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亞哥似的衰亡
 
我喜歡你的隱忍
喜歡你的嘴角
喜歡圣地亞哥似的衰亡
盡管我不知道什么是圣地亞哥
也不知道什么是衰亡
 
北京·巴黎·波士頓
 
如果你一再想起那座城市
不假思索
去那里
趁秋葉和暮色都還未落
睡過午夜和清晨
聽著門口的銅鈴猜想一萬只貓
從你門前路過
紗簾替你收起了正午的強光
河岸無人走動
或有女子對著飛去的黑雀觀望
城市的某處有人點燃了枯草
你的身體與她的話語達意
心神卻不舍在那片秋林
有人眼淚偷偷地掉
 
橙
 
在四點的陽光下
看一杯蘋果汁
能看到日落湖面
看一杯桃汁
能看到濃稠的曖昧在我和她之間彌漫
看一杯檸檬汁
能看到那個渾濁的夏天那些繁星垂坡的夜晚
看一杯橙汁
能看到細胞中耀眼的電路
那些思緒在瘋狂地吶喊
難尋來路不明前途的山谷和
想為之作詩的那些妄念
看著她的眼睛沒有勇氣說不
 
小   說
 
某種無力感
我的眼前豎起雨中的高樓
在夜空下
開著的窗里
衣裳紛飛
一個女孩出現
她流淚，說話
一個男孩沉默地托著她的臉頰
忽然有車駛過
忽然有雪飄落
忽然有了小說
 
黑夜泄露霞光
 
我從黑暗的手中
偷看與你的一切未來
那些痛哭不知所起卻善始善終
每一幀在未來依舊平凡的日子里
我激起你對忘記了愛的那些日子的憤慨
我們再次描繪那些寂靜的熱烈
我們重讀生命對青春的告白
你我一生都在緊緊相擁
卻一生都在望向彼此身后的海
 
我還是很喜歡你
 
我還是很喜歡你
就像林霏在破曉前散去
不慕晨曦
 
我還是很喜歡你
不知北方的風是否會臨幸南方的自己
卻還是把風鳶支起
 
我還是很喜歡你
就像列車從東京駛到川崎
花落鳥去
 
你   我
 
以每秒兩光年遠離
云朵
以兩倍速度飛去
柔和湯包是假的
鴨血雞湯是假的
法國梧桐的葉子沒有那么綠
大唐的光影穿過我的身體
而你一定要趕來
無論是踏著青苔寄生的石板
還是山腳下云霧繚繞的浮萍
 
海   合
 
你就像我的盒子
鎖緊了自己和我
風也想說
桃葉瓣瓣
朝云夕染都沒遭遇了我
你是我的不測
歌聲和海浪在面前撕扯
你在身旁
茶盞中滿是暮色
 
站   臺
 
像火車站臺那一面的房屋
在我到達的日暮時分
夕陽刺破那些窗戶
碎裂的光
是列車對于旅程的沉默
黑暗舞動
當旅人幻想著往復的風
和執意違抗的珍重
等待
期盼著離開
在永不代表留下的站臺
凝視這荒謬的矛盾
鐵軌已微微震顫
 
追憶·回去
 
面對著秋天
我只能說
夏天真的來過
并綻放在雍和宮
 
你我走在佛的殿堂
不禮香也不許下什么心愿
只聽著陽光穿過柳林
 
信徒的心中事遠超了信仰
燭火追趕著彼此
那些不足的事難忘的人
從心中溢出
像石階上的殘影
像茶漬
 
失  眠
 
夜晚
門縫中透過
蒼白的無盡失望
在不知名的地方
不合時宜地醒來
聽著不懂的語言
紅桃和黑桃被按在桌面
 
僅一墻之隔
就足以把我分離整個世界
冒出陽光下不堪的字眼
對衣衫下的神秘卻不再迷戀
 
直到，第一聲鳥鳴
讓周遭的一切都無比確切
 
 
刊于《草原》2021年第2期
 
作者簡介
曹鈺哲，2002年出生。內蒙古呼和浩特市第二中學國際部2018級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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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草原
作者：曹鈺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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