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武紀（組詩）

 

作者：君子美植

 

1/  吸血鬼與女巫

 

過過過

無岸有岸

小海歸夜

不甘

又怒

又嗔

又癡又醉

彈指哀心

冰絲點火

待柴干

你的紫羅蘭身披幽玄

白日夢里做仙

長安 鐮倉 

京都

青年

干熗

琵琶行 羅漢

仿若不相識

相見

卻重疊

透爛

透紅

透爛情 早熟

勢利熏得的果實

錯留名

錯留虛名

惡名 果園

那夜枝愁

梅當水

季風痛

雷電痛

雨夜風痛

風光一夜

可否夜夜風光

大赦 大赦

留步 

女盲流

愁啊愁啊愁啊

萬年時時

令肚臍

多情

滑入

多情事故

那滑路

急彎

吊帶 紅裙

換來自己

甲骨文的

族類 墓地

與整身

色心的

推拿 

夜夜的推拿

老龜于是配“天仙”

從此打開龜年

一如既往

龜年仍

不愿理會

眼中新肉

又為

隔夜

陳年

腐肉

為石膏

精心

武裝的腐肉

與吸血鬼與女巫

共同的墳墓

 

2/ 籠罩的觸覺

 

黎明的窗欞

士兵與

基督徒

覺察到

侵犯的金黃

鐘聲

融入

矮房與紅土

這里 陽光

帶頭

回到

創造的

拓展與空隙

勞動者

與望遠鏡

卻看出煙霧的嘴

煙霧的

日子 泛濫

苦難為苦難

標榜受苦的成長

那熏染的

勞苦

是

未來的沉浸者

帽子的

虛無

也來到這

流亡的小鎮

或成長的春雨的荒原

 

愛情的愧疚

高聳

人類的

感動與蜂鳴

也關閉了

事物

關閉了

事物所有的窗子

像某種宗教

或操作的

神圣

或某種

直播的生活

祛除或

遮蔽的靴子

那兒紙牌的桌子

在奔跑

奔跑的

紙牌桌

掀起

奔跑的時辰

奔跑的大腦

 

閱讀的人們

背對著

走進

詩家的月夜

哀愁的

氣味布滿

凌晨的肩膀

揉皺的吻拒絕瓦片

拒絕瓦片

濕漉漉的一生

拒絕橘子

花蕾

燃燒的

白日夢

與誘引的

未來回憶

統治的肺

幻象的大廳

與沉睡的大象籠罩的觸覺

 

3/ 顏色的嘶吼

 

禮拜天的鐘樓

等待 說不清的部分

窗子害怕的

實在

永遠 

在分割 

渡過 許多人

許多人扶手的大橋

順著水

順著

流動的

水與冰霜

與之后的

雨 雨 雨

 

樹的人行道

盤旋著

延宕的

光斑

如散落的談話

在撿拾

或謀劃

一次兩次

三次或

無數次

讓柔弱或良善

走進

謊言的陷阱

直到盡頭

直到

日落大道

有人的大道

父輩

沿襲的

智者 二月的種子

二月的種子

在嚴冷

遲滯的

日子

或之后

與假期

或新春一起

假裝澀痛

假裝夜晚

在自由

地域

失卻的

短暫欣喜

人類的腹部

便 撞擊

鐵鏈

撞擊窸窣

與鐘匠的禱告

上班的人們 

則迎接

大鐘

迎接它

高處的

七天與幻覺

又各自

回到

吐出

熱力的

燃燒的模仿者

并空氣

與空氣的

凜冽 

吞下的刺殺

過來的

反光的

玻璃

且望向雪

望向

那刺入

聲音的時辰

渴望的

縫隙

與忘我的

勞動者的 

肢體

支撐的

磚瓦 城區

顏色的嘶吼

與禮拜日的嘶吼

 

4/ 陌生的船鳴

 

