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者的修行
(組詩十五首)
作者:曉葉
寫作也是一種修行
我們在這條修行路上能走多遠
取決于能遇到多少風景
可以讓我們超生
想象至關重要,比喻不可或缺
所有的跳躍都暗含哲理
生活擺在那里,仿佛一把豎琴
充滿渴意的,只有我們的十指
寫作是一個適應習慣累積的過程
能讓沉寂的陽物,向陽而生
也能讓飛翔的翅膀,跌入陷阱
信與不信都在那里,頭上三尺有神明
我們之于彼此,天空高過大地
地火一樣的情感都很隱晦,又深埋地底
既不輕易噴發,也不輕易熄滅
從一次聲嘶力竭,達至雷雨境界
當言語習慣修辭,繁瑣依賴堆砌
詩歌的羽毛就會散落一地
就像深夜習慣了女人的嘴唇
而忽略了幸福的本質
有時我們的作品不敞亮
做不到渾然一體,缺少語感和語勢
那一定是作者的靈魂遮蔽了陽光
讓修辭的道路曲折,繞開了花香
這是我于詩歌創作的些微感想
走在路上,各種各樣的樹木分立兩旁
我沒有渲染樹木如何熱情與堅強
而是讓樹杈上的喜鵲窩如何把人類的夢想安放
2024.5.14 北京
囧
一個人很囧
要么關乎心情,要么關乎金錢
囧的人生,沒人待見
植一株水草
在心田
它長,白日遙望藍天
深夜與星光為伴
獨自一人
這囧,留給自己看
八張嘴,留給別人說
智者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只要你是光明的樣子
和飛鳥的樣子
囧在凡塵,圍欄里的人
才不會為所欲為,對初心背叛
在這個夜晚,囧變成了傳說
囧里山清水秀
與不囧的人平分秋色,又偶然遇見
2024.5.19 北京
額頭上的平原
我的額頭有三塊平原
一塊是愛情
一塊是孤獨
一塊是死亡
它們都靠近天堂
一抬手,我就能觸摸到
有時炙熱,有時冰冷
和這人世間一樣
讓我在這平原上走個過場
我的額頭有三塊平原
一塊是和平
一塊是正義
一塊是善良
一起指引著我前進的方向
有青草的味道,有玫瑰花香
奔跑著的微笑有時會迷路
或遺失在戰場上
先人前赴后繼,后者一如既往
我的額頭有三塊平原
一塊是天空
一塊是大地
一塊是良知
它們把人類圍在正中央
白馬如云,遍地牛羊
科技越接近極限和真相
就會給人類制造更多的創傷
創造有時裹挾著毀滅的力量
我的額頭有三塊平原
一塊是過去
一塊是未來
一塊是當下
它們彼此隔離,又相互聯系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我對它們充滿期待與想象
萬物都按我的秩序生長
比如江河湖海,比如降落與飛翔
我額頭上的三塊平原
內容豐富,經常刮起大風
把霧霾吹得干干凈凈
它們經常相互侵占,相互廝殺
只為擴張各自的地盤
我需要經常以手指或手掌的力量
使它們保持平衡,讓它們各懷夢想
不能哭的聲音太大
也不能笑的聲音太瘋狂
我額頭上的三塊平原
日復一日的漂移,燃燒我的脂肪
又追隨我日夜不休的流浪四方
無論回顧與展望
它們地域寬廣,閃爍光芒
被所有的生靈看望
卻是在我抬眼看不到的地方
只聽到馬鞭甩的聲聲響
無論奔赴哪里,它們都坦坦蕩蕩
我額頭上的三塊平原
在春天變綠,在秋天變黃
到了冬天就白雪茫茫
把一天的工作做完,進入夢鄉
我終于看見它們真實的模樣
真實的無關緊要
一條條河流穿梭其間,靜靜流淌
我終于看見自己的額頭
一派繁榮景象,那些生與死的較量
2024.5.22 北京
詩在心之所系的地方
我見過很多卑微的靈魂
假借高貴的說辭,行不義之舉
一邊夸夸其談,一邊陰謀算計
他們把自己包裝的
讓你看不清晰
就像他們腳上穿的襪子
裹在鞋里,又被褲腳遮蔽
所謂的世態炎涼,莫過如此
讓人性這種東西,窺竊高山流水
并暗中舉起愛情這桿大旗,晴空萬里
只有經歷或熟悉
才知道對一些莫名的事物
心懷敬畏與善意
以至于一些人,甘于默默無聞
也不在乎出人頭地
凡事一旦被功利染指
你心中的美好,就不再是它原來的樣子
風向北吹,卻來自南方
對于詩人,往往出發的地方
或許才是心之所系
2024.5.25 北京
殉道者
我不能拒絕一切美好的事物
比如青春,星空和花朵
比如愛情,時光和訴說
拒絕了,也就沒有了我的詩歌
我必須熱愛這個世界
就像熱愛比風還靈動的生活
或許有苦難,或許有坎坷
誰的人生不是這樣度過?
