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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生時光

養生時光(隨筆)

 

董勤生

 

四十年光陰溜得比指縫里的沙還快,攤開手時,只剩掌心一道虛淺的痕。中學同學聚會那日,酒樓包間里飄著熟稔的喧鬧。掃過滿座人影,忽然愣了 :花白頭發像秋后的蘆花,貼在鬢角打卷,松弛的面皮耷拉著,笑起來能擠出三道褶。我們都在彼此眼角眉梢里,打撈當年那個能跑能跳的少年。

 

語文老師倒像個例外。七十出頭的人,鶴發梳得齊整,貼在腦后泛著銀光,面皮雖也有紋,卻透著健康的紅潤,精神頭足得很。他坐在主位,說話時總揮動手臂,儼然還是當年在講臺上敲著黑板,連眼神里的認真都沒減半分。

 

“我退休整十年了。” 老師的聲音洪亮得能撞開包間的門,滿座目光都聚焦于他。“作為過來人,這十年我就琢磨透一件事:咱們這歲數,最大的正經事,就是把身子養好!” 他說著就探過身,像公布高考狀元似的,掰著指頭數每日早餐:“一小勺蜂蜜,得是當地蜂農家買的,琥珀色的漿體裹著細碎的蜜蠟粒;一瓶鮮牛奶,凌晨送的,瓶壁還凝著水珠,得溫到不燙嘴才喝;再配個新鮮蘋果,咬下去‘咔嚓’響,甜汁能順著指縫流。”

 

話音落時,座中一片嘖嘖聲。幾個女同學慌忙摸出手機,屏幕亮著,要把這 “養生秘方” 記下來。我混在人群里笑著附和,心里卻沒當回事 。彼時自覺身子骨還算硬朗,感冒都少得很,那些 “養生”“保健” 的話,聽著就像天邊的云,飄得遠,落不到自己頭上。看著老師一臉虔誠的模樣,我忽然想起中學時他給我們上課也是這副神情,仿佛手里攥著的不是食譜,是打開健康大門的鑰匙。

 

聚會散場時,夜色已經濃了。我們互相攙扶著走下酒樓的臺階,有人趔趄了一下,旁邊人趕緊扶住 ——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我們連下臺階都得慢著來。有同學喊著要去 K 歌,說要找回當年包夜唱歌的勁兒,可響應的人寥寥無幾。沒人說出口,但我們都懂:四十年光陰不光磨皺了臉,還磨掉了熬夜的勇氣,現在一到十點,眼皮就重得像掛了鉛。

 

正式退休那天,單位的歡送會開得熱鬧。手里捏著燙金的退休證,走出辦公樓時,竟生出種 “刑滿釋放” 的輕松 —— 終于不用再趕早高峰的公交車,不用再對著電腦屏幕改方案到深夜。我像只出了籠的鳥,第一時間拉著妻子報了云南、廣西游,十五天要跑七八座城市,攻略做得滿滿當當,連每天幾點起床、幾點趕火車都標得清清楚楚。

 

現在想來,那哪是旅游,是遭罪。急急忙忙奔波勞頓,大理白塔硬撐著踮腳舉相機,取景框里的鐵塔歪歪斜斜,手卻抖得厲害 —— 不是激動,是累的。十五天里,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趕車,晚上回到酒店都快十二點,連泡杯熱茶的力氣都沒有。妻子看著我眼底的青黑,勸我慢些,我卻搖頭:“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得多看看。”

 

旅游歸來,行李還沒來得及收拾,各種聚會就排上了日程。中學同學會、大學同窗會、老鄉聯誼會、單位退休同志會…… 場場都在酒樓,圓桌上擺著紅的綠的菜,紅燒豬蹄油光锃亮,東坡肉顫巍巍的,連青菜都裹著一層油。酒杯碰撞的脆響里,大家說著各自的退休生活:誰的兒子升了職,誰的孫子上了小學,誰又在景區區買了養老房,話題繞來繞去,最后總落到 “吃” 上 ——“能吃是福”,這話被說了一遍又一遍。

 

“你怎么不動筷子?” 某次聚會上,老王舉著酒杯沖我笑,筷子指著盤里的紅燒豬蹄,“這豬蹄燉得爛,入口即化,你嘗嘗!”

