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江之上
作者:岳曉偉
在東江之上放眼望去,一道亮麗的風景線映入眼簾,惠州西湖的西山上,一座秀美的古塔被夕陽披上了霞光,這座古塔就是廣東惠州西湖邊上的泗洲塔。能把惠州西湖和杭州西湖貫穿起來的,那就是陜西鳳翔東湖了。在鳳翔我是繞東湖一周,和湖水親近,尋找那水做的人兒,還有牡丹園,尋找花做的人兒。看著柔柔的水,看著驚艷的牡丹,好動情,好傷感呀!鳳翔東湖,為蘇軾在鳳翔初次為官時所建,鳳翔東湖和杭州西湖還有惠州西湖相比起來小多了,但很有名。
那時的蘇軾年輕有為,有抱負,鳳翔東湖作為那時的形象工程和政績,修建陜西鳳翔東湖是作為雨季防澇和旱時灌溉用的。再在湖上建幾個亭子,增加幾份情感,再把周圍的雜草鏟除,鋪上方磚和條石,再在石頭上篆刻幾首詩,這是古代文人表現的方式。表現是給皇帝看的,皇帝欣賞了,就可以升官。
古代考取功名,就是為做官而考,首先要是秀才,然后去省城參加選拔舉人的考試,考上舉人,就可以進京趕考。秀才是沒有資格進京趕考的,就光要成為秀才也要經過縣試,府試和院試。其實考上了舉人,再不進京趕考,也能謀得一份工作,在縣衙可以找份跑腿的工作,但不是朝廷安排做官,是自己找工作。舉人也可以教書,像秀才也可以教書。有錢的鄉紳、土豪會資助舉人赴京趕考的,考中的人肯定會感恩回報的,這就形成了一種關系網。
古代考試很復雜,就光考舉人,考試要考三場,一場試要考三天,那就是要考九天了。在省城考,皇帝派官員監考,考上了舉人就有資格考取功名了,而且有工資了。如果想做官還得參加進京趕考的會試和殿試,會試是最高級別的考試,考上了就證明考中了,之后就是殿試了,皇帝親自考,這就分出名次了,最低是進士,最高是狀元。還要分是考文官還是考武官,武官除了考文官的所有知識,還要考武藝,和兵法,皇帝親自看你寫的試卷,武官還要看武藝,不論考文官還是武官都是要考軍事知識的,然后錄取,錄取了就可以做官,拿朝廷俸祿,衣食無憂了。
但做官還要有空位子,就是這個官員退休了,或者調走了,或者被拿下了,才能補缺上去,如果沒有就等,有些一輩子也沒有等到,沒有真正去做過官,但已經有朝廷俸祿了。進京趕考三年考一回,最低等級的進士一百個人里面錄取一個,等于兩個班級里面考一個,而且是在考試的舉人里面錄取,難度相當大。考的科目繁多,要考法律,數學,政治,對治國理政知識的理解與建議,這是給皇帝提建議呀!要考禮儀,軍事,詩賦,文學,還有四書五經等,能考取當然是相當有才能了。科舉考試考上最低的就是進士了,像宋朝三年考一次,進士錄取的比其它前幾名還算多一些,全國就錄取一百七十多名,全國參加考試的舉人中平均一百個人錄取一個,也就是說全國參加考試的舉人有一萬七千多名,可謂鳳毛麟角。
在杭州西湖我也是踏湖岸邊而走,繞湖一周,西湖的神秘是由白娘子而起。遠眺斷橋,有幾分姿色,還有些許惆悵,雨中的西湖,有著淡淡的憂傷。些許雨傘飄落雨中,好抒情呀!斷橋,雷峰塔,讓人深深的感動,古人在這里留下多少感人至深的詩篇。我尋思,古代寫詩做文章的,他們究竟靠什么生活呢,古代可沒有稿費這么一說。其實古代做文章的,他們大都是為官者,可謂衣食無憂,閑暇之余喝喝酒,吃吃肉,游山玩水,寫寫詩抒發抒發感情,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普通人只能望而卻步,要溶入那種圈子,只能考取功名。等功成名就,就可以發發感慨,寫寫詩歌,寫寫文章,表現表現自己,以求升官發財,因為古代皇帝也喜歡詩歌和文章的,在皇帝跟前表現,更有提拔的機會。在古代流傳至今的詩歌,文章,大都是做官的人寫的,普通的人寫的東西很難流傳下來,也沒有人去看、去捧,所以很難流傳。