鞠躬 

山河的

未知 仿佛 

召喚玫瑰

召喚相遇的遠行

相遇的世界

方向的方言

聽不懂

賣花

老人的眼神

帆布

隔著的

書本與

鮮花的肩膀

書包與頭發

霓虹 與

河水的大橋

望著翕動風中的黃昏

奔命 

奔命 向

途中的言語

向 嘴巴

向招手的痣

向鮮花的

琴行 書店

漫游

另一邊

城市的

生物鐘

車站 每天的

黑痣 與后耳朵的睫毛

 

歸程開裂 在海上

集裝箱跌倒

濃煙升起

否定

為了升空

從轟鳴聲中

皺褶般 

顛覆夜

顛覆白晝

白晝的死亡

觸及螞蟻

及欄桿的吻

與手指

序章細密的來臨

如階梯

如灰色

清晨

越來越

清晰的回憶

陷入自己

陷入寒氣

抬頭的眼睛則

尋求刀具

尋求茫茫

鋪張的

海鷗的影子

與陌生的船鳴

 

5/ 少年與清晨

 

少年的回答

少年的

襯衫

與幸福

捂熱了

年輕懷中

注定的

錯覺

如一個

良善城市

或風鈴

悠揚的

城市

鑰匙與

它亮閃的標點 

懸置 人間

少年走在路上 

并肩 繼續

與自己

與自己

害羞的

粉紅頭發

這時 你可否

知道

少年用

謹慎 拎著

漩渦的

清醒與花序

琴譜與山茶的純白

與花貓的影子

數學的天空

肥胖的風

軟軟的

草地 

在少年的

清晨 喝足了少年與清晨

 

6/ 夢境的弗洛伊德

 

清晨的韋莊

葉賽寧

與惠特曼

背誦 路邊

洶涌的揚塵

委屈的命名

沸騰的

心臟 

凝神

午后的河神

與繆斯

凝神自己的午后

午后的午后

最后的茁壯

在舌苔

豁口

遺留的光中

在那

閃耀著

狡譎的黃昏狡譎的油綠中

 

頭頂刮過風

刮過雀躍的風

四點鐘

晚秋的

來信

間隔的雪

準時的漩渦

都扭不開

歷史

課本的喉嚨

漫長城市的火車

與弗洛伊德

身軀

漆黑的

試卷

用十三分鐘

碾過火車的午后

 

涌出體內的

拋物線的

命運

平躺著

弗洛伊德的口哨

與晚風的鬼魂

與幽靈

還有

殘忍的

月亮 夾緊

雙腿的

夜晚

棉被 與氧氣

膨脹的塵埃與宇宙

 

黑暗的日子

眼瞼鍍銀的骨頭

謹慎的斑駁

燙鐵的香梨

離奇的

甜蜜

最后與

最初的驛動

刺穿了

太陽

與夢境的弗洛伊德

 

7/ 虛構的幸福

 

右或左的沉默

經營著

灰蝶

噴涌 傾瀉

水流的甘醇

痛楚與

幸福 

歷經艱辛

與狼藉

而剩余的忍受

又開始

另一輪

嘆息的

未來

甚或現在與過去

甚或水池 

灶臺前

站立的

現時

仍舊 

尖銳地出血

尖銳地

吞咽

吹噓的廚房

及至 最后 勞作

企圖

將咀嚼 

將冰冷的咀嚼

將躊躇 

分享給

理解

給虛構的幸福

虛空的幸福

那絕對的

言說

 

同時踏實

死死攥緊的

手心的

虛空

與虛空蔓延的歡欣

落空的歡欣

獲取了

容器的

模仿秀

從生殖的行軍

到欲望的行軍

到欲望

顛簸

與浪漫

看似久遠的期待

自欺的期待

抑或如

大道

正中

斗膽且

不加絲毫

修飾的

狗尾的

期待 

信號的狗尾

沖動的狗尾

分泌出

柔軟的

火焰

與激情

與獨裁者

隱匿肌膚里

鮮明的

操縱

鮮明的

權力譫妄

鮮明的濕潤

又遺憾的

預防的

標點

或偶然的

熱雪 

井然

有序的

白糖與鹽

撥動的輕盈與閃亮

 

