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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樣,秋陽

 我是喜歡秋天的。
 淡淡的草本香氣充斥在清亮的空氣中。
 一個溢滿陽光的季節。
 颯爽的秋風濾盡最后一縷夏日的熱烈,浸在其中的葉漸漸滲出明麗的黃,呼應著遠方山巔的雪。
 被落葉和光影裝點的小道上,有著被輕輕旋起的葉。掠過葉面的浮光,沉淀出春日的溫暖,仲夏的荷香,勾起了那些漸漸被遺忘在回憶中的淡淡芬芳。
 那時的天空不是透徹的藍,更不是抑郁的灰。細細想來,那是的天空竟是一抹明麗的黃——晨夕的色彩,秋日的模樣。
 咽淚裝歡,指暮天,長亭古道,黯相望。斷鴻聲里,立盡斜陽。
 這是成人賦予秋陽的悲戚。
 而一個稚嫩的孩童看著漫天的葉雨,少了文人騷客的優柔悱惻,便只顧也只會全身心的投那場秋之盛宴中去。
 也許那是一個微涼的晨或是一個緋紅的夕。
 也許只是一片調皮的葉不小心掉入了領中,輕輕拿出捏在手中,嘴角驀然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想想那時的歡喜,一片泛黃的枯葉就可以做到。
 站在被陽光染成暖色的街旁,看著仍有在落葉上嬉戲的孩子。我們也曾和他們一樣。沒有那么多的抒情,亦沒有那么多的哀傷,只是那卻已成了我們回不去的時光。
 那時,手拿著一毛錢的棒棒糖,坐在厚厚的落葉上,不知道累,不知道臟。看著絢麗的天色,幻想著,冬天怎樣堆雪人,怎樣打雪仗。
 背著那時也許很沉的書包,故意在積滿落葉的街邊跺著腳,揚著腳下的落葉,驚奇的看著因揚起的秋葉而靜靜懸在空中的微塵。
 映射著那抹秋日的溫暖,像是還泛著夏日星河的光芒。
 順手從本子上撕下一頁,折成飛機,抬起手臂,映著風吹來的方向,開始它的遠航。
 瘋了般的擁抱著風的方向,卻早已忘卻那頁是老師明天回去批改的地方。
 而不知自何而起,那字里行間的秋色里開始滲出一抹但卻化不開的陰郁。
 像那年,霧漫山嵐,隱現一丁香紙傘。
 然后,秋雨拂面,人影疏淺,茶糜散盡,韶光闌珊,燭燈向晚,抱影無眠……
 有時抱來細讀,不忍觸及。
 想著那時,看著那葉子一片片變黃,簌簌落下,帶著星星點點的憧憬與歡喜,想著來年的春芽,來年的濃蔭,來年秋日的紛紛落葉和冬夜的寒霜清雪。
 每當秋日暖陽,便會時不時望向那藍的誘人的天色。配上在風中作響的黃葉,無論是偶爾的一瞥,還是那個慵懶午后靜靜的端詳,那些畫面總是不斷地從記憶中泛出,依舊鮮活。
 每當秋日暖陽,總是會勾出許多往日的思緒,看著慢慢從風中搖落的葉,走上前去,拾起一片,夾入書中。想著來年某日不經意的翻看,原來珍藏不止有那年的秋色,更有依舊凝固在留念中的那歲時光。
 每當秋日暖陽,總會勾勒出在一個茶色抑或赤紅的夕,隨著柔柔飄飛的葉,走在朝西的道路上,踏上那脆脆的的葉脈,石子鋪就的小路。沒有什么言語。只是或緊或慢的合著你的步子,感覺著你的或急或抒的呼吸。幾步上前,迎上你的目光,看著那即逝的夕陽。
 每當秋日暖陽,總會不禁去想想冬日的鵝毛大雪,冬日的縷縷暖陽。依偎在暖氣旁,窩在自己的臂彎中,想著那年冬日中在雪地里畫過的娃娃臉,春雨中朦朧霧雨中探頭的嫩苗,夏蔭中散落滿地的碎汞,還有那年的秋風,秋陽中已經開始回憶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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