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巖碉樓群的獨白(組詩)
作者:張青
山巖碉樓群的獨白
藏東貢覺三巖一帶存在的“帕措”社會形態,被學術界視為古老的父系氏族公社制形態的“活化石”。為防御部族復仇和外來入侵,三巖人以“帕措”為單元,依靠部落的力量和族人的智慧,一天天、一年年、一代代修筑起了龐大的碉樓王國。于是,在頭飾“英雄結”的康巴漢子高大的影像里,“活化石”的標志出現了……
被稱作中國父系氏族遺存是后來的事
堡壘守衛的一方熱土
日久天長流成了河
筑碉成堡的傳統就此衍生
年年歲歲都有公開不公開的獨白
明里暗里證明一抹自在的永存
由此墻的傳統
很難說不是肖像
淡淡的幾筆水彩和流云
霸氣橫空凸現碉樓傲凌的余暉
太陽照射亦或暴雨傾盆的日子
不難辨識的恩澤總會透進古堡的子宮
從而完成歲月靈性的平衡
想必歷經山巖一草一木的雕塑者
沒有隱匿強人出沒嘯聚蠻荒的真實
熄滅不了的復仇適時點燃埋進眼角的怒火
老少出動的劍影刀光一呼百應
相伴禽鳴獸吠游蕩鄉野的幾聲嗚咽和狂嘯
曾經背叛的家族隨之淹沒潮起潮落的灘涂
逍遙世外的樂園隔天隔地
唯有一雙歷史的手筆
源源不斷享受掠奪的女人和財富
活著就是爭斗么
活著就是此時么
如是一念之差更加接近天堂
康巴大地轟隆隆動搖過了
惟有野馬長戟的身影馳騁雪域
古墻古意 熠熠風流猶存
徒留觀望的日頭流瀉西沉的無奈
在紅頭穗編織康巴英雄結的畫框里
睜一只眼的同時半閉另一只眼
也曾有過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
夕陽西下 一群衣不遮體的牧童
藏身牛羊晚歸的背景隔墻拆墻
直至歡天喜地做些鉆進鉆出的游戲
等到裊裊炊煙飄浮濃濃的酥油茶香
打幾個哈欠的孩子胡亂堵上缺口
拍拍沾滿塵土的屁股走了
如是第二個大白天
一根獨木梯支撐的墻體依舊
如是山巖人的臉譜
好比三塊褐色石頭壘起
繼而被歲月的炊煙一天天執著熏黑的
鍋
有沒有醉情歷史的流浪者
偷偷將山巖碉樓壘疊的秘密下沉
沉入子孫后代毫不知情的夢囈
有沒有呢
而其實殘缺不全也是風景
看得見碉成堡堡似林林如風的悠悠歲月
消失在一代又一代思想者眼里
無端抖落幾滴淚的酸澀 一塵不變的
是康巴漢子鮮紅的發辮止不住招搖過市
引來瞳孔放光的游人嘆為觀止
依然演繹愛恨情仇狼煙紛飛的
是順風吹拂的野牦牛號角 還有
一群山巖勇士撼動荒原的噢吼連天
如此有了仿佛
眼前的史跡清晰的屹立如山 似海
如此有了隔世隔代的憑吊和傳奇
在祖輩們筑碉固守家園的亂世之秋
子子孫孫學會了講述故事和遙遠的追憶
是了 葉葉心心交織的槍眼和血痕
只在沉默的日子
重復馭風追電的往昔
爾后 袒胸露背撩起山巖人不惑的年輪
一番演繹康巴漢子悲壯莫名的嘆惋
爾后 瀟瀟灑灑挺胸亮額
徑往成百上千的連體碉樓一側
用彰顯世紀風流的主人姿態
甩甩手
踱幾個春天的方步
碩督古鎮的影子
