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策馬而過（組詩）

作者：米之高山



1.《軍之戀，雪山上》

不是所有的愛戀
都入新房
戎關的時候
把愛付諸疆場

不是所有感動
都對人講
流淚的時候
心悄悄隱藏

不是所有除夕
都闔家團圓
舉國歡慶的時候
隔著冰川遙望

不是所有家庭
都依守一堂
衛戍高原的時候
舍小顧大是職責難忘

不是所有拼搏
都劍影刀光
岡底斯山脈之上
有雪域軍人的擔當

不是所有奉獻
都被傳揚
戍邊人的心上
始終裝滿燦爛的陽光

2.《站在雪山之巔》

站在雪山之巔
仰望藍色天空
迎著罡風
任云蒸霞蔚且卷且舒

站在雪山之巔
仰望東方星空
閃爍的方向
有一雙爹娘過著平凡生活

站在雪山之巔
眺望群峰巍峨
霞浸的峻嶺
似日棲的大海波瀾壯闊

站在雪山之巔
凝視熒屏光波
千里電眼
辨別銀燕識別敵我

站在雪山之巔
這片美麗的國土
一石一草
早已融化在我的心窩 

3.《除夕的心情》

窗欞有了除夕的星亮
揉搓忪眼悄無聲息翻身下床
少有的寧靜怕驚擾一年的辛勞
以這種低調的方式謝幕
三十六前郵票上那位真心給力
來給靈猴一個熱情的熊抱

今夜無眠，億萬炮仗齊鳴
蛋殼的破裂震驚世界
新誕的金雞被一舉推上王座
靈猴的輝煌失去支柱
在尚權崇富的世界
害怕看到新笑舊哭

小年為大寒帶的路
除夕吹響進攻的號角
忙碌的身影沒空寒冷
迎新的熱情把低溫冷落

江南小城種幾畦青菜
一掃往日凍僵的憂郁
陽光傾瀉一周的燦爛
照亮疏導攢動的人流

大年三十注定等著除夕
除夕注定不會子夜留宿
天文歷法打造時空隧道
走過路過不會錯過

大街有了稀疏的車流
或遠或近依然寂寞
就這樣和除夕幽會
妻孩的鼻息緩慢勻速

天亮后開心忙碌，擺好的
對聯橫幅貼在門楣門中
換上整潔的新衣
帶上祝賀的禮物
全家到鄉下和一對耄耋父母
共同感受除夕的幸福

4.《除夕炮仗初一響》

劃破了夜空
也喚醒了我
在這春天的首日
蟄伏了一冬
沉默得太久
為開春做隆重的爆破
硝煙滾滾
炮聲陣陣
中國人就是這么任性
春的開始
年的啟動
把寒冷和黑暗一同送走
很累
也很激動
樂此不疲加入隊伍
一個音波
單調重復
聽起興奮喜出望外異常激動
復蘇大地
就得恁做
為羽絨衣中的身軀增加熱度
炮仗
真是炮仗
用炮的武器投入戰斗
誰說的東亞病夫
戰斗的民族都這樣慶祝歡樂
在金雞誕生的早晨
聽到了群體的嘯叫
東方的世界
古老的國度
一片炮仗一片歡樂

5.《炮仗想做一名英烈》

順桿爬搞慣了
不讓爬桿在地打滾
又哭又鬧很不樂意
暴戾的脾氣
遇不得火星
拼盡全身的力氣
撕破美麗的紅衣
用坦露的靈魂
率真地證明自己
粉身碎骨
在所不惜
一顆潔白的英靈
化為飏升的青煙
是英雄少年
還是稚孩玩劣
請再從容一些
不妨羊倌躺坡歌唱
牛娃夕陽短笛
暴躁又解決不了問題
保潔阿姨怕為你收拾
保安大叔時常為你擔心
你撒落的一地忠魂
被掩埋在無名的墓地
在中國春節祖先的故鄉
你表演得淋漓盡致
過足了主角的癮
十四億為你歡呼
家家孩子為你雀躍
祖先為你起好了乳名
鞭炮爆竹炮仗禮花
這都是你啊
就是因為你的性格
讓人愛你又毀掉了你

