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外四首）

 

作者：劍曲

 

緊跟著羊群

迷上了它們吃草的優雅

一大把一大把地

每一次的抬頭都是嚼碎聲

被席卷的高原上

不管你是雪蓮還是蟲草

不像人類的世界

沒有一個是可以憑著姿色

靠著那珍貴的青春

能僥幸活下來的

太陽敷過蕓汐

半腰上悠哉的審批

一下子回到了“史前文明”

那段被理論涂鴉的真相

清風拂面而去

赤裸裸的叢林法則

像蒼蠅的翅膀

如鋼鐵的步伐

我也只是不愿承認而已

承認這一身

為文明的虛榮而奴役的命運

 

我不是

 

躲在夜總會的廁所里

聽著羅翔的語錄

慢慢翻開自己的詩篇

此時此刻

連垃圾桶都在嘲笑我

 

某個女郎吐了一地

哪個不長眼的還踩了一腳

保潔阿姨用銳利的眼神警告我

為犯下的錯誤而懺悔

我該怎么證明清白

 

時針在幫我推著日夜

我不知道接下來要該去哪兒

也許活著的意義

只有價值的回饋

才配擁有一席之地

 

就當風吹過

 

我試過挽回那段夜色

試圖把頭鉆進地里

像他們一樣

偶爾放羊、過年生娃

 

燒了許多個日夜的誓言

慢慢生起了銹色

黃斑退化的身軀

無意中超乎了我的預料

 

你一定要看到花開

你一定會想念燕子回家

如果都等不到

那就像生命一樣結束吧

 

文明沒有季節

 

這雨下的再大一點吧

穿過森林的幽暗

倒滿這

跪下的

懺悔著的

骯臟的

心竇里吧

 

需要陽光的燕窩

風吹著的陰毛

允許這一切

排進

變態的

長起上帝的

系統里吧

 

背影中撿了個小時

 

我想寫一首完整的生活

月亮的俯視下

磚瓦和泥土構成的房子面前

熟睡的狗子哼著夢瑤

微風搖著對面的草原

而她，閉著眼睛靠在他的肩膀

等他寫完一首詩

 

柴火和牛糞堆在墻角

新生的羊羔慢慢學習站立

除了山的那邊有點模糊外

上旬的夜晚滿地月光

而坐在一旁的綿羊

開始打起了瞌睡

 

云霧還是沒能舍得離開

似乎習慣了獨享日出

溫潤的露水

弄濕了我愛人的裙擺

慢慢侵蝕了我的腳丫子

 

　　簡介：劍曲（本名：更土才讓）。青海同德人。

　　長篇小說：《沉默的真相》《那些被苦難過濾的成功》《那年桃花》《鬼戀》

　　詩集：《沉默的放肆》《九夜谷》

　　曾獲得全州文學人氣獎、中國好文章優秀（小說）作家。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