 

我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腹部,苦笑著搖頭:“前陣子體檢,醫生說我血脂有點高,讓少吃油膩的。”

 

“嗨,這有啥!” 老王滿不在乎地擺手,夾了一大塊豬蹄放進我碗里,油汁順著碗壁往下滴,“都這把年紀了,還管那么多?今天吃了明天再說!”

 

盛情難卻,我只得硬著頭皮把豬蹄塞進嘴里。油膩的肉在舌尖打轉,沒嘗出半點香,只覺得堵得慌。那天夜里,腸胃果然鬧起了脾氣,我蹲在馬桶上,冷汗順著額頭往下流,肚子里像有臺攪拌機在轉,折騰到天快亮才睡著。

 

就這么折騰了半年,身體開始頻頻報警。爬三層樓梯就像跑了八百米,胸口悶得像塞了團濕棉花,得扶著欄桿歇半分鐘才能緩過來;午后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眼皮重得抬不起來,不知不覺就歪著頭睡過去,口水浸濕了衣襟;連吃碗涼面都會拉肚子,腸胃成了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 “爆炸”。可我還是沒當回事,只覺得是年紀到了 —— 人老了,身子骨總會出點小毛病,就像舊機器運轉久了,總會有雜音,不礙事。

 

退休第五年的春天,單位組織體檢。我拿著報告單站在醫院的走廊里,陽光透過窗戶照在紙上,那些 “↑”“↓” 符號晃得我眼睛疼,活像一張不及格的成績單。脂肪肝、腎囊腫、腸息肉、高血脂…… 一個字一個字地讀那些醫學術語,越讀心越沉。旁邊的老張湊過來瞟了一眼,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不錯嘛,這些都是咱們退休人士的‘標配’,誰體檢單上沒幾個箭頭?”

 

玩笑歸玩笑,現實卻容不得半點僥幸。沒過多久,壞消息就接二連三地傳來:朋友老陳,前幾天夜里突發心梗,沒等送到醫院就走了;中學同學老趙,體檢時查出了肺癌,已經是晚期;就連總勸我們 “能吃是福” 的老王,也戴上了糖尿病人的手環,再也不能隨心所欲地吃甜食了。

 

死亡突然從遙遠的抽象概念,變成了徘徊在身邊的影子。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鬢角的白發又多了些,眼皮耷拉著,整個人沒一點精神 —— 原來這副我以為 “硬朗” 的身子,并不是堅不可摧的城墻,而是需要精心維護的精密儀器,稍不留意,就會出故障。

 

開始亂了方寸的我,像個迷路的孩子,跟著人群一頭扎進了 “養生大軍”。每天天不亮就往公園里跑,跟著大爺大媽倒走,眼睛盯著腳尖,生怕踩空,后背撞得樹干 “咚咚” 響,疼得齜牙咧嘴還不敢停;上午去拍打經脈,用空心掌往胳膊腿上拍,胳膊甩得發酸,身上紅一塊紫一塊,像被人揍了似的;下午又穿梭在各個健康講座的會場,聽 “專家” 們唾沫橫飛地講保健品的奇效,說什么 “吃了能降血脂”“吃了能治關節炎”,聽得我心潮澎湃,每次散場都拎著大盒小盒的 “靈丹妙藥” 回家,花掉的退休金不計其數。

 

妻子看著我把保健品堆在客廳的柜子上,笑著打趣:“以前你買書最舍得,現在倒好,買藥比買書還大方。”我理直氣壯地反駁:“書是精神食糧,藥是身體保障,這倆都不能少!”