出游藏東洛隆縣碩督古鎮,一處夯土壘砌氣勢雄渾、迄今280多年歷史的古城墻頓入眼簾;相距城墻不遠之地,260多座保存完好、成矩陣排列的清兵墓赫然在目。如此規模的漢式墓葬群和護鎮長城,大氣磅礴呈現在起伏綿綿的雪域高原、呈現在蒼桑橫亙的康區腹地,不能不嘆為奇跡……
才見過的 又遠離了
這是蒼茫
與古城幻化的古意合體
留跡粉飾一新的驛站
一匹快馬 遠景
一座完美無瑕的雪山
攀爬碩督古城墻的日子
我的心不安于無形
古意風靡虛影虛擲的孤獨
還需驗證一觸而過留下的百年指紋么
如此 似有若無的考古又是什么東西
隱匿墓碑之前叢生的花環
這不現實
那個被碩督后人視為特別的祭日
老古董被發掘被昭示又被傳唱
曾經忽略的眼光業已淡泊俗世的祭奠
誰能窮盡悠悠歲月演繹長河奔流的序曲
矗立不動的總是那座孤傲的雪山么
我在風號中詫異 想想
又何況歷史湮滅亦或再造歷史的不真實
踏在古墻投影上不留影子
腳下厚土地的顏色
早與古老村落的視線一體渾然
哦 乾隆嘉慶道光咸豐同治 延續民國
一柄鼠標肆意啃咬鍵盤的齒痕
被奉若神明亦或一朝忘卻紀念的子孫
信手粘貼又信手點擊
如然史書刻錄的多民族交融的光盤
因為虔誠祭奠傳統而可貴地延續
一代一代演繹的風霜雪雨 過了
想必締造碩督及其碩督再造的雕塑者們
沒有忽略生活的真實
是了 一閃而過的千秋功德的細節
不正是形象和意義之本身么
是了 碑的價值無名
石子泥沙粘土和藏漢世代交融的血脈
在每一位后繼者淡如清茶的故事里
品咂流芳百世的余韻……
留下歷朝圣賢的一抹疊影
讓生生不息的后代虔誠相仿
只是與文明遙遙相望的烽火臺
在孤立無助的蒼穹下
殘破的嘴角一無所有干巴巴突起
然而形象依然
背負青山 傲視雪嶺
是否也曾有過一意百年孤獨的感覺
不得而知 我把雙手交疊胸前
感覺一滴故人不朽于青史的熱淚
倒懸于空中
舉首雪域冰封的佛化王國
我嗅出一方樂園醉情追憶的那份久遠
無須解謎方言的困惑亦或膚色的異同
極地風云的那抹縹緲自有回應的共鳴
手繪的歷史畫卷總是很長很長么
融入徐徐清風蔭襲的厚土厚葬
一一化解古墓不惑的靈魂
頭頂祥云一片
悠悠漂浮
陽光和風的洗禮
瀾滄江水一路奔騰,在滇藏交界處的深山峽谷形成了一處近似“S”形的小小拐彎,以盛產藏粑鹽而聞名高原的鹽井就隱沒在這道彎里。一個桃花盛開的季節,筆者與幾位友人慕名前往芒康鹽井,眼前的風景一如幻化,真實的存在引人入勝。日出夕照,和風習習,但見成百上千塊晶潔的鹽田與古樸的藏寨和納西村落相映相襯,在瀾滄江畔構成了一幅奇妙絕美的藏地勝景圖……
走 到鹽田去
隨桃花流芳的棧道
感受陽光和風的洗禮
馬蹄得得踏落互市千年的塵埃
一截殘留驛站拴馬樁的韁繩
捻在手心 恍若鹽幫噢吼山川的飛絮
走呵 到鹽田去
入畫的雪山相映流波
背鹵曬鹽的纖纖背影一瞥驚鴻
誰言化外野番那份蒼涼
無法逾越的神奇緣于天塹的遙想
只因磷峋灘頭一口溢滿鹵水的井
春風遲遲回旋鹽女起舞翩翩的裙裾
猶自等待那一瓣妖嬈的桃花飄零
崖頂寸草不生的頑劣 林林立立
