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移與放棄（組詩）

 

作者：蔡志杰

 

（1）醒與睡

 

只是我的一種轉移

就像陽光

將一棵樹的影子

拉長

再收回一個點里

或者土地經過

休眠期

會被人二度翻起

看似分置兩個區域

互無牽扯

時間走進土里后

土也能讓時間

倏然站立

 

（2）每次醒來

 

我都得接受

一次神智上的過濾

像一張桌子

摩去殘羹剩水

鋪一張新的桌布

置換讓人嫌厭的面皮

一刻的混沌

一刻的清晰

如一只

被晨光喚醒的鳥

丟下一枝

向另一枝飛去

 

（3）裸光身體

 

假如有一種欲望

鼓動了力氣

將好好的我

裸光了身體

用不著這一邊的

歡呼與欣慰

也用不著那一面的

傷心悲泣

我早就渴望著

新與舊的轉移

像一棵不死的樹

秋風鞭去的

春風再送來一件

新衣

 

（4）請賜我時間

 

請賜我時間

讓我背過人群

淚流成溪

請賜我時間

讓我的軀體與情致

接受一次痛徹的

洗禮

不甘于永久地

接受軀殼的封閉

就免不了要遭受

新舊交換時的

痛徹心肺

就像裝修過的房屋

人好安居

我的靈魂只在

新我里歸位

 

（5）放棄

 

攏不到手中的水

留瀉隨它

露出指縫的干沙

不再揀它

我的歲月里

一直演繹著凋零與繁華

我的經歷已寫滿

榮耀和傷疤

我的世界不再因

多棵草而淚洇頜下

也不會少了一枝花

痛到心房坍塌

從來是得失互補

放下一些后

又抓起一把

 

（6）代價

 

沒一只蜜蜂會

垂青干花

沒一只搖尾的狗

看上鐵制的鉤掛

貓愛魚蝦

送一張錦鯉圖讓它

張嘴舔爪

我不再去說

河東與河西的落差

也不去揭鳳凰落架

雞群給它的

那些淚花

我只想說一切

在流動

在變化

付出一些必要的代價

人才不負

歷盡了歲月紹華

 

個人自介：小可姓蔡，名志杰，又自號半坡。陜北子長人。無冠無冕。辛有拙文見諸國內外報刊多篇。出專集兩本，皆難入高人法眼。有文作了全國中學考試閱讀題試卷。其中，《記憶中跳躍的光點》，作了2019年的高考作文素材。僅此而已。小獎雖有，不足掛齒。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