但也有普通人的,像《詩經》就是平民的詩歌,里面的詩歌就是平民作的,那為什么平民百姓的詩歌能流傳至今?那是因為皇帝喜歡詩歌,看來皇帝也是文化人。春秋時期,那時不叫皇帝,叫天子、大王或君王,天子讓采詩官,去民間采集詩歌,然后編輯成書,你看看,還有采集詩歌的官員??梢妼ξ膶W的重視。這些詩歌都是普通百姓,隨口唱的,打柴時唱的,挑水時唱的,趕集時唱的,還有唱出對愛情執著的,還有唱出對剝削者憤慨的,還有把剝削者比做碩鼠的。還有描寫在水中采摘野菜的,勞動光榮與快樂的,描寫年輕女子,一會在船左采摘,一會又在船右采摘,采摘好的野菜,整整齊齊地放在船頭。表現出勞動的樂趣與美好,和無上光榮感,像這些詩歌能流傳至今,可見古代帝王是相當開明的,用這些勉勵自己做得更好,把國家治理得更好,聽聽老百姓的聲音,和訴求。詩經的語言是相當優美的,很押韻,很樸實,文學水平很高, 古代如果不是采詩官,去搜集整理,平民百姓的發自內心的聲音誰會知道,那么優美的詩歌能流傳到現在嗎?在古代作詩寫文的,大多是為官者,拿著朝廷的俸祿,衣食無憂,才有時間有精力去作詩寫文。 但《詩經》就像花一樣是別樣紅的。
在惠州西湖,為了描摹那淡淡的情思,我漫步湖堤。遠眺,山上有塔,和杭州西湖上的雷鋒塔,有幾分相似。雷峰塔是鎮壓白蛇的,惠州西湖的泗洲塔有人說是寶塔鎮河妖,泗洲塔是鎮壓東江上的冤魂的,就是哪些落水淹死的,本命不該絕,魂魄不散,尋找替死鬼,好使自己投胎轉世,所以就要用塔來鎮壓,不然冤魂會在東江上游蕩,會攪動東江水,使東江泛濫發大水的,還會無緣無故地把行人拖下水,頗具神秘感。這些說法不可信,其實泗洲塔是建于唐代,是為紀念唐代一位高僧而建?;葜菸骱跂|江邊上,當然東江更壯觀了,第一次聽說東江,是抗戰時期的東江縱隊。就是活躍在東江上的抗日武裝。
一切的一切都離不開水,人體是由百分之七十八的水構成的,這些數據來自日本,抗戰時期,日本軍醫在中國土地上,把中國人活體烘干得出的數據,可見日軍是慘無人道的。有水就有生命,有湖有江就有故事,我經常會在晚上漫步東江,有種恐怖感,那邊晚上能看到有人釣魚,不然誰敢去?;葜菸骱哆呌幸蛔烙^,還有一座寺廟,就更神秘了,還有惠州西湖邊上蘇軾侍妾的墓,侍妾就是小老婆,就跟現在的小三一樣,蘇軾的侍妾是得瘟疫死的,瘟疫就像新冠一樣可怕,那時無藥可治,人成片成片死亡,有時一個村子人會全部死亡。
蘇軾當時和王安石,司馬光關系很好,由于政見不合,最終分道揚鑣。宋神宗時期蘇軾由于反對王安石的激進改革被貶到地方上,即廣東惠州,住在惠州西湖邊上,給了個閑職,遠離了高層和權力機構。后來王安石改革失敗,被罷免。蘇軾后來被守舊派司馬光召回,由于蘇軾反對司馬光全面否定王安石改革,蘇軾認為有些對老百姓有益的改革應該保留,不應全部否定,又被宋哲宗貶到地方上。王安石是激進派,司馬光是守舊派,蘇軾屬于追求完美,緩慢節奏型的,所以和王安石,司馬光都不和。
王安石在宋神宗時任宰相,司馬光在宋哲宗時任宰相。蘇軾當年考中進士,是歐陽修當時主持考試和選拔的,歐陽修又向宋仁宗推薦了王安石和司馬光,歐陽修又為范仲淹所舉薦。范仲淹是宋仁宗時期人,文武兼備,被委以重任,為宋仁宗進行過改革,由于阻力大,推行了一年,而失敗。歐陽修沒有進入高層與權力層,他協助范仲淹進行改革,改革失敗,同時被罷免。這五個人都非等閑之輩,都能輔佐宋朝皇帝治國理政。