支撐千年不腐的木樁還有渾身鹽漬的生靈
霧嵐馭風流瀉滟瀲的波痕
不絕于耳的絲絲纏綿 化作暮起的裊裊炊煙
瀉滿一抹空曠的剪影
覓尋鹽女放飛江灘的歌謠
馬幫甩手邁出的方步格外酣暢
遠來又將遠去么
趕在野火點燃春天的頭天晚上
康巴馬腳子信手采擷一束桃花編織花冠
大大方方戴到納西鹽女的頭頂
一晃而過的桃花鹽期忙碌春景
身披吉祥的云彩 江邊的日子羞羞答答
背鹵曬鹽的納西女孩隨哈達飄帶嫁到了藏寨
陪嫁的溜溜鹽田就在桃花盛開的瀾滄江邊
婚慶的鍋莊映染篝火的紅光圍成生活的天堂
傾聽鹽田放達的歌喉和江水的回蕩
鹵井上空閃爍的星星不知究竟
倒有得意的馬蹄嗅著茶香飄浮的味道
頻頻眷顧驛站院壩外的一蓬青草
村頭說唱的神童滔滔不絕
格薩爾征戰鹽田的故事傳了好幾輩子
驛站破敗的墻縫依舊鬧騰馬幫的喧囂
隔世的碰撞與交融依舊撐起桑田的夢幻
翻開史書修訂后的封面封底和插圖
流水飄香溢滿春天的花瓣
特寫的是古法制鹽的一柄石鏟
和一根根晶瑩剔透的鹽柱
還有一件桃花綴枝的氆氌
活色生香演繹活化石的風景
信步走在時空穿越的騾馬驛道
隨手插進泥土一截枝條
盼望來日長成百年遮蓋的濃蔭
留連往返的是鹽女張口即來的那首情歌
綿綿回應馬幫漢子遠去的背影
耳旁紅塵醉夢
猶在仿佛
從比如骷髏墻的生門走過
尋跡藏北的某個藍天麗日,幾位友人趁著興頭從那曲行至蘇毗王朝故地娜秀比如,途經藏地享有盛名的茶曲達姆寺,由是觀得世間獨存的骷髏墻。駐足虔誠以敬,憑吊由衷,人類喪葬文化的感悟遂成詩行。
一抹斜長的影子
拖曳六字真言呢喃的尾音
緩緩步入達姆寺僧虛擲的生門
與空洞對視
墻與墻間密不透風
生前與身后的縫隙只剩下空靈
不知哪個天葬師用這種方式
壘疊一摞很有些年代的骨符
兀自排列陰陽相隔的唏噓與解脫
禱告杳無天際的那份虛無
有我無我 劃過人世間的仆仆風塵
沒有仿佛 也無曾經
試著于冥冥之中拼裝很酷的圖案
去觸動底層不可動搖的地位
我知道 不合適宜的念閃
很容易落入簡單而復雜的數字游戲
想著擺放的姿勢能否溫柔一點點
只因有過上下尊卑絲絲縷縷的困惑
猜測有個骷髏古董
自然而然承受百年的根基
于是顫栗的墻體穩固了
日曬雨淋 掩蓋所有前世的罪孽
唯獨一個個警示俗世不食煙火的窟窿
在輪回的腳步聲中等待延續
一陣風來了
一陣風來了么
天葬的儀軌飛升桑煙的味道
重復苯波教義深奧的法輪
聞訊而至的禿鷲結隊成群
在一堵新墻掩飾記憶的吉日吉時
一段很有節奏感的經文涅磐人生
萬物空性 懂不懂都會念上幾遍
一陣風來了
一陣風來了么
拂過憑吊者的生門不再左顧右盼
我知道 此刻甩手走路的姿勢
還有眼前七彎八拐的小徑
還有斜置的影
都是人間風景
緣結天塹的康巴漢子
長發蓄結,綹綹鮮紅,糾糾雄風,英武豪邁,如同一座大山,沉穩、醇厚、忠樸,任憑風吹雨打亦或天地換顏都無法改變內心固有的執著與虔誠。哦,我心中的康巴漢子,激越山川的噢吼,托起女人和家的項梁柱;撒在雪山之巔的歡笑,好比兒女珍藏的八寶吉祥圖……
