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一個(gè)午后突圍（外二首）

 

作者：何林

 

一個(gè)地方,有和我一樣的呼吸聲

那里有一條河

春夏秋冬，嘩啦啦的流淌

 

我們約定，在今天，亦或明天

的一個(gè)午后，將心從身體里抽出

太陽與月亮更迭的時(shí)候，相會(huì)

 

我們?nèi)缙诙?/span>

從彼此的呼吸聲，聽出了

一樣熟悉的節(jié)奏、起伏

 

那一刻，我們忘記了

皮膚劃破錐心的疼痛

不經(jīng)意間，說出同樣的話

“我是你的影子”

如此輕浮的言語，流出指尖

 

你帶著紅墻碧瓦的虔誠

你的腳下，塵土飛揚(yáng)

你的衣袖破爛不堪

你不想成佛

那里，四季點(diǎn)亮著一盞青燈

 

當(dāng)山頂?shù)奶柹?/span>

一滴水開始流動(dòng)

我們?cè)谝粋€(gè)午后突圍

 

一條河流進(jìn)我的身體

 

所有的山，睡著了

風(fēng)在審視一條河的流動(dòng)

以及它從一滴水

穿過險(xiǎn)灘、礁石，被肢解的疼痛

 

所有的語言都是涂鴉、留白

把思緒倒進(jìn)一缸紙漿，過篩、抽絲

顫抖的指尖，一滴猩紅色的血滴落

 

我的翅膀已無力扇動(dòng)

卷縮在水草上

縫補(bǔ)零零碎碎的往事

止住，青筋突兀的血管里

一次青春的流逝

 

我的身體，是一塊貧瘠的土地

渴望一條河，流入

 

誰的序幕拉開

 

◎一塊冰

在一塊冰里睡著了

一天。

 

一條蛇

也被凍僵了。

那塊冰里有體溫尚存。

 

◎一滴水

這個(gè)冬天

在哪里，可以收藏欲滴的姿勢。

 

在一棵榆樹的皺紋里，冰花外

早已逃之夭夭。

 

◎腳步

在一塊冰的胸脯上，行走。

與一條魚相遇。

 

在冰凍的湖水里，

與一條魚在水里行走。

守望，看一次冰的融化。

 

◎影子

暗黃色的燈光，已不能

將我投射到地面。

我知道，踩不住我的影子很難堪！

 

它，遮不住我的眼簾！

我的影子是前行的，

因?yàn)橐粔K冰，注定疾走。

 

◎生命

從冰上趟過之后，

一切，靜止。

一切，覆蓋在冰下，與雪無關(guān)。

 

有一只松鼠橫穿馬路，

讓我，肅然起敬！

生命，沒有停止。

 

◎風(fēng)

在電烤爐邊取暖，寒冷與我無關(guān)。

在心里取暖，寒冷糾纏。

在溪水里與一條魚游動(dòng)，寂寥緩緩滑落。

在一塊冰上漂流，

注定，隨風(fēng)而行。

 

◎春

柳枝發(fā)芽的時(shí)候，

我會(huì)在哪里？

 

在山澗流淌的一股水里，

在一塊巖石邊碰破膝蓋。

 

在隨冰流走的溝里，

在緩緩下墜的瀑布間，蒸汽直冒。

在湍急的一條河里，摔壞。

 

在一朵山茶花里容顏消失，

甚至是，高高掛起。在一根枝杈上

有我難堪的衣衫。

 

　　何林，男，1969年生，貴州省六盤水市人，詩歌愛好者，有詩歌發(fā)表在《長江詩歌報(bào)》 、《西南文學(xué)網(wǎng)》、《中國作家網(wǎng)》等網(wǎng)刊，曾獲第四屆“新星杯”全國詩歌大獎(jiǎng)賽優(yōu)秀獎(jiǎng)。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quán)發(fā)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