玫瑰好看,也會把手掌劃破
落日無情,卻使晚霞有了顏色
斤斤計較,可以學會對分寸的把握
高山聳立,卻孕育了大江大河
我必須敞開懷抱,點燃心中的篝火
去照亮生活中的漩渦
以強壯的體魄預防難纏的病魔
生而為人子,父母還在經歷歲月的打磨
我們又豈會在意前行路上的大雨滂沱
時光從來不羸弱
我們必須做命運的強者
親愛的朋友,我們或許不容易
生活中一定還有比我們更不容易的
當我們下地鐵的時候
上地鐵的人還有那么多
我們要思考一下,這是為什么
這個世界,還有那么多國家陷于戰火
還有將近三億人口在忍饑挨餓
我們偉大的祖國并非一帆風順
正面臨美國霸權的威壓和脅迫
它還時常糾集一小撮勢力
在我們的海域進行無理的挑唆
如果我們還沉溺于花花草草
只寫些不痛不癢,無關未來的文字
不僅是我們的過錯,更是我們的罪過
至于那詩人的稱謂,也一定黯然失色
我始終認為,文學是有民族情結與色彩的
既褒揚美善,也抨擊丑惡
真正的人文精神才是它的魂魄
我愛詩人之角色,但我只是一個歌者
我也將隨時光老去,我的作品
所蘊含的品格,卻不會在歲月中蹉跎
有的像蒼松,有的似翠柏
有的如夢似幻,有的比月下的樹影還婆娑
人間的疾苦在我的詩中開花結果
人類的愛情在我的詩中瓜熟蒂落
山有山的巍峨,海有海的遼闊
城市秩序井然,農村土地肥沃
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書屋
我便知足常樂,又感恩戴德
這就是我平凡又簡潔的一生
在人流之中,擁擠著上下班的公交車
偶爾坐過站,因為晚上和朋友小酌
大多時候是我用心在思索
明天醒來,馬路邊的梧桐樹
是不是更加壯碩
公園里的牡丹無人采摘會不會有些落寞
誰家的小孩在逃學,誰家的大學生在曠課
誰家的驕子在運動賽場上揮汗如雨
誰家的兒郎在守衛零下四五十度的祖國
如果我做不了唐吉訶德式的英雄
我將用自己的方式成為信仰的殉道者
我的背后斜插著弓箭
以最古老的方式走近饑渴的荒漠
或許有沙塵暴,或許有龍卷風
卻無法阻止那些黃沙排著隊侵入我的脈絡
構建大塊大塊的鱗片,使其光芒四射
是的,這是殉道者的傳說
虔誠以致尊貴,吶喊以致高歌
浩浩蕩蕩的漢字士卒,閃轉騰挪
這是我組建的隊伍,只對我的使命負責
我搭建的宮殿,要恢宏壯闊
我寫下的詩歌,要溫暖山河
前,可告慰先人
后,可啟迪來者
在這樣的夜晚,我成了詩歌的殉道者
我身騎白馬,縱橫馳騁
我身上的月光流動,充滿燥熱
我看見我的詩海疆域寬廣,幅員遼闊
燕山,太行山和昆侖山托起我的馬蹄
黑龍江,長江和黃河日夜不停的吟誦我的詩歌
我和我的白馬就這樣一路奔跑
我的天下不眠不休,已有春色
我的道繁花朵朵,生機勃勃
2024.5.14 夜于北京
三十年行走與追逐
花開花落的人世間
或近或遠的地平線
聽風聽雨的蛤蟆石
朵云溢彩的棒槌山
30年前,你我初相見
綽約風姿,魂牽夢繞
30年后,我將耳順