只是徒然
山洪戲弄的渦漩
一如繼往繁衍流程的詭秘
昨日眷留雪峰的一匹老鷹
無法撕裂烏鴉的黑翅 鋪天蓋地
隨風罩住令人窒息的氣流
于是 頭飾英雄結的漢子
精靈般舉起一雙擎天的巨手
讓原野默默感到顫栗
承受一次千年文明的重擊
爾后 湮滅混沌的世紀而放達蒼穹
緣結天塹的康巴漢子
則在遠離俗世的雪山之巔
敞開胸膛 隨風祭奠生死輪回的傳統
看見太陽七彩斑斕
依稀圓滿了現實增設的夢
不要說沉重
背負的夕陽不懂得嘆息
即便緘默的溝壑橫斷近在眼前的身影
任由蕩滌的風雨修飾江河無阻的序曲
驟起的災難緣于飛沙走石么
然而有誰會窒息與生俱來的野火呢
渴望穿云鉆霧的年代 興奮地攀越山頭
擎一壺青稞美酒對著徹夜不眠的天宇
點燃一個又一個顫栗的呼喚和回音
哦 康巴漢子的人生
不是那愛恨情仇
康巴漢子的歌謠
不是那浪蕩醉酒
激越山川的噢吼
托起女人和家的頂梁柱
撒在雪山之巔的歡笑
好比兒女珍藏的八寶吉祥圖
敞開康巴豁達的胸膛
愛在家鄉的那抹空曠
挺直康巴巍峨的脊梁
幸福自在手上
不要說縹緲
自有回響天塹的歌謠
在生長美麗傳說的地方傳唱
祖輩們尋找千年的焦距
定格翻山越嶺那抹放達
跋涉的日子總在積雪的山頂順風而去
陣痛過去了
還剩下什么呢
遠方的流水音通體透明
今天所有懷舊的故事
三兩個黃昏之后便成為康巴的歷史
哦 康巴漢子的傳說
不是那雙戟雙槍
康巴漢子的形象
不是那牦牛放狂
雪域歡騰的歌舞
仿佛饋贈朋友的長青樹
額頭寫滿心靈的回報
如同友情編織的一件羊皮襖
放達生生不息的熱望
愛在家鄉的那抹空曠
放飛雄鷹翱翔的翅膀
幸福自在手上
如此 七彩般的天空不會坍塌
挑不盡的圣水總在天河流淌
那是鴻 長虹起舞
承認飛機超越夢想的時刻
驚弓之鳥不露痕跡屏住呼吸
傲視穹窿深處空中小姐的翩翩身影
和同伴中突然增多的新潮牛仔褲
擁抱天塹的康巴漢子喲
又一天流逝
又一天升華
溜索的述說
三江并流、平行嶺谷是藏東橫斷山脈獨有的地貌景觀。涉足于此,自是往返留連,嗟嘆滔滔江流如野馬狂奔、馳騁任由……天塹隔阻難不倒放狂不羈的康巴人,依憑一條溜索,竟自瀟瀟灑灑凌空飛渡,然而,渡過了前生,卻似乎渡不過當世。時光流逝,長瀉奔流的江水浩淼故我,一條銹蝕于江面的溜索,漸漸、漸漸化作一段鮮為人知的歷史。
彌留瀾滄江畔守候的子孫
無聲地逝去
兩道上下悠晃的溜索
一雙補了又補的老皮套
和他一生顫抖著雙手接過的酬勞
和他從此虛擲的影
東岸 等著馬幫
西岸 等著挑夫
孤望一雙飽經風霜的眼
渡口無助 隨江水東流
兀自拂送風起風落的幾綹經幡
等待落日相伴的一雙望眼
幾聲吼噢遠遠地傳 于是
江水打個補丁江灘打個補丁
又回來 回到廢棄的茶馬驛站
又如風生水起的年輪
猶自講述溜索和古渡的傳奇
泥沙厚厚淤積又被淘去
石化石淺淺亮出水面又被淹埋
年年歲歲溜索不知道
日子打過多少補丁有多老了不知道
直到騾馬驛道換了顏色馬幫換了顏色
有一天同樣換了顏色的子孫
把他的索 他的套 他的生平
隨手塞進家傳的牛皮袋束之高閣