甚或郁悶又

快意的

情緒的舞曲

失控地

碰撞

喧囂物與

其組織

與它們

無序

繁復的引力

催化又

湮滅的

殘忍的金屬

生煙的金屬

于之后 

其中 

或之前

每個位置

遺忘的

所有命令狀態的撒播

見證 見證

澄澈的澄澈

信任的撫摸

轉動 揉搓

剝離 

果敢的

觀察 撕裂

或切斷

腰斬 

摧折的

不可抗拒的

盡情追求與耐心

那里 意義

拆分的核心

構成修辭

構成

理解與

分行的

永不

豐盈又

時刻 挑剔

寥落的黃昏 寥落的河水

 

8/ 陰天的執念

 

等待 落空的香氣

浴后的呼吸

阻塞風聲 

哈欠

與醞釀中

列隊手淫的生活

歷史的馬路 未來

將信任

抵押

給冬夜 

給白堊紀

抵押給

友誼與

愛情無法

折返的陷阱

落入失眠

落入詩歌的

失眠 與地下鐵

沉默的眼淚

捧出

源頭的祖先

那是誰的祖先

而父啊 

那別管別管

沉默

必然是

陰天的執念

或身外物

而命運啊

多舛的

命運 在指點

我們夢想的力量

與太平

點不亮的燈

落齒的

食物

在嘴巴里

望天 發呆 發呆

 

鐵腥味的

暴雨 

人生

踏出塵埃

又踏入

張揚的膠囊

跛著腿的

老狗

麻木的

神經

雪天的南方

那是父的刑法

持續的刑法

豐富又

無聊的臉

在復制

抉擇

復制晚餐的

氣溫與

快遞入伍的資格

入伍的考試

偽造通話

偽造光的

口罩 皮靴

緊握的鑰匙 

煙霧 與地下鐵的疲倦

 

9/ 耗盡本能

 

擁抱 擁抱回聲

進入繁衍的企圖

進入空曠

進入

幸福的

雨 因而翱翔

因而丈量光年

丈量寒武紀

丈量 床單 

末日

或臥室 

不知廉恥

且肆無

忌憚的

浩淼的

撫摸

任性的撫摸

任性的土星 

撞擊

又開啟

宿命的業障

耗盡本能

耗盡掌紋

耗盡向右向左的掌紋

又掙扎地變幻為

傾倒的祝福

或詛咒

罡風的

蜀山 罍街

霸占的天賦

騰挪的舞伴

騰挪

荒腔

離奇的

尾巴

與驕傲

酣暢的午餐

為旋轉的

性奴的

狐步舞

擅長的

日子 未來

與清晨

喘息的凌亂或 馥郁的雪

 

悠揚的

玻璃樽

與交織的頭發

豐滿的羽翼

騎上午夜

騎上

枯萎的

道路 感激的死亡

閃躲的

街道

晾曬的天敵

視線的寂寥

淪喪的

書架 

盛放的

黑暗的逡巡

張望的吻

牽手的吻

潰爛的吻

猥瑣的

爆破

與感染

同時輝煌的園丁

快樂

而艱難地

預見到

倉促

倉促

已滑入

元音尖銳的收割

尖銳的播種

往皮膚

往殘忍的

花叢

愧疚的肩膀

踏實的

網羅 

耳朵

幻聽的

漂泊與幻聽的幸福

 

10/ 夢之六邊形花瓣

 

