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看荷,像看望另一個自己(散文組詩9首)
——內附私藏照

我來看荷,像看望另一個自己
作者:夏花
驚動
如每一個劇情。這樣打開,然后承合轉折。
如每一個劇情。鏡頭似曾相識
木棧道、青磚房,百畝荷塘
如每一個劇情。總要從碰撞和初遇開始
如每一個劇情。一群來訪者,不速之客,使村莊熱鬧起來。不同的是,這是荷的村莊
詩人的村莊
小小的詩歌,將去驚醒百年沉睡的荷。
舊居
——老風書屋印象
一位詩人把舊居安放在母親的家中,是對的。
晚風中,韓家蕩像一只碧綠的子宮,搖晃著,隱忍著,進行著偉大的孕育。
孕育出美,出高潔,出堅韌,出深邃,出不朽不老的風……
每一場孕育都是偉大的。
一公里外的夾沖村,一千公里外的北京,都讓它牽記。
母親姓單,和孤單的單同字
而不同音。
晚風
——觀韓家蕩詩歌晚會記
晚風,晚風,俗套又不凡的意象
晚風,晚風,造物隨日落升起的簫聲
韓家蕩的晚風,一場狂飆的朗誦。一群斷了塵世念想的狂人
此刻,這人字巨大,挺立,呼吸暢快;傲然,任性,目光橫掃人間
韓家蕩的晚風是狂奔的語言,足以飛沙走石,卻難免慈悲為懷
是一排排形容詞,自己把自己的衣服剝開,赤裸相見
是一隊隊名詞,扛著骨頭方方正正。
是一系列動詞,家、國、情,都在這晚風的撕裂中跌宕
猶未盡,意難平。韓家蕩的晚風終于沒有掉下眼淚
這一場晚風秀,余光和雙手安靜下來,撫慰著失魂的人,還魂的人,還有一池蓮意。
蓮意
——路遇紫珍妮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先秦的鄭風,如今吹著吳越
遇詩則荷,遇佛則蓮。我遇到紫珍妮時,她正在鄉村的水面上小睡。
寫著名字的胸牌,離她不遠,也浮在水面,像一款跟拍的相機,又像遞上的名片
使每一場路遇都不陌生。
也像她的謙卑,安然,享受微微的冷遇
論資歷,她與荷同生共息;論來歷,她有一個洋氣的名字,暗示秘密;
這舶來的信仰,如何扎根在一片華夏的水域?
與荷相比,她少了幾分煙火氣。
蓮子、蓮蓬、蓮藕,甚至根莖葉——渾身是寶的荷,是荷鄉詩人眼中的莊稼,多少實用主義的妙義。
而紫珍妮,除了一朵小小的蓮花,演繹一幅穿越之境,你,還能拿出來什么?
除了淡淡蓮花茶香,在半空中虛擬出一座廟宇,也虛擬出一眾善男信女……
誰在問:紫珍妮啊,還求著什么,這百無一用的美麗
蓮子
手剝蓮蓬的時候在想:下一顆,將是怎樣一顆蓮子?
一分鐘的遭遇,足夠一個詩人熟練這人間的技巧——
如果它通體白得晶瑩、圓滿,那么它是甜的,香甜、瑩潤。如一個不諳世事的嬰孩
而如果,蓮子長出了心芽兒,哪怕萌芽,亦或探頭探腦的一小棵,再生出葉曼。
盡管深藏著。
都可能是苦的,澀的,人間至少從此頓感無味。
這區別恰好像剛剛舞臺上,手捧蓮花的娃娃,翻彈琵琶的女子,須發橫生的男人。
韓家蕩的生活也不例外,一直在悄悄地侵蝕。
詩人當做這終生的嬰孩,妖孽般直覺。任誰咬上一口,都回以詫異的童真。
6.23,記憶
——參觀阜寧6.23紀念館并立新村
1.夢藕
留存記憶的方式有很多種。
一座城市,可以是一年后的紀念館,記錄片
一個家園,可以是廢墟上迅速的重建
一個孩子,可以是母親掀起他的衣服,向人訴說后背上龍卷風的烙印。
一個夢境,可以是孩子沉睡中重現的一雙手,兩雙手,無數雙伸出的手……
這荷鄉的手臂,像沉默的藕瞬間伸出,匯集……
強有力的藕,被扒開的死神,眾目熱望下遁去的夭折
在荷鄉,我們目睹了故事。
我們都沒有要求和那孩子合影,甚至鏡頭也沒想起暗暗拍下他。
