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音的詩
 
 
我對面的人群

我對面的人群徹夜不眠
你們揮動的手臂如原始的森林
而天空將以什么樣的方式
去接納河流的咆哮

現在，陸地的昆蟲在吞食沉默和顫栗
隔著海岸，看他們怎樣在夏天打開窗戶
怎樣又在秋天打開窗戶

現在，風以百年的速度
傳遞著即將暴戾的天氣
天空之下，洶涌的面孔如朝圣的水
懸掛于天際的霧霾呵！你怎么可以
阻止水的交替、潮汐的崩潰

子夜，鳥兒靜默
螞蟻學會了飛翔
而我，想不出用什么樣的語言
來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2014年9月23凌晨


 
秋天將夏天凝固
 

秋風到來，睡夢中的早晨
嬰孩行走于寬闊的道路上
黑色的夜，偶然會裸露出一絲誘惑
是時候，我們的叫喊，在宮殿里回蕩
是什么樣的不堪讓世界如此的虛脫
 
說話吧，我天生的華麗
歌詞圍繞燙金的柱子
彼此的回味在某一個時刻
金碧輝煌的主啊
我的祈求其實非常的卑微——
 
請機器停下，請風停下，請逼近秋天的冬天停下
那些奔走于街巷的人啊
我也請求你們
停下來
 
 
              2014/9/29
 
 
今天立冬
 
我把一些美夢留給你
你卻更需要安慰
 
在我們的四周，已是萬家燈火
稀薄的空氣中彌漫著冷漠
有了你，我開始迷戀消毒水的味道
 
這些年，我們習慣于虛構
月亮長在墻上，風會停留于樹梢
桔色的大地上永遠生長著太陽
門前，是永遠不敗的紅花
 
但是，現在我煩了
我只想說——
再見！眼淚
再見！夜晚
再見！白晝
再見！立冬
再見！所有的
 
 
同志
 
——致西爾維亞·普拉斯
 
一、
 
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羨慕起死亡
繽紛的色彩降落, 無數的夜晚，
失散多年的親人攪動時間
我每一次閉上眼睛，您都會離去
 
西爾維亞，我們的生活竟然如此相似
暗戀、夜色的裙帶、隱秘的花園
許多細小的事物被珍藏在夢囈中
在非常短的那個瞬間
我將與所有的親人疏離
 
二
 
生還者的臉上寫滿悲愁
禁忌的詞被嫵媚的牙齒占領
頭戴皇冠的亡靈，打開智慧之門
丁香把假設裝扮成華麗的婚床
還有什么比徹夜的長談更加讓人神往
 
是夜，我的思想異常的活躍
我應該朝哪一個方向走去
寬泛的贊美不及痛癢
我書寫的文字在詩歌里
顯現出陽痿的前奏
上帝呵，上帝
長夜因人類的愚蠢變得更加的漫長
 
 
三
 
西爾維亞，你把善意的謊言打碎
水銀的氣息由遠而近
我想，這種時候
你一定能看得到我
 
 
 
2014/2/7--9
 
 
原載《女子詩報年鑒雙年選（2013∕2014）》
 
曉音簡介：原名肖曉英，四川西昌市。《女子詩報》主編，現為廣東某高校中文系教師。

左起：申艷/安琪/曉音/桑眉（高春林/攝于2008年9月，滎陽“中國詩歌文化節”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