江湖各自

相望

相忘各自夢之

六邊形花瓣

同雪花的

嘴唇

與骨骼

更甚于

聲音的

骨骼

竊賊的骨骼

竊賊愛自己的骨骼

與撲鳥器

失竊的

雪地 

那是童年

嶄新的

世界

和言語

敞開的雪

敞開的

漫天的雪

心中的雪

于蟄伏的寺院

或鐘聲蓬勃的湖

消化事物

消化

自我夢囈

隆起又

坍縮的

波浪

與風寒的黃酒

可望不可及的湖心亭

荒疏的塔影

漿聲

與眼眶

穿越的

舟的哭泣

與冷雨孤山的手

如輕盈 

透明的雪片

如信仰輪回的香火

今時 舊日

皺褶的

腹部

那波光

粼粼的

靈魂的釣客

潛往深處的

湖光 

遙遠的雪

處境的花的飽滿

或造物

化身的攀緣

與迷失的蒼綠 

與回憶 邀請的遠岱

更多的節氣

最后都

交付死亡

交付誕生

交付候鳥

皈依的肩膀

與魔法師

高聳的

寒枝與波心

抑或翅膀

認出了

那湖與晚鐘

與它們

漸漸

消磨的

倦怠的

旅途

重構的山水

無雪的江南

與無雪的大寒

 

11/大朵大朵的蝴蝶

 

轉讓痛苦

轉讓痛苦

花便開放 像詩

是夜 脆弱是結論

是回響與

冒險的歷史

是歷史的想象

而又是何人

限制了

地球的流浪

地球的燈火廣場

茁壯的廣場

無名的廣場

抑或社會大同的目標

理念絕望的巴比倫

輸出的光明

輸出的盲目

輸出的

絕緣的

光明的懸崖

握緊炸藥

于夢中

荒誕的

小腸

大腸時代

或面孔的藍黃紅

子彈的

閾值與靈魂

擊穿稻穗的貧困

稻穗的貧困

與臭水溝

流向

事物

最高處

語法的長句

或人類意識的繁復

 

廣場舞的妻子

沒有糧食

天黑的

腳踏車

騎著

許多物種

或瀕危的少年

回憶 回憶 從前的

偶然與未來

綜合哲學

上升為

主義的

電流

于是平庸

使官能

高尚

但惟有

你高尚的風

葆有果實

葆有

智慧與山川

而知識則一直在漏電

好詩寫不出

所有真理的

犧牲

與流血

而其中

噪音的鐮刀 

在游行 

金屬的

夏天 

在朗誦 

朗誦 肥胖的擴音器

我們照亮不了的甜

腐爛 

在廣場

中槍的

系統

與山路

移轉理念

且持續地在移轉理念

 

巴黎 破碎

與報廢的旗幟

大笨鐘

引渡的

歐洲

與歐洲機器

粉碎的是什么

是洋租界

還是

洋租界

或其他

再看看

是什么吧

看看究竟是什么

情欲的負荷

是右邊的

還是

左邊的革命

革命的

開關

革命開關的

兩聲三聲

與黎民

煽動的蝴蝶

煽動

蝴蝶的

廣場 大朵

大朵的蝴蝶

正確 則

電擊時空

電擊錯亂的時空

 

12/檸檬陽光

 

正面 背面

風景旋轉

卻無人問津

我們的呼吸

在湖中 

聽見黑夜

聽見宇宙的

枯荷船

枯涸船

總是破碎

如滿身不自由的藍

承繼的

歷史的

回首與晚鐘

罕見的

暗部

復刻的

樹叢與島鏈

與鏡像的

膏肓

跟金脈雷區

占領的傲嬌與和平

 

人類魚

進化的

失敗

收養瞬間

收養人類瞬間

永久明亮的締造

而陳列館

情欲的

波心

與夢遺

隔朝

捕撈黃昏

捕撈水下

潛艇的目光

消逝的

江南

發明的

鳥羽與花蕾

結果的

浪潮

沖鋒的游艇

抵近 

猶疑的

命運與

體質 氣象 

酸甜

苦澀的

枝頭

檸檬枝頭

與陽光

耀眼的島嶼 漂浮唇邊

 

13/ 咳嗽的月亮

 

