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灣區紀行之一：澳門“換了人間”

 

作者：安玉琦

 

　　陳導介紹說，

　　澳門回歸20年來，

　　正如毛主席說的“換了人間”，

　　那種發展變化呀，

　　真是一日千里啊！

 

　　這次來澳門，

　　我也覺得有種“桃花依舊，

　　人面全非”的感受，

　　發展變化得如此之大，

　　教人驚喜“一國兩制”的巨大魅力。

 

（一）

 

　　4月15日上午，我們從珠海拱北過海關去澳門。如今的拱門海關要比26年前（1993年7月10日）我初次經過的拱北海關，簡直宏偉的教人自豪，優美的教人點贊，變化至大至美一時間教我傻眼了。

　　不料這天，從這里過關的人山人海，擁擠不堪，令人焦躁不安。尤其手執喇叭的工作人員，吆五喝六，嗓門大的叫人心煩。好歹過五關斬六將出了關門，與澳門導游陳阿根接上頭，但因游人如織，走散了三位團員，又左等右等、東找西找，枉費多半個小時，弄得人心不爽。接下來等候旅游大巴，一輛輛過來，又一輛輛過去，就是挨不到我們要的那輛車，陳導打了幾次手機，也沒催得過來。他便好言勸說：“澳門回歸祖國，旅游業也大繁榮了。大家知道不？說澳門很小，它只有香港面積的三十分之一；說澳門又很大，每年外來的游客有3200多萬，今年有望突破4000萬大關。所以，大家不要急，等坐上車以后，我會把行程調整好，保證一個景點拉不下。”話語至真至善，我還覺得他有種家國情懷。

 

　　于是，我對陳導產生了好感。心想他該是“導游大咖”，不是那種“導游忽悠”。 后來我瞅空跟他閑聊，方知原先他在中學當歷史老師（怪不得普通話說的那么標準），澳門回歸后，旅游業盛發，便考取了導游證，從此專心做導游，并且一直做到退休。我問他，您那年退休？他回答，還有5年。我不禁一怔，您多大年紀？他戲謔著，右手作個六字，這個數了。我便細細觀察他，看臉面也就50來歲，不料60歲了。我好奇地問道，您是怎么保養的？他呵呵大笑，樂在其中，導游使然！這是多么可貴的職業自信和文化自信啊！

 

　　在行車當中，陳導不時地考問我們：“大家還記得咱們澳門是什么時候回歸的嗎？”孫老頭喜歡出風頭，立馬高門大嗓地答道：“1999年12月20日！那天趕走了‘葡萄鬼子’，心里可痛快了！”全車人大概因為“葡萄鬼子”引爆了笑聲。而我覺得“咱們澳門”一下子拉近了我們兩地人的距離，進而覺得陳導就像自家人一樣，既親切又親近。接著，陳導表揚孫老頭說“這位老同志說得好，終結了葡萄牙的殖民統治，不僅澳門人，而且每個中國人無不揚眉吐氣。澳門回歸20年來，正如毛主席說的‘換了人間’。那種發展變化呀，真是一日千里啊！”他知道我們是老年團，便說起現今澳門老年人的福利待遇，不僅有豐厚的退休金，還有水果費；除了公費醫療，還有療養券。不愁不憂，頤養天年。說到這里，孫老頭又來勁了，高舉雙手：“澳門待遇這么好，我也報名過來！”陳導微笑著沉吟片刻，搖著頭說：“您的申請，恐怕特首崔世安也難以批復。大家知道，咱們澳門是個彈丸之地，寸土寸金，總面積只有30多平方公里，人口卻有65萬之多，人口密度世界第一……”哦！多年沒來，澳門地域擴大了不少，人丁也增添了不少。回歸前那次來澳門，聽導游介紹說：“澳門總面積，包括澳門半島和兩座小海島——氹仔島和路環島，還不到20平方公里，人口約48萬。”這不禁讓我聯系起“精衛填海”的故事。

 

（二）

 