 

可那些高價買回來的保健品,吃了一大堆,下次體檢時,報告單上的箭頭還是倔強地上下紛飛。某天清晨,我對著鏡子刷牙,忽然發現自己的臉腫得像顆泡發的藥丸,眼皮耷拉著,眼神也沒了光 —— 這哪是養生,是折騰。

 

轉折發生在一個周末的上午。老友大明突然打來電話,聲音里滿是興奮:“老朋友,我開了家健康餐館!全是粗糧、低鹽少油的菜,你得來支持支持老兄弟的事業!”

 

出于友情,也出于對 “健康” 的渴望,我當即買了兩個月的餐卡。健康餐館的裝修很樸素,墻上掛著各種膳食結構圖和能量消耗表,客人大多是中年發福的人或是銀發族,每個人臉上都沒什么表情,卻透著股 “為健康拼了” 的堅定,仿佛不是來吃飯,是來修行。

 

大明親自給我推薦套餐:“這份最適合你,蒸南瓜五十克,水煮雞胸肉三十克,燕麥飯八十克,涼拌黃瓜不限量,總共不到兩百大卡!”

 

我拿起筷子,夾了塊蒸南瓜放進嘴里 —— 沒放糖,寡淡得像啃海綿;水煮雞胸肉柴得塞牙,得就著白開水才能咽下去;涼拌黃瓜連鹽都少,只撒了點醋,酸得牙根發麻。可我還是強作歡顏:“不錯,很健康。”

 

就這么吃了兩周,體重果然降了三斤。我欣喜若狂,逢人就說健康餐的好處,說自己終于找對了養生的路。可好景不長,一個月后,我的老胃病就卷土重來了 —— 胃里隱隱作痛,吃點東西就脹得難受,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得了淺表性胃炎,還有點糜爛;緊接著,口腔潰瘍也找上了門,舌尖上、牙齦上全是潰瘍,吃口飯都像受刑,疼得我直皺眉。

 

開始頻繁地跑醫院,西醫開了抑酸藥、胃黏膜保護劑,中醫開了調理脾胃的方子,瓶瓶罐罐擺滿了床頭柜,活像開了個小藥房。可效果總是不盡如人意,胃痛時好時壞,口腔潰瘍也總不見好,我的情緒跟著起起伏伏,夜里常常因為胃痛睡不著覺。

 

有天半夜,我又被疼醒了,起身倒水吃藥時,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 臉色蠟黃,眼窩深陷,連嘴唇都沒了血色,憔悴得不像樣子。我忽然生出個疑問:我明明是在 “養生”,是在遵循 “健康” 的規則,怎么反而把身子折騰得更差了?

 

慌亂的勁兒過去后,我終于沉下心來,從書柜最底層翻出那本保健書。書脊上蒙著一層薄灰,指尖擦過,灰簌簌地落在地板上,像抖落了這些年盲目跟風的塵埃。我搬了把藤椅坐在陽臺,陽光透過紗窗落在書頁上,把密密麻麻的文字曬得暖烘烘的 —— 從前看這些書,只當是閑篇,隨便翻幾頁就扔在一邊,可現在,每個字都像帶著光,順著眼睛鉆進心里。

 

越讀,我越心驚,也越清醒。書頁里的圖表清清楚楚地寫著:過量食用粗糧會磨損胃黏膜,就像用砂紙磨木頭,會把本就虛弱的脾胃磨得更薄;而口腔潰瘍的誘因里,赫然列著 “蛋白質攝入不足”—— 原來我每天啃著沒滋沒味的雞胸肉,竟還是沒給身體喂夠 “燃料”。

 

我忽然像被人潑了盆冷水,一下子清醒了:養生哪里是什么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每個人的體質都是不一樣的土壤,有的是肥沃的黑土地,能種沉甸甸的稻子;有的是沙壤土,只適合種耐旱的谷子;有的是鹽堿地,硬要種水稻,只會讓稻苗爛根。我之前跟著人群瞎跑,一會兒撞樹,一會兒啃粗糧,不就是在自己的 “鹽堿地” 里種水稻嗎?費了力,還把地給毀了。

 

