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作者：曾文

 

歲月如故，并不如初——題記

根本沒有想到，也從不會相信，居然有一天，50多歲的我也會給自己的手機套上一個套子，而且還是卡通版的。

記得，我們一家三口每次路過重百門口，我家美女都會在那個賣手機殼的攤前，停一停，看一看。雖然我從不去看，但我不得不承認，那些手機殼，有的是真的漂亮。

美女喜歡看透明的手機殼，因為保護手機機身的同時能清晰顯示手機紫色的背殼。那個紫色是美女買手機的重要原因之一，于是，她愛不釋手。

即便如此，美女還是喜歡在一堆手機殼中挑來挑去，一會拿起這個，看看，搖搖頭，放下。一會又拿起那個，看看，搖搖頭，放下……

兒子站在旁邊，兀自沉浸在游戲中。

我呢，總是站得遠遠的。

等！

因為，我們都知道結果，美女會空著手回來，然后得意地炫耀：“還是我的手機殼漂亮啊。”

每當這時候，我都會掂掂我的輕薄的手機，摸摸它光光的身子，看看它黑黑的鋼琴漆，然后不置可否地笑笑……

后來，兒子考上大學了。

一學期回來一次。

周一到周五，我們忙于工作，他忙于學業。開始是不聯系。現在呢？每周末固定會給我家美女，也就是他媽打一通電話。聊聊天，說說他大學的學習和生活。同時，問一問我家美女的身體健康，聽一聽我家美女的工作趣事。

暑假了。

照例，美女駐足在重百門口那個手機殼店門前。

照例，我站得遠遠的，等……

兒子呢？會放下游戲，跟著美女一起選，很是認真的樣子：嗯，這個顏色暗了點。這個圖案花了點。那個材質不環保……

繁忙中，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兒子都大四了。

又是周末，我在客廳看電視。美女在臥室跟兒子通電話。電視里人影憧憧，我一句也沒有聽清楚電視里說了什么。耳朵里滿是從臥室傳出的美女開心的笑聲……

過了一會，美女拿著電話從臥室走出來，對著我說：“兒子說快要過新年了，問你想要什么禮物？”原來，美女是因為這個在笑啊。禮物？驚奇之后，一股暖流從心尖直竄向眼角。不過，我還是裝著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隨便吧。

接下來，除了上班。我都在想：兒子會送我什么禮物呢？皮帶嗎？按摩儀嗎？還是……

我竟然想不出我究竟喜歡什么，需要什么。管他呢？

12月31日，下午放學回家。我家美女對我說：“等會陪我去拿個快遞。”

“你自己去拿不得邁？”我并不像美女那樣熱衷網購，也沒有美女那樣拆包裹的興奮經歷。

“不去？你別后悔哦。”

 

“？”我疑惑而詢問似的看著我家美女。

“嗯！”她點點頭……

美女迫不及待從快遞員手里將包裹拿過來，包裹輕飄飄的，但是她卻捏得緊緊的，仿佛很重的樣子，滿臉堆著笑，眼里洋溢著的滿是幸福的味道。

“快！打開看看。”

“慌什么！回家看。”

……

黑色背景上，一只白色熊，得意地昂著頭，調皮地伸出舌頭。

紅色背景上，又一只白色熊，咧著嘴，眉眼含笑，張開想要擁抱的雙臂。

這是一對情侶手機殼。

是兒子送的禮物。

我和我家美女，一人一個，我們都一直套著。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