通電 石榴的血色

爆炸 在體內

跛腳鶴

迷失鏡中

死亡認出鐵閘機

及隨后多年的

靈魂

熬制成了

咳嗽的月亮

失眠 失眠在宇宙中

而雪降落何處

鶴都失卻

安慰

哭泣的孤獨

哭泣為誰

為祖父

為祖父的祖父

為祖父遺囑的骸骨

潔白 如

鶴的名字

如廣場的葬禮

鋪滿

痛苦與

器官的祭祀

鶴與祖父的

祖父 

已加入

河流

加入河流的村莊

在死亡與誕生之間

于眾生間

于生命

短暫的

記錄間

那兒沒人

再想認識你們

認識你們的

雨 或淚

你們的后代

承繼的死亡

而那些

已哭成

身體鶴的石碑

或石碑的

將士或逃兵

那兒戰場

修筑的

懸崖

不會

落地的靈魂

仍在向前 向前 向前

那兒掌心

長出槍

長出祖先

輾轉難眠的

饑渴的

理念

從烏云的肺部

從城市的明天

從不知多少年前的人類祖先

 

14/ 道路脫臼

 

樹 活在凋謝中

名單

與幸存者

散布在

雨的

兩岸

靈魂世界

懸掛的鶴

銜著

反光的

雨滴

銜著鏡子與風

葉子的夢

而霧的

現實

走過江南

走過沉默與杏花

走過伏兵的雨

危險又

溫暖的

厭倦

那厭倦的

傳說

吃人的

傳說與野史

與荒誕粘稠的沉淀

那兒 最底層的魚船 仍在飄零

 

城 逃出影子

逃出你

逃出自己

逃出無人的村莊

無人救濟的

麻雀 自由

奔逃

與放大的理想

與黑夜

漫長的

等待

或無家

可歸的

漂浮 漂浮 在命運的寒冷中

 

愁 訴不盡

春江的肺腑

黃昏 無數次陣亡

于歷史的舌尖

無休止的

遲鈍的

語病

茂盛的

整座城市的雨

城市與

雨的真相

躺進面孔

躺進

面孔

平庸的內部

虛無的內部

或天空

殺向人們體內

硝煙不止的

刀刃

或失敗的

油紙傘

擁抱

人影

或陷阱

疊布的

街巷的腰

街巷的心臟

直至空中冷寂的光與殘云

 

劍術的詩

鑄就戰場

或勇氣消失的魂

烏云拭去

鳥鳴的

玻璃

與碎片

震顫的淚水

承負

心臟的

斫伐與

語言的刑臺

夜色閃避

黎民的斧子

與刀刃的雨

萬物情緒的灌木

與絕望

來歷

不明的

嗚咽與風聲 

讓道路脫臼 

讓道路徹底湮滅

 

15/ 忘卻的雪片

 

巴別塔硬朗的住所

考察終生

云邊飛機

懷疑

降落的

脈管

僵冷的病句

陳列翅膀

和遷移的紅嘴鷗

盛世奔跑的

公告

無法互認

染白的人行道

施禮的靜穆 與雪花

快捷的復制

如太陽

飽食的跳動

如荷包蛋的謠曲

假寐的廣場

伴著

燃燒的雪

燃燒的

潮汐的

世界的

波浪與復雜

清晰地

飄蕩 爭論

飄蕩

經典的

爭論與清晨

親吻的

詞匯

或時代

高過時代的心靈

及憐惜的荷馬

那時 黃金

夢見了

時間

擊打的

國土與文字

夢見了忘卻的雪

 

16/ 三月的地鐵與火焰

 

身體輕快的

衣襟

如法令

擁擠的頹蕩裸露

黃昏的火焰

與貪婪

足夠的

艱難 

攀爬的腳印

反芻的政治課在

蒼涼地

感受夜晚

感受真實的

無限與

心悸

此時虛構

被打碎

游走的身軀

翻過薄薄的影子

相互的攀登

向核心的存在

開朗的存在

留下 大地的撞擊

自然的街壘

并升起寂靜

與寂靜的

人群

或溝壑觸及的影子

長長的光暈

那時路牌

站名

在高處

凝固美

凝固

倉促的轟響

與三月的地鐵 與火焰

 