　　陳導不愧精明的老導游，沒按原來行程走，而是避開“金蓮花廣場”高峰人潮，先帶我們去了“大三巴牌坊”景區。這個地方我來過，聽說1835年發生大火，把圣保羅教堂燒得只剩下前壁部分，就是眼前的“大三巴牌坊”。但它不僅是現代澳門的標志，而且極富象征意義，它將歷史的真實和神話的虛構融合一起，又全部揉進這座牌坊，讓人心神勾留，念念不忘。我們來的正是時候，游人不多，也正是觀景、拍照的好時機，而且讓人心閑氣定。我再次重游，不由得想起上次來大三巴牌坊的感受：“在這里，用高倍望遠鏡可以俯瞰澳門全景，那自然景觀、瑰麗建筑自不在話下，即使那隔海相望的珠海市，也是欣欣向榮，一派生機。兩市毗鄰，相互輝映，猶如兩顆璀璨的明珠，在南中國海上熠熠生輝。”我再次爬上古老的“大炮臺”，撫摸著渾圓而又堅硬的炮筒，面對著“葡京大酒店”，感慨萬千：“我知道，這座城市絲毫不會感受到一個陌生人的呼吸與心跳，它經歷了太多的滄桑和世事更迭，并非麻木，而是寵辱不驚。只是，我愿意細細感受與聆聽它的呼吸與心跳，像回到老家，急切地撫摸那一草一木，感受它的溫暖與濕度……”（許峰《澳門的心》）是的，上次來澳門，還有點生分；這次來澳門，覺著親和了。因為，“今天的澳門，今天的中國，今天的世界，只有一顆心：愛中國。”（引句同上）

　　陳導十分善解人意，恨不得把他所知所聞的澳門歷史和風土人情一股腦兒介紹給對我們。在去金花蓮廣場的路上，要經過一條隧道，他便即時介紹說，這是澳門最長的隧道，但長不過5里；上頭的山是澳門最高的山，海拔不到100米，但山頂的航標塔很壯觀又很厲害，光照海面遠達28公里之多，就像澳門的眼睛，向世界表現著和平、友善的目光。

 

（三）

 

　　這次來澳門，我最向往的地方就是金花蓮廣場，因為它是澳門回歸的象征。銘刻于心的1999年12月20日，那個長期被分離被奴役的“孩子”，終于回到了祖國母親的懷抱，舉國上下無不歡欣鼓舞，拍手稱快。我老遠望見那尊輝煌的《盛世蓮花》雕塑，便急不可耐地奔走過去，下意識地立正站好，真誠的注目禮由心而生。此時此刻，心中雖有好多話想說，但又難以表述出來，實則悲喜交加，而又喜極無度，竟然禁不住留下兩行老淚……

　　陳導還順路帶我們看了兩個不在行程中的景點：一個是“澳門基本法紀念館”，因這天閉館休息，沒得入內，只好在門廳下拍照留影，但那種自豪感卻無以言表。再就是“音樂噴泉”，那沖天的水珠在悠揚旋律伴奏下，不時變幻著花樣，美輪美奐，鬧得人心花怒放，樂不可支。隔路相望就是“葡京大酒店”，上次來澳門，曾到里面玩過老虎機，有段文字是這樣描述的：“伴隨著那動聽的聲音，人的膽量也越來越大，押注從1元到5元，沒出幾個回合，連本帶贏的統統喂了老虎機。由此片刻的亢奮化為長久的懊悔。這恐怕是所有到此博彩者共同的命運和規律吧！”

 

　　我們跟隨陳導走街串巷來到媽閣廣場。“媽閣廣場連著海灘，四百多年前，葡萄牙人就是從這兒第一次登上澳門島，他們不知這是哪里，詢問當地人，當地人告訴他們這兒是媽閣。所以很長時間，他們都以為澳門就叫‘媽閣’。”（蔣子龍《澳門性格》）在這里，不得不讓人嘆服，澳門有兩處標志性建筑物，一個是大三巴牌坊，一個是媽祖廟，“一個西洋，一個東方，對善美的指向卻有一致性，這使它們在澳門的長久并存顯得吉祥協調，毫不沖突。”（朱頌瑜《澳門的偉大》）

 

　　這次來到媽祖閣我有了新的感覺：海域更浩渺了，廣場更敞亮了，環境更潔凈了；樹木愈加蔥蘢，花草越發競艷；商鋪攤位琳瑯滿目，叫賣聲使得國語那么純正……；我在心里說，澳門回歸后真是好，就像走親戚一樣無拘無束，歡天喜地。

 