找了個嶄新的筆記本,封面印著淺藍的云紋,像給健康開了塊新田。每天早上,我都把吃的東西一筆一畫記下來:喝了半碗小米粥,配了個煮雞蛋;中午吃了清蒸魚,拌了盤菠菜;晚上喝了碗蔬菜湯,吃了個小花卷。到了夜里,我就坐在臺燈下,對著本子琢磨身體的反應:昨天吃了涼拌苦瓜,夜里就拉了肚子,原來苦瓜性寒,我的脾胃受不住;前幾天燉了羊肉湯,嘴角就起了泡,可見熱性食物也不能多吃;就連大家都說好的燕麥,我一次吃多了,胃就脹得像塞了團棉花 —— 原來粗糧的 “好”,也得看脾胃能不能扛住。

 

看著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跡,我忽然想起老師的早餐:蜂蜜、牛奶、蘋果。那三樣東西在他身上開出了健康的花,可到了我這兒,說不定就成了 “負擔”—— 就像橘子在南方甜,到了北方就酸,不是東西不好,是水土不服。原來養生最要緊的,不是跟著別人學,是摸著自己的脈,找最適合自己的路。

 

經老同事引薦,我找到了一位退休老中醫的診室。那地方藏在一條老巷子里,青石板路被踩得發亮,推開木門的瞬間,一股中藥香混著曬干的陳皮味撲面而來,暖暖的,像小時候奶奶曬藥草的味道,鉆進鼻子里,連帶著心里的慌勁都散了些。

 

診室不大,擺著個舊木柜,抽屜上貼著泛黃的標簽,寫著 “當歸”“黃芪”“茯苓”,陽光從窗欞漏進來,在藥柜上灑下細碎的光斑。老中醫坐在木桌后,須發白得像初雪,可眼睛亮得很,像浸在清泉里的石子,透著少年般的清澈。他沒急著問話,先伸出三根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指尖帶著點藥香,溫溫的,不重不輕,像春風拂過河面,連脈搏的跳動都覺得清晰了。片刻后,他又翻開我的眼皮看了看,捏了捏我的虎口,動作輕得像怕碰壞了什么。

 

“脾虛,濕氣重,腎陽不足。” 老中醫的聲音慢悠悠的,像煮得剛好的茶,不燙口,卻能暖到心里,“你這身子,就像澆多了水的菜,根泡得發虛,葉子自然就蔫了。”

 

就這幾句話,把我這些年的難受都說透了 —— 爬樓梯喘、吃涼的拉、冬天手腳冰,原來都是這幾個毛病在作祟。陳大夫拿起毛筆,在宣紙上寫下方子,墨汁在紙上暈開,像給我的身體畫了張 “修復圖”。“別著急,” 他放下筆,指了指方子,“養生就像種地,不能盼著今天撒種明天收糧。中藥是給你的身子松土、施肥,得等日子夠了,根扎穩了,才會慢慢好起來。”

 

專門買了個電動煎藥鍋。每天早上,把藥材一股腦倒進去,加好水,按下開關。鍋里的水慢慢燒開,藥香順著鍋蓋的縫隙往外鉆,先是一縷縷,后來就漫得滿廚房都是,連客廳里都飄著淡淡的苦香,聞著竟不覺得沖,反而安心。藥汁熬好后,倒在白瓷碗里,黑褐色的液體泛著光,喝一口,苦味先是在舌尖炸開,接著順著喉嚨往下滑,落到胃里,竟慢慢漾開一絲暖意 —— 這苦味里藏著希望,像黑暗里的一點光,能照到健康的路。

 

三個月后,自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冬天再不用揣著暖手寶出門,手腳摸起來是溫的;以前稍微動一動就出汗,現在走半小時路也只是微微發熱;最讓我不敢信的是,年年體檢都有的腸息肉,這次腸鏡檢查后,醫生笑著說:“沒見著,你這腸道比上次干凈多了!”