這是詩人和記者的區別,相比追問和揭示,更尊重他者留白的權利,也包括尊重自己。
有一種記憶,要銘記,也要有忘記。
2.十個打魚人
留存記憶還可以是這液晶屏上的滾動字幕
在更為強大的電子記憶中,總會有那么一顆細膩的原始的也粗獷著的微粒。
在仿佛將無限循環下去的捐款名單中
在從幾百萬到幾十萬到幾萬、幾千、幾百、幾元不等的數字中
我看到“十個打魚人”的名字,和他們的327元捐款
我看到蓮子一樣實誠的心,一共十顆
我看到蓮葉的力量,它們無需具名,隨便你稱呼它們什么,它們是葉子,荷的葉,肩并著肩,就有了遮天蔽地的豪氣
有一種記憶,在模糊中分外清晰。
望荷
荷花,就是夏天的花了吧?
我來看荷,像來看另一個自己。有紅似白的皮囊,都是短暫的枉然,迷途的流失去。
那遙遠叢中的紅荷,豈是這一個蒼白的人生所能企及。
仿佛要不停走下去的荷葉才最寫實地表達了活著的大多數,荷花只在它無邊法力下遠遠著,努力著,隱約著、掙扎著。
所見的美,皆為幸存。
所見的禪,皆為刻意。
因此我不指責一尊荷花的幸福,畢竟,我不知她的前生,也無法妄談她的今世。
因此我不指責幸福本身,我對它的情感僅限于:當下。
事實上,我根本無法看穿荷花的幸與不幸。一朵,又一朵。
如果有幸熬過今天,到明天,入秋的花葉與荷葉糾結在一起,泥土一并擁抱了她們,零落者終成泥,這荷的靜美與葉的靜美,誰又能區分?
因此,我珍愛這荷花三天的熱鬧:第一天,初遇;第二天,恣意;第三天,不忍去。
韓家蕩的荷花,詩人的荷鄉與答案,我望過它了。
是望,不是忘。
題外:
再訪志
灘涂成為我再訪鹽城的一大片理由。
韓家蕩荷塘是鹽城的乖女,灘涂是鹽城神秘野蠻的莊稼漢
我必須用一雙繡花的拖鞋,將他試探。
試出熱度,三色堇、愛斐兒、語傘、娜仁姐沙麗底下的海風;
試出深度,靈焚、姜樺、李犁、李南姐海邊對弈的迷霧;
試出高度,周所同老師望向海鳥舒展皺紋的額頭;
還要試出未及和笑容:金玲子、映姝姐、布木布泰,蕭風、亞楠、劉川詩兄,張瑜、笑嫣大蘇小蘇海天一線的匆匆相逢。
灘涂必須成為我再訪鹽城的那一大片理由。
成為經年的遺憾和蠱惑。
它野生的氣息,深陷的泥沼,沖上岸邊微物之靈性,全部發出一張網狀的邀請——
下一次
致謝:
響水縣政府、張集鎮政府
單體球、姜樺、美琴、朱衛東
周飛、海燕、秀娟等等來不及叫上名字的江蘇詩歌兄弟姐妹
2017年8月1日 11:38

分享:部分活動照片三組——
1、韓家蕩詩會





以上摘自《詩歌風賞》娜仁·琪琪格文中
2、一個有舊居的人







以上部分還是摘自《詩歌風賞》O(∩_∩)O哈!
3、難免臭美照

和李南姐,約好的每會必自拍


可以假裝也來到灘涂了



與荷有約之種種


作者:夏花
來源:夏花詩社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A4MzU1ODUxMw==&mid=2651426977&idx=1&sn=9d05f2a97b0bd48106c9e8f7fa4558d3&chksm=840999bfb37e10a98c20c5800982116c2429739a60c91e7b3e682cbb4f96408dd93f05e7d7b9&mpshare=1&scene=1&srcid=0803xxYEd2RSTV0xIQjCOc05&pass_ticket=JhmYHKNOt5i%2B8RFpZma1Zstkm0xUHgkl%2BcnYCrqZ61hj9GhH%2Bo5zuWnk%2F6NnCN1o#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