6.《年到鄉村分外濃》

一年的相思，今天相見
一年的沉默，震撼宣泄
一年的餐桌，擠滿至親
一年的美味，熱烈呈現

人在漂泊，年在漂移
移到小城，移到鄉里
中國過年向農村輻射
年的滋味才格外濃烈

鄉村的兒女遠途來歸
鄉村的父母盼得心碎
孩童依偎久違的雙親
雙親探望更老的雙親

熟悉的鄉間變得陌生
遠行的車票割斷臍帶
父母啊不愿離開故土
兒女啊難在農村攬活

還是做只遷徙的候鳥
寒臘回到溫暖的鄉間
過完這個短暫的冬天
再背井去做城市的鉚釘 

7.《春節，策馬而過》

策馬揚鞭，趕路的節奏
蒙古包之間馬認得小路
草原之家像草原的花朵
花蕊飄出奶茶的問候

遠方的親人請歇一歇腳
請吃完這盤手抓羊肉
再喝一杯珍藏的美酒
喜慶的節日請熱鬧個夠

盡享熱情的美食
酒杯的度數陡然上頭
體溫上升，分貝跳舞
中國紅在五官上加濃

策馬揚鞭迎風而過
草原上沒有酒駕一說
下一家已擺好筵席
快趕往馬兒熟悉的深處

8.《春節走了新春來》

春天放慢車速緩緩向前
一改火爆判若兩人
走出了家庭面向社會
用心編織雨風和陽光
用輕言細語說話
用酒后清醒做事
自己只是個懂事的少年
還用鮮花和喜慶的彩車
把懂事的人送入婚姻圣殿

往日的驕橫暴戾
亂吼亂叫撒潑滾地
往日的熏天酒地
甚至酒駕蠻不講理
往日的走街串巷
吆三喝四勾肩搭背
往日的胡吃海喝
杯殘狼跡倒頭就睡
被老天立下了春規

春天乘坐飛機快鐵動車
離開啃老和游手好閑
關注歲月蒼天和山川
關心土地播種和糧食
關照商店工廠和機器
把風和日麗風調雨順
陽光明媚悄悄理順
讓秀美的峻嶺山花爛漫
錦繡的大地鋪滿美麗
將牛肥馬壯豐衣足食
高天厚土送給人間

忙亂熱鬧的春節離去
嶄新的春天已經開始

9.《綠到春郊》

河邊看柳，柳兒風里梳頭
地里巡桃，桃兒雪中睡覺
紅鞭才響起，告訴春早
原來是心焦，還在春早

春天應該有點春苗
那是春的味道
走回鄉下的老家
跑到田頭尋找
一片冬麥一片油菜
綠色已到春郊

春天來了
在父母的地角
有一種野菜
冒出那兒時的味道
不記得它的乳名
只記得媽媽挖采的辛勞

但春天也早
春風還在搖曳干枯的野草
沒有新燕的呢喃
沒有農家的吆喝
拿什么譜寫新年的序曲
拿什么賦寫春天的妖嬈

確實春早，河邊蕭條
柳芽沒有冒出青春的痘痘
桃苞依然在全心全意睡覺
但春天快要來到
聽
誰家正在燃放春天的禮炮 

10.《飛來二月燕》

輕如二月燕
一身矯健
越千山萬壑把水巡遍
故地尋回舊舍尋回

馨如二月蘭
寒去春歸
幽深歲月波瀾不驚
靜靜吐蕊悄悄芳菲

早春的二月
柳兒喚醒
折一枝鵝黃嫩綠
情真意切萬種風情

風隨二月
巧手扮春
綠絎阡陌縱橫 
錦繡田疇萬頃

早春的二月
瘦了的老牛沒了舐犢的蹤影
野火灰燼里的嫩芽
再沒天敵

雨來二月
潤物無聲軟軟綿綿
復蘇的土地
需要滋潤

早春的二月
看到了小溪
潺潺流淌嘩嘩流淌
歡樂的身影喜見樂見

春回二月 
情回二月
抑郁的冬麥油菜
露出久違的笑臉

（作者簡介：米之高山，本名程建華，曾在駐藏部隊多年，著有散文集《西藏四季天》，有多篇詩文發表軍內外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