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里,李斯的墓在蕭蕭的寒風中兀立著,好似在訴說著那一段輝煌而凄慘的故事。夕陽把最后一抹余暉投灑在凄凄荒草里,我的思緒飛越到了那個蒼黃的歲月。
當看到李斯被秦二世腰斬于咸陽時,我再一次想到了李斯年輕時的一段“倉鼠論”——“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李斯的這種愚蠢的“環境論”論斷一個人的“賢”與“不肖”的哲學觀,我敢斷定注定了他一生的悲劇。
當他飽學結束西說秦王之前,在向老師荀卿辭別時,講了一番很有意味的話,“斯聞得時無怠,今萬乘方爭時,游者主事。今秦王欲吞天下,稱帝而治,此布衣馳騖之時而游說者之秋也。處卑賤之位而計不為者,此禽鹿視肉,人面而能強行者耳。故詬莫大于卑賤,而悲莫甚于窮困。久處卑賤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惡利,自托于無為,此非士之情也。”
倘若說青年時期的李斯急于建功立業,馳竟才華,以建不世之業的宏偉藍圖的話,那的確無可厚非,然而他的這一番話卻是赤裸裸的流露,流露出他建功立業的目的,不過就是要實現做一只“擺脫卑賤和貧窮,擁有功名利祿”的“大廡下的老鼠”的愿望而已。
于是,愚蠢思想就決定愚蠢行動,可悲性格就決定了可悲的命運。他確不乏才華,曾一度協助始皇統一天下,參與制定了法律,統一了車軌、文字、度量衡制度等,功不可沒。他的一番努力也相應地獲得了一定的人生回報,乃至位極人臣,享有了榮華富貴,他的人生輝煌到了人生的頂峰。史載:“斯長男由為三川守,諸男皆尚秦公主,女悉嫁秦諸公子。三川守李由告歸咸陽,李斯置酒于家,百官長皆前為壽,門廷車騎以千數。”
在如此大紅大紫的情形下,他似乎也并不是忘乎所以,得意忘形,他也確曾有一點醒悟,史載:“李斯喟然而嘆曰:“嗟乎!吾聞之荀卿曰‘物禁大盛’。夫斯乃上蔡布衣,閭巷之黔首,上不知其騖下,遂擢至此。當今人臣之位無居臣上者,可謂富貴極矣。物極則衰,吾未知所稅駕也!”
這可謂智者的清醒,道家的睿智,然而倘若他能夠堅持這一點清醒,堅守住人生的大義,銘記住先賢“飯疏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的良言,牢記“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的箴語,那么,他的歷史也許就該另外書寫了。然而他的這一點點醒悟還是被那愚蠢的“倉鼠論“的人生哲學所吞沒。他的哲學觀過于現實,過于追求利益,他把權位富貴看得太重,在這樣錯誤的哲學觀的支配下,任何人一定都會利令智昏,從而走向與道義抗衡的反面。
于是,他在“倉鼠論”人生哲學的指導下愈走愈遠,我看到他滑到了一個罪惡的深淵,終于直至淪為胡亥趙高的幫兇,一切正義良知泯滅了,一切光明道義沉下去了,而此時,他心中浮起的是什么?是蠅營狗茍,趨炎附勢,為虎作倀。可惜啊!一個曾經令人仰慕的政治明星,一個曾經才華卓絕的千古一相,就這樣,覆滅在在了“倉鼠論”的哲學觀下,覆滅在了人生最輝煌的時刻!這真是人生的一大敗筆啊!然而這正是他酷嗜“倉鼠論”人生哲學的必然結果!
接著,一場陰謀開始了,我看到了秦國的最后的一絲殘喘,西去的太陽落下了最后一絲余暉。這黑暗的一幕的上演就發生在始皇駕崩之時,史載:“始皇崩。書及璽皆在趙高所,獨子胡亥、丞相李斯、趙高及幸宦者五六人知始皇崩,余群臣皆莫知也。李斯以為上在外崩,無真太子,故秘之。置始皇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