　　可不中言，團隊被陳導解說的笑爆了天。我趕緊圍上去，這時，他正對著媽祖廟上的對聯，神秘兮兮地解釋道，別看這幅對聯字數不多，只有8個字，但字字如同天書。上聯：德周華宇，里面藏著玄機呢？德——代表朱德，周——代表周恩來，宇——代表毛新宇；下聯：澤潤生民，照著上聯的說法，大家也能猜出八九分吧？但大家無語，就連孫老頭也沒充當“明白二大爺”。停頓片刻，他見沒有充能的，于是討巧地說，澤潤——就是毛澤東、毛潤芝，生——指的是康生，這便對應了兩個成語，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遺臭萬年。而民呢——顯然就是江澤民啦！

 

　　陳導的八卦調侃，弄得大家啼笑皆非。但從導游的角度講，不乏風趣幽默、緋聞軼事、插科打諢、油嘴滑舌，甚至黃色段子，也算一種職業功力吧？本來嘛，成團一塊出游，就得嘻嘻哈哈，快快樂樂的。

 

　　陳導見大家這么高興，又給了大家半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如果說，澳門是蓮花寶地，那么，媽祖廟就是神明居所。“它依山面海，古樸典雅，廟內除了蒼郁的古樹，還有扶疏的花木與縱橫的巖石，建筑風格上既有園林的幽靜，又具古廟的莊嚴。”置身其中，給人一種“神明之下，人心也是神心”的靈覺。（朱頌瑜《澳門的偉大》）

 

（四）

 

　　這次來澳門，還到了兩個新地方：一個是永利皇宮，一個是威尼斯人度假村。

　　近前看去，金碧輝煌的永利皇宮，燦爛得令人眼暈。心想，老夫若是入內，那不得心慌腿軟？好在我們來這里只是飽眼福，另外蹭乘免費纜車。上來6座轎廂，仿如空中雅間，寬敞舒適，視野頗佳，半空中盡可飽覽永利皇宮全貌以及路氹城區景色，而澳門最高建筑600多米的大廈，就矗立在皇宮跟前，兩相輝映，妙不可言。但遺憾的是未能看到美輪美奐的“金色發財樹”，后來問及陳導，因為來的不巧。好在看著了活靈活現通身金黃的“富貴龍”，還有美妙動聽的“音樂噴泉”。雖處午后的困頓時段，但也不枉來此一游。

 

　　而威尼斯度假村更令人驚嘆不已。整個看過去，度假村就像一座城堡，盡善盡美，無懈可擊。進到里面，廣闊得漫無邊際，但人潮卻如大海般洶涌。陳導一再提醒我們，一定記著出南門，否則就掉隊了。我們緊跟陳導乘電梯來到平臺上，抬頭一看，天空瓦藍高邈，云霧變幻莫測，繁星點點，月牙彎彎……哦！回歸后的澳門，天也變了，地也變了，人也更高尚了。后來才得知，那是“人造天空”。真不愧絕妙的大手筆啊！

 

　　顧名思義，威尼斯度假村就是以意大利威尼斯水城為主題打造的，因此充滿著威尼斯的異國風情。在這里，就像到了威尼斯一樣，你可以沿著水渠過拱橋、逛商店，還可以坐坐“貢多拉”，體驗一把水上情趣。如果你要在里面閑轉悠，那種感覺就像到了一個應有盡有的小社會，它不僅擁有世界一流的會展、購物、體育、綜藝、酒店、休閑等設施，而且擁有世界上一流的博彩業，賭桌850張，老虎機4100臺，賭資收入世界第一。

 

　　自然啦，最讓人刺激又最讓人亢奮的當屬逛賭場。我們兄弟三人觀看了不少普通賭局，可誰人也沒敢小試牛刀；因為沒見一個贏家，少則千元，多則萬元，一會工夫錢就沒了，只好悻悻而去。后來據陳導說，那些負責發牌的值守人員，月薪都在2萬元以上。于是我想，怪不得他們發牌的手法那么嫻熟，動作又那么優雅，而且就像魔術師那樣神態自若，又萬無一失。

 

　　總之，這次來澳門，我也覺得有種“人面依舊，桃花全非”的感受，發展變化得如此之大，教人感嘆“一國兩制”的巨大魅力。

 

　　澳門擬定的行程景點愉快走完，陳導一直把我們送上人工島，經港珠澳大橋去香港。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