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散文）

 

作者：徐德銀

 

　　我的母親85歲，是個普通農村婦女，她不是目不識丁的。她讀過小學的私學堂。是因為我的外公是個富農（在解放之后被確定的富農，富農的家庭。），外公家里有槍有碉樓有家丁隊伍，做私鹽買賣的大生意。家庭狀況，當然是很好！

　　我的母親認字不多，也上過一些時間的私塾，是因為我看見她認識人民幣面額的數字和文字，可以寫出她自己的名字。還能背誦孫文先生的《總理遺囑》。

　　我的母親的溫良謙恭忍，慈善韌奮儉！

　　我母親在她的姊妹們中排行老二。她有哥，有妹，有弟。母親性格忠厚老實，在哥（我的大舅）的帶領之下，去上過學讀過書。

　　在我的母親，她很年輕的時候，有人作媒我外婆作主將我母親許配給時年已家道中落的我父親。用四抬花轎吹吹打打，熱熱鬧鬧嫁給我的父親。真的應該感謝蒼天有眼！

　　至于父親家道中落，一身寒窘。我的父親是一個孤兒，跟隨他的叔父撫養長大。我的爺爺奶奶早已相繼離世，我的父親在他的叔父家里慢慢長大。成年以后，他還去寺廟干過活，在寺廟里讀過書籍，讀了《紅樓夢》《西游記》《三國演義》《水滸傳》等，練習過書法，他還是有一點才學。后來，他回到村子里，和我的母親結婚，安家立業。

　　至于我的母親的家庭，我外公解放前是在山野山村里跑私鹽賣買，整天挎著槍桿，帶著一幫人，掙些錢財。我的外婆的內心熱情照顧我的母親及我的母親兄弟妹。家里不缺吃喝，不缺錢花。

　　我真的高興和感謝，我的外公和外婆，總有辦法撈取到大量的錢財。讓他們的四個子女無憂無慮的過著生活。

　　我記事時起，就知道——

　　我的母親，我的父親的家庭經營不易，度日的艱難！缺吃少穿在時常并不是稀罕事！外公，外婆也時常來補助。派出我的大舅，二舅和我的姨媽給我們家送來吃的，穿的，和一些錢財。

　　雖然我們家里窮困，父親不善于經營，但是在外公外婆的幫助下，還是可以過著下去的。我和我姐也衣食無憂！

　　父親初通文墨，但迫于生計，艱辛困窘的生活，讓他時常寫些喜慶對聯上街去做買賣，掙點錢，補貼家里開支。

　　我和我姐的相繼出生，叫初為人父的父親，初出人母的母親，有些欣喜，帶來一些很好的快樂。外婆也喜歡我和我姐。父親每次回來都捎好吃的好穿的給我和我姐。

　　我的童年是快樂的！

　　還記得我7-8歲左右，母親叫我一人到我村的小學讀書。我就是好玩，和小伙伴們玩起撲克牌。童稚的我興奮于這些無拘無束的玩樂！也不安心去上學。被母親揪著指責回到家來，氣急敗壞的父親拎起我扔到一邊，咆哮如雷。母親眼含熱淚，抱過我來，仔細檢查一番，看我也只是額頭鼓起包來，無甚大礙，方才偷偷地把家里少有的紅糖兌了一碗白開水，讓我喝了，要我趕快避出去放小豬崽，免得再被父親打罵。

　　“劫后余生”的我，在房后放豬崽時暈倒，母親聞迅而至，再一次摟著我低聲啜泣。

　　我幼小的心靈里，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母親是愛我的，但艱難的世道讓庇護幼子的母親也曾悲哀軟弱！

　　母親總是叫我姐領著我去村子里上小學，那以后我再沒有逃學了。學習成績也好了起來。母親總是夸贊我。叫我心里美滋滋的。

　　我的父母有空閑時，就拉著我一起去拜訪老師，詢問我的學習情況。也隨手給老師捎點小禮物。老師也高興，輔導我的學業。

　　我的少年是快樂的！！

　　每一年春節，我和我姐一定每人都能有一身新衣服。母親一定要讓給的！比如一件新衣服，要么一條新褲子，或者一頂新帽子，甚至一雙新襪子。母親說，只要有一樣新的東西穿在身上，也代表著我們在過新年，過了新年就會有新的好運氣。

　　我等待著！

　　如今，我的母親離我們而去，已經有了第十個年頭。我們為母親修好墓，再集聚在她的墳前，我在心底呼喊:媽，我回來了！

　　我的母親，您聽得到嗎？！

 

徐刻xuke（徐德銀），廣州。

 

　　作者簡介：徐德銀，藝名徐刻xuke ，男，漢族，大專，現在廣州。熱愛文學寫作。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