冬去春來的日子
長高許多的子孫手牽手連通了兩岸
過橋的馬幫吆喝著馱隊漸行漸遠
揮手遠去的
還有古渡的主人曾經快樂地擁有
而終于失落的文明
從此
東岸 空留一方石礅
西岸 空留一片幻影
夕陽映紅半邊天的時辰
晚歸牧童吆喝著牛羊漫過隔江的天橋
猶自流淌的江水猶自講述溜索的故事
惟有兩岸廢棄的驛站和瑪尼堆
在靜靜地聽
踏歌茶馬古道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相伴馬幫漢子噢吼綿綿的呼喚與回音,清悠遠揚的馱鈴和紛至踏響的馬蹄聲驚破了橫斷山脈的沉寂……那天,我與幾位友人相約從四川雅安出發,行走于少有人跡的茶馬古道之上,試圖融入茶馬互市很長很長一段歷史的沉淀,籍以收集點點滴滴的茶馬碎片找尋茶馬文化的本來。復述那些斷壁殘垣依附的祖祖輩輩講了一個世紀又一個世紀的故事片斷,油然引發無以感懷的情愫而流露于天籟,哦,你聽——
一條小徑
悠悠述說激越千古的風云傳奇
在茶馬驛站長年累月封存的記憶里
曲折蜿蜒延伸茶馬人的生命
一陣蹄音 相伴天籟回蕩的陣陣悠揚
從云南麗江 從四川雅安
順風傳到了康巴腹心
一隊馬幫 穿越歲月無以感懷的時光隧道
哼著吼著馬幫遙遠的歌謠
來到昌都 來到雪域西藏的東大門
一段歷史 從古至今積淀茶馬文化的本來
在藏川滇青 在康巴大地
演繹人與自然和諧的風景
此時此刻 走在橫斷山脈云霧湮沒的棧道
我在收集 收集茶馬歌謠的點點滴滴
時光倒流的煙塵彌漫風起風落的混沌日子
傾聽祖輩斷斷續續講了一個又一個世紀的只言片語
此時此刻 蒙蒙煙雨
在三江大地瀟瀟灑灑抒寫昨天的感懷
我在找尋 找尋茶馬歌謠一絲淡淡的過眼煙云
如風的碎片 將馬幫追夢的印記縫合
仿佛就在昨天 昨天的驛站留下幾多跋涉和艱辛
距離的變數 原本就在我們眼前
上溯秦漢 追懷隋唐 拂過明清 延續當今
雖然走過千年 茶馬人的身影和馬蹄的踏響
一點不遠 不遠……
馬幫追趕著夕陽
明日清晨又來到太陽的身旁
曾經熱鬧千年的騾馬驛道 已被歲月的烽煙掩埋
模糊在記憶里的蜿蜒 成為人人向往的世外桃源
有人說 茶馬古道是一匹匹騾馬踩出來的商道
邦達倉的業績曾經引領西藏商界的先河
有人說 茶馬古道是一條文化交往的大走廊
任由風雨剝蝕 執著留下多民族相通相融的符號
有人說 茶馬古道是一條向往和平的國際大動脈
抗戰運輸線點燃的烽煙曾在這里訇響
有人說 茶馬古道是一條朝圣之路
神秘莫測的圖騰崇拜 憑添精神的慰藉與寄托
有人說 茶馬古道是一條回歸自然的探險之旅
數不清的寶藏道不盡的遺產無不體現價值的超然
有人說 茶馬古道是一個演繹歷史的大舞臺
滄桑幾何 依稀可見消失的東女國那迷人的風采
有人說 茶馬古道是各部落生養藩息之地
講不完的悱惻纏綿掩蓋不了曾經的文明與輝煌
有人說 茶馬古道是一部宏大的史詩
茶馬互市鹽糧互換書寫中國西部的世界奇觀……
茶馬古道的奇觀 就是播種和走過
茶馬古道的奇觀 就是交流和交融
茶馬古道的奇觀 就是精神和追夢