17/ 不留仙

 

世界擋著我們

鏡頭幻想

幻想

虛無又

豐富的清朗

春天短命的錦鯉

過河尋歡

七次

七次

孽孽孽

空空空

堵住嘴唇

堵住甜骨

鮮眉的蜂蝶

入襟的糖水

多少

古今

多少古今

開竅又

投降的桃花岸

桃花 整岸的

春衫 文人

如焰火

如好色

所有

春來的性病 

成為 成為 好江南

 

脂粉 新朝

 新朝嘆

百般中

生有無

歷史的癡身

白飯粒 

留白處

是人間

雨打風情

可否 可否

用兩三金

邀你從良

邀你從良

邀你改變

死魚的

凝媚眼

邀你

改變千年的

根莖葉

那根莖葉

愛著的

無情 無能

那千年的無情水

嘆嘆嘆 春泥

皈依的籠

統統的

亂碼 亂彈琴

亂倫亂性

亂戲

亂花 

亂姐妹

通通直達

黃泉 碧落

共享的位置

仿佛 不盡的逍遙

夢又生

卻是恨苦愁

今生不解

人們那些

濫情的

鼾聲

縱然江水覆

吉位

空留情

大兇連環化作岸 不留仙

 

18/ 透明的空殼與煙霧

 

造夢的云端 

夾縫

夜晚或

中午的暗堡

預訂時辰

預訂寬恕的魚鉤

邪惡幾乎斜沖過來

朝偶然的時代

潰敗的時代

鏈接落雪

鏈接

房間的構筑

并打探

月光

打探 門窗

幽暗的

通行證

打探解鎖的指紋

惟有

雷鳴的影子

可識別

模糊的圖像

模糊的生命

 

只一刻

布的火焰 

洶涌紅

洶涌紅

落下的果實

未來 翻箱倒柜

小說與20

世紀的

身軀之間

呈現你 

呈現奇點

呈現堅實的無限

時間的無限

人群 

消逝的

一切 或

無界的事物

緩慢等著

門口的臉

或等著

遲疑的

陽光

身體與腦殼

孵化出整齊的商標

 

久留的睡衣仍

裹著嚴肅

那無關

看似

與兒時相似

秋冬的顏色

懷念梧桐

懷念

梧桐的身體

吹拂的危險地

吹拂還未

睡著的氣味

還未睡著的

路邊街道的氣味

又或許

特洛伊木馬

抱緊的

清晨

只是

昨夜的鱗片

只是

昨夜溫存

殘忍的鱗片

它們

提醒著

蕩漾的

湖邊 還有人有人

 

涼意的爪子襲來

緊隨身體的

標記

疑慮的書角

卷翹 四點的遙望

如催生的夜晚

生銹的欄桿

生銹的

青春的

陽臺 醒來

想到心中

擠滿的

花瓣 還有

透明的空殼與煙霧

 

11/17/ 24 于GZ

 

君子美植 （Junzimeizhi 廣州 廣東）詩人。畫家。中國南方大型文學雜志編輯主任。已于國內外知名文學文藝刊物，發表并出版詩作，繪畫及詩歌翻譯作品若干；

已于美國洛杉磯、舊金山、芝加哥及紐約等地區，舉辦多場聯名、或個人專場抽象意象類畫展；

出版個人詩歌專集多部。包括于中國文學出版社，出版的全球發行的詩歌翻譯專集；

君子美植繪畫之一

君子美植繪畫之二

君子美植繪畫之三

君子美植繪畫之四

君子美植繪畫之五

君子美植繪畫之六

君子美植繪畫之七

君子美植繪畫之八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