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和高粱，謙虛老實（外二首）

 

作者：徐作仁

 

老爸與高粱站在老鴰嘴

他們站得謙虛老實

不昂頭，也不晃腦

 

在老鴰嘴，高粱仄身

讓過颼颼作響的山風

老爸側身，讓過陽光和鳥語

 

即使雨露不豐、土地薄瘦

拔節后長出穗子的高粱

此時低首，感恩天時地利

 

老爸瘦了十斤，矮了五公分

老爸摸摩著很硬的老繭

努力硬起腳桿，直起腰椎

 

五月的太陽開始烤人

老爸刮下胸口的汗水

高粱低下誠懇的腦袋

 

等歸鳥銜回一聲愜意

老爸與高粱再次側身時

黃昏就擠上老鴰嘴

 

2023.6.1

 

暮歸圖

 

五月，夕陽是鮮艷的紅印

印紅天邊，也印紅溪岸與流水

 

村頭的黃葛樹，牽牛的父親

以及剛滾過澡的老牛與孩子

在夕陽下，在溪水邊

用古拙的倒影，裝幀日子

 

樸素的拍手歌，在老牛背上

韻成永遠的民謠

老牛用微彎的牛角恪守自己

父親英雄，把幸福牽回村莊

 

流水歆享夕暉，歆享人間煙火

父親與老牛篤定的腳步

牛蹄凼里盛滿的蛙聲蟲鳴

好一曲鄉村音樂，自然天成

 

2023.6.2

 

陽光在李子樹上晃來晃去

 

陽光在李子樹上晃來晃去

娘的眼神和噓聲也在李子樹上

晃來晃去

 

四月，瓦檐斜下一綹綹愜意

在干檐口，在娘的容顏上

晃來晃去

 

一只麻雀，用甜中微酸的叫聲

在陽光下，圍著雞血李

晃來晃去

 

陽光的手指慈善

拂去娘的依稀可憶的故事

讓娘額頭三道箍變成兩條紋

 

去啄吧，饞嘴的家伙

娘叮嚀麻雀，不準多吃多占

我要招待訪客與鄉親

 

2023.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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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