茶馬古道的奇觀 就是神往和飛翔
現實與追夢的奇跡 在古道愆繁
大愛無疆的通靈 在古道催生
攜手與共的旅途 在古道伸展
祈盼與幸福降臨的蹉跎歲月 在古道沸騰……
哦 馬幫 馬腳子 馬鍋頭
從內地到雪原 從昨天到今天
古香古色一聲召喚 瞬間如風
櫛風沐雨 走過昨天的山山水水
手足相印 匯融多民族文化的燦爛和風情
高天厚土 追逐點點星光放達的熱望
時空流轉 飛翔在茶馬驛站裝扮的天堂人間
我在古道廢棄的棧道體味從容
遙遠的高原不再迷朦
茶馬 茶馬在我心中
笑看風云 搖控日出日落的輪回
還有什么不可以超然呢
踏千重云海 暢游藏川青滇的迷人天空
茶馬 茶馬在我心中
知道么 穿越橫斷山脈萬重千山
馬幫在等待 等待點點星光匯成的海
知道么 敞開高天厚土滿腔情懷
馬幫在神往 神往雪域天籟播撒的愛
雪山的神往挺直康巴的脊梁
江河的等待敞開藏東明珠的胸膛
瀾滄江水源遠流長么
看見太陽七彩斑斕
依稀圓滿了長虹起舞的夢
生活在今天所有懷舊的故事
一朝成為歷史
而今 馬越走越歡 路越走越寬
而今 山越走越高 水越走越長
家門前的那座高山 不再迷茫遠方
日月換新天的神話 化作大愛無疆
一陣陣東風刮過 一陣陣春春蕩漾
一陣陣炊煙繚繞 一陣陣琴聲悠揚
茶馬古道 連接那邦達騰飛的空中走廊
茶馬古道 連接那神奇的川藏聯網……
哦,我的心與銀河聯網 滿天的繁星開啟夢想
哦,我的心與太陽聯網 熠熠綻放旭日東升的光芒
我在古道舉起擎天的雙手
迎接千年文明的洗禮和芬芳
我在高原對話星空
手捧多彩的哈達與世界分享……
哦 把日子揣在揣在咱的胸前
把快樂帶在帶在你我身邊
把友愛鑲嵌在每一頂帳篷
把歡聲笑語撒向天堂人間
傲視橫斷天塹的馬幫喲
放飛雄鷹的翅膀 浪跡晴空萬里
所有付出 只為陽光近照下一顆放達的心愿
一顆心愿 只為追趕不落的太陽
幸福生活在今天
漫步三江流域 潮起潮落
日夜流淌茶馬古道那條悠長的河
追懷流逝歲月 春來秋去
日夜傳唱茶馬古道那段遙遠的歌
高天連著厚土 只為眷念康巴的血脈
心兒連著遠方 只為牽絆神奇的家園
歷經雨雪風霜 生生不息
日夜流淌茶馬古道那條悠長的河
相伴太陽升起 歲歲年年
日夜傳唱茶馬古道那段遙遠的歌
心隨蓮花綻放 繽紛搖曳天上的梅朵
踏歌茶馬古道 續寫西藏美麗的傳說……
張青:中國作家協會會員。祖籍湖北,大學畢業進藏,現任職西藏文聯編輯事務部主任兼《西藏人文地理》主編、《西藏文聯通訊》主編、《西藏文學》副主編。著有長篇報告文學《康巴腹心—無法逾越的神奇》《云朵上的藏家》,出版中篇小說集《我心中的康巴漢子》《原色昌都》系列叢書、電影文學劇本集《紅色昌都1950》、長篇散文《康巴大地》等專著。
注:本文由史映紅推薦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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