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漠中行走(外一首)

 

作者：王軍

 

路，已被風吹得了無痕跡

我行走著，在渴望的水滴里

沿著沙丘的棱

像踩著刀刃

那陷進去的，不是腳

而是胡楊的笛聲

 

我原以為，過了那堆風化的樹林

有著海市的身影

沒想到，潮的退卻

只留下一身寂寞

 

有人，曾設想

把大海的水引進荒蕪的沙里

讓牛羊奔跑

馬兒肥壯

 

有人，曾希望

夢想打開那座山的門

讓和煦的風，吹著綿綿的雨

讓古老的琴，奏著海的濤聲

 

我行走著，在父輩的土地上

沒停一絲呼吸

沒敢一步平躺，只跋涉

沙漠里那條硌腳的路上

 

那路下著雨

 

最壞的天氣，不是下著雨

那稀里嘩啦的泥水鋪滿的金黃

人馱著馬走在橋上

河水淙淙而過，樹在村頭

被風扯起嗓子叫喊

 

下雨了，娘說

路滑啊

那飄落的水打在斗笠上

猶如拉響的二胡掉在二泉映月里

四周，盡是水坑

 

世間還有沒有打濕的路呢

人滑倒了，可以爬起來

那過往的樹葉，趴在上面

長出一層生銹的斑漬，海水望著

月亮從窯洞里鉆了出來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