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黃河邊

 

作者：王軍

 

夜，悄悄地把西邊那點兒微亮的霞光塞進了山后。天漸漸地黑了，黑得只聽見黃河的濤聲猶如生命一樣呼吸，那么輕盈地過往。

我坐在黃河的岸邊聆聽著，它沒有因為黑夜的降臨停下了奔騰的腳步，也沒有因為一些拐彎摸角的山川削弱它通向大海的勢頭。

累嗎？那“幾”字形的飄帶，帶著渾黃的色彩；那壺口的咆哮，傾瀉著隆隆的轟鳴。還懸望著花園口嗎？歷史已經有了陣痛，不要去攪動它回歸向往大海的決心。

它從青藏高原上一路奔來，所帶的夢想與我兒時一樣，酸累與雨水，掙扎與風雪，我們總想擺脫那塊生養的土地朝城市走去，而終究心里惦記最多的還是那里的人間煙火。

一路上，我們像黃河的水一樣波瀾壯闊，也像那默默無聞的波流匍匐前行。我們心凝沉重，那磕絆的沙子；我們步履穩健，那小浪底的人工勝天。

昨夜的星光有這么燦爛嗎？我抬頭仰望那片茫茫的夜空，看著星河里的水，有人說那里有外星文明，不過很遠，遠得沒有回家的路，遠得去一趟也是遙遙無期。

我見一顆流星在走，許是如黃河的心思一樣，川流不息地向前奔著，在未來與現實的路上，一刻也沒有放棄。

小草也要學會不放棄嗎？是啊！它可以穩固沙子。嚴冬的季節就藏進雪地里，春天來了再從土地里鉆出來。那樣，再頑固的沙塵也揚不到天上，再松的沙土也溜不進黃河的道口。

我坐在河邊默默地尋思著，聽著滔滔不絕的黃河水，那浩浩蕩蕩的氣勢，像一股生命的勁頭，向彼岸的方向涌去。

彼岸是海嗎？不全然是，也許有奔向天空的想法。

那樣的水勢沖到海里，也會借著熱帶海洋氣候，騰空望月。在天空變成了云，也有的成了靈魂。在干旱的季節滋潤著禾苗，在渴望的時候形成雨露，灑在辛勤人的心上。

夜也是這樣，我坐在黃河的渡口，看著它擺渡人生的方向，在星光的閃爍下，總是朝向有亮光的地方……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