 

我攥著報告單去謝老中醫,他卻擺了擺手,指尖輕輕敲著桌面:“不用謝我,藥只是幫你搭了個架子,真正把身子養過來的,是你自己改了作息、調了飲食。中醫講究‘天人相應’,你順著自己的體質來,身體自然就找到平衡了 —— 就像樹找到了合適的陽光和水,自然就長得旺。”

 

摸著漸漸舒服起來的身子,那些年瞎折騰的日子像放電影似的在腦子里過,慢慢就悟出了些道理:人這身體,就是臺轉了幾十年的機器,零件沒壞的時候不保養,等真出了毛病再修,就晚了。可保養也不是瞎保養,得像給機器找對說明書,不能別人說加什么油,你就往油箱里灌。

 

西醫就像手藝好的修理工,哪個零件壞了,他能精準地找出來,該修的修,該換的換 —— 比如心梗了搭橋,骨折了接骨,快準狠,能救命。可中醫不一樣,他像個懂生活的老顧問,不盯著單個零件看,而是圍著機器轉一圈,看看是不是油加少了,是不是齒輪轉得太急了,然后告訴你:“慢著點轉,每天擦一遍,別讓灰堵了縫。” 他教你的不是 “修”,是 “用”,是讓機器少出毛病,一直轉下去。

 

“治未病” 這三個字,以前聽著像空話,現在才明白有多妙。就像家里的水管,沒漏水的時候就常擦常檢查,比等漏了水再砸墻修要省事得多。這得靠自己用心 —— 早上起來看看舌苔,白厚了就知道濕氣重;晚上睡覺摸摸手腳,冰了就知道腎陽不足;吃飯時感覺胃里脹,就趕緊少吃兩口。不是等疼得直不起腰,才想起去醫院,那時候,毛病早扎了根。

 

現在我的早餐,早不是當年老師說的 “蜂蜜牛奶蘋果” 了。春天濕氣重,我就煮碗薏米粥,瓷碗里的薏米粒透著白,喝下去胃里暖暖的;夏天天熱,就熬點綠豆湯,綠瑩瑩的湯里飄著幾粒紅棗,解暑又不寒;秋天干燥,燉鍋銀耳羹,銀耳煮得糯糯的,裹著冰糖的甜,潤得嗓子舒服;冬天冷,就在粥里加片生姜,辛辣味混著米香,從嘴里暖到肚子里。一樣的早餐時間,不一樣的食材,就像同一個舞臺,演著不同的戲,都只為了讓身子舒服。

 

有時候翻到筆記本里記的老師的食譜,我會忍不住笑 —— 那不是錯,是我養生路上的第一個路標,告訴了我 “要養生”,卻沒告訴我 “怎么養”。真正的養生,從來不是照著別人的路走,是自己一步一步摸出來的,哪里該慢,哪里該停,哪里該轉彎,只有自己最清楚。

 

每天早上,我都會在小區里練半小時保健操,胳膊腿慢慢伸展開,關節 “咔咔” 響著,卻越來越靈活;上午站會兒樁,雙腳分開與肩同寬,雙手抱在胸前,閉著眼感受氣息在身體里走,像小溪慢慢流;偶爾去養生館做次推拿,師傅的手按在背上,力道剛好,把僵硬的肌肉揉得松快,像解開了纏在身上的繩子。這些中醫的養生法子,傳了千百年,不是沒道理的 —— 它們不像跑步那樣非要跑出汗,不像舉重那樣非要練出肌肉,它們像細雨潤田,慢慢滲進身體里,把不舒服的地方一點點養過來。

 

再次想起老師當年的早餐,不再像以前那樣漫不經心,也不會像后來那樣盲目模仿 —— 我懂了那食譜里的心意,也懂了那只是養生的起點,不是終點。每個人的養生路,都得自己走,在試錯里找對方向,在反思里調整腳步,慢慢找到最適合自己的節奏。

 

作者介紹: 退休中學教師。早年有散文、小說見刊于《雨花》《青春》《小說報》(吉林)《伊犁河》(新疆)《崛起》(淮安)《揚子晚報》《淮安日報》《江蘇教育報》《現代家庭報》等刊物。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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