄰舍的東西也捎上馬馱。這馬累得不行，日子很難過。

　　至于因為疫情，給我們日常工作和生活帶來的不便更是刻骨銘心。2020年我到上海參加培訓，要進行核酸檢測，掃碼排隊，登記造冊，撩鼻孔捅喉嚨，團隊互相等候，前后用了一個多小時，人均交費120元。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做核酸檢測，下馬威啊！今年7月份我們坐動車到云南某縣考核新教師，下了車，首先落地檢，然后系統轉換，各種報備，在里面困了將近1個小時，大大超過了與對方約定的時間。三年來，我們深切地感受到疫情已經影響到經濟社會深層次了。

　　話說回來。時勢造英雄。以前教科書是這樣寫的。我又剛剛看完《苦難英雄任正非》，那和平年代的英雄形象更顯難得，更顯不平凡。但總覺得英雄應該很高大，離我還是很遙遠。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在身邊出現了。

　　記得那晚天下著雨，窗外冷風呼呼，一片漆黑。無意中，我看到田東新聞中播放縣醫院援鄂醫療隊出征的消息。在電視鏡頭中，我看到多年的老相識黃麗霞臨危受命，當隊長，當臨時黨支部書記。她們的目的地是武漢，是死了不少醫生、護士，甚至是院長的武漢！看了時間，我推算她們應該還在趕往武漢的路上。我馬上給她發一條信息：“麗霞妹，看新聞知道你帶隊出征，責任重大，使命光榮，非同一般，一定要堅定信心，克服困難，保護自己，平安歸來！”她很快回話：“謝謝！保證完成任務！平安歸來！”看著連續三個重如千鈞的感嘆號，一股自豪和悲壯之情從我的心底涌出，久久不能釋然。是的，她們可能夠不上英雄稱號，但萬里赴戎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們的這種情懷和本色，對得起崗位，無愧于白衣戰士這一光榮稱號！因為她們，在之后的日子里，武漢跟我們不再遙遠，有多少田東人的內心變得忐忑而堅定，都在為她們祝愿祝福，加油鼓勁！

　　春暖花開時，班師回朝日。那晚，我們找個邊角料時間到她家，她老公整了幾個地道的家鄉名菜，我們邊吃邊聊。她拿出一些當地政府贈送的紀念品和她們的一些工作照片，跟我們講述一些報紙電臺沒有的故事。風輕云淡，溫柔賢淑。

　　經歷了這些，我對抗疫防疫有著更深的理解和認識。站崗高速路口，查驗南來北往車輛司機的健康碼行程碼，一車一人都不得漏；值班小區巷道，為出入人員量體溫清去向，工作要細態度要好;到高速路服務區蹲崗待命，責任重大，一刻也不得離開。今年年初的那個晚上，我在某小區值班到12點，天降大雨，我撐著傘，因為路的兩邊都積潢了水，我觀察發現路的中間才是最高的，我一路從中間向家里走去，大約半個小時，難見一人一車。那時，我才真切地感受到，在病毒的侵襲下，這個世界是多么的無奈和孤寂。

　　沒有輪回的歲月，只有向前的日子。三年來，全國上下，眾志成城，持續抗疫，惡魔即將被降服。現在，根據疫情的變化發展，防疫政策不斷優化，勝利的曙光已經顯現。雖然前方的路還有泥濘，還有崎嶇，但我們要充滿信心，在元旦春節即將到來的時候，讓我們拿起酒樽，為美好生活、為希望明天干杯！

 

2022年12月24日

 

　　作者簡介：梁耀鮮，廣西田東人，中國散文學會會員，語文教師出身，供職多個行業。愛工作愛生活愛文學，詩情約畫意，我手寫我心，喜歡在散文詩歌創作中尋找快樂。心香一瓣常分享，網絡報刊有稚文。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