古代皇帝都想有所作為,把國家治理好,無奈,權貴權力過大,已經動不了,王安石在宋仁宗之后,在宋神宗時期被重用開始改革,由于反對聲音大,被罷免,后又招回,又改革,最終失敗,被二次罷免。
王安石的改革過于激進,觸碰了權貴的利益,在權貴打壓下最終失敗。司馬光和蘇軾是反對王安石過于激進改革的,因為改革觸碰了權貴的利益同時也損害了老百姓的生活,后來王安石被罷免。司馬光當宰相全面廢除王安石的改革,提拔蘇軾到高層任職,蘇軾認為王安石有些符合老百姓利益的改革應該保留,不應廢除,由于政見不合,司馬光要的是支持他的人而不是反對他的人,因此蘇軾再次被貶到地方上去任職,遠離政治中心。
蘇軾當的最大的官,當到相當于教育部部長,再到相當于中央辦公廳主任的職務。王安石改革的失敗,是由于急于求成,觸碰了權貴利益,得罪了權貴。改革要削弱權貴的特權,應該慢慢來,分幾步走,先去除權貴的爪牙,等權貴孤立無援的時候,時機成熟了,然后慢慢拿下。王安石當時貶蘇軾到惠州,人家隨便找個借口,比方說,懶政,不作為,消極,不思進取呀,這些理由不疼不癢,恰到好處。如果其它理由,查無實據,那自己不麻煩啦,不成誣告陷害嗎,所以給個可有可無的理由,蘇軾被恰到好處的被貶到惠州,住在了西湖邊上,給了一個閑職。
為什么不住別的地方,非得住在惠州西湖邊上?那時的惠州到處是大山,原始森林密布,草深,蛇蝎,野獸出沒,不適合人居住。湖邊地勢平坦,有村莊,官員辦事的地方都設在這里。其實治理荒草就跟治理荒漠一樣難,在南方,雜草是一種害,草在和莊稼搶奪生存空間,就跟在青海柴達木盆地的荒漠一樣,無法治理。那年在青海茫崖,我看到清亮的世界,和各種各樣的沙造型,太壯觀了,棱角分明,就像是雕刻出來的一樣,沙子干凈,粒粒有聲,像米粒一樣干凈。這是風的杰作,每一場沙塵暴過后,都會有這種奇觀,這種杰作在這里就不足為奇了,在這里這種造型太多了。如果放在南方,那就成為旅游景點了,但南方的荒草如果放在荒漠,那就是亮點了,因此荒草也需要像治理荒漠一樣去治理,不是一切綠色都是有益的,也要分清地域。
在宋代那時還有多少女詞人,生活在世俗的困惑中,在男尊女卑的古代,尤其好多有才華的女性作家,被世俗深深傷害。女作家有著苦難的一生,感情受挫,生活困頓,匆匆結束自己才華橫溢的一生。如宋代女詞人朱淑真,在世俗和封建勢力下,只能是偷著去約會,她在詞中寫到,“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婚姻的不幸,憂憂寡歡,朱淑真在四十五歲就慘然離世,一代才女落下帷幕。這首詞本來就是朱淑真所作,一看就有女性氣質,有些人非得把作者說成是歐陽修,到底是巴結歐陽修呢還是把才女不當一回事。還有堪比“梁?!钡乃未排畯堄衲锏难城楣适拢诒瘋写掖医Y束一生,芳華停留在了27歲。她的詞真情,真切,感傷,如“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遠道。一日不見兮,我心悄悄。采苦采苦,于山之南。忡忡憂心,其何以堪。汝心金石堅。我操冰雪潔,擬結百歲盟。忽成一朝別。朝云暮雨心去來,千里相思共明月?!?/p>
在東江之上,我接受云,接受雨,接受最后的月光與沉默。在春光中我逆江而上,心花綻放,看著那一抹夕陽打滿我身。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