你豐彩依然,在天地之間
我曾游離你高高的視線
從北京又到云貴高原
家鄉的濃郁,貴州的醬香
截然不同的風格,一樣醉人
我是蒲公英的花語
追逐著三葉草的真諦
平原開闊眼界,大山袒露偉岸
行走者無苦,追逐者有甜
當我把歲月流逝視為修煉
我的人生就很樂觀
帝王庭閣,陽明道場
足以令平凡的靈魂擁有家國天下的肝膽
我是這個時代的精靈
融入,即使頭破血流
也不做壁上觀
對于文學,責任和使命大于天
我是愛的翅膀或愛的化身
我是春天的搖感
現實很殘酷
我就對美好的事物夢里相見
比如這和平的國度
比如這繁榮的景象
比如臺灣回歸
比如俄烏和巴以戰爭和談
我的作品對丑惡的進行著批判
對殘缺的進行著完善
對生老病死進行著關懷
對陽光明媚給予歌與贊
三十年行走與追逐
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內容豐富
而我,就像地里的莊稼
感謝上蒼,我的成長雨水充足
雖然不是一帆風順
雖然走著一條遍布荊棘的道路
但我感謝生活對我的打磨和歷練
就像感謝生活對我的獎賞和鼓舞
游子可以四海為家
家鄉卻是人生的歸宿
無論行走多遠
這份情感,會變得越來越稠
稠的我撈不起月亮和星光
稠的我撈不起自己的臉龐
操著別無二致的鄉音
我的目光開始走街串巷
2024.6.4 承德
初夏與初冬
如果形象一點比喻老家現在的天氣
一半夏天,一半冬天
似乎可以省略掉春天與秋天
我曾為四季分明的老家呼喊
幾十年的光景潛移默化
這自然界的輪轉著實令人感嘆
春天短暫,現在的人和莊稼一樣不禁旱
秋天短暫,不經歷凍筋骨的考驗
這個時代就多了很多腐朽與貪官
與其說解析春捂秋凍之農諺
不如說回憶曾經歲月之悠閑
現在的節氣,也像現在的日子快馬加鞭
剛過芒種,在此之前
三十多度的天氣接連不斷
很難讓河北一下子過渡到云南
芒種已過,從北京返鄉
地里的玉米比去年矮了一半
半袖加外套,晨與昏在夏日里打顫
這心中的感覺,這種觸動
有些類似福耀科技大學今秋暫停招生
哇涼一片,曹老爺子的面容有些懵圈
我站在院子里,綠色在背陰處蔓延
熱風中的鉆天楊,蟬鳴不斷
高高低低的山脈,多像大海的波瀾
更像這滄桑的人世間
一冬一夏,一陰一陽,一溝一砍
在冷暖之間,陪我們把日子過完
越來越透明的科技
使人心變得越來越膚淺
我們不被炙熱熏烤,將會被嚴寒壟斷
面對死者,我們緘口不言
生命是用來耕耘的
即使春天和秋天距我們越來越遠
其實,從一出生
便是有生之年,開始對自己進行審判
四季已不完整,只有對殘缺之美進行完善
初夏與初冬,綠與白都將盛裝上陣
盡管我們和春與秋擦肩而過
轟轟烈烈,亦不枉然
2024.6.7 平泉
放逐的意義
生活有些陰暗,我總是在黑夜前行
我躲避白天,躲避灰塵里的喧囂
我習慣在太陽的背面
和自己的靈魂交談
和自己若隱若現的影子說再見
在夜晚的夢里,我無限接近自己
而在接近水源的地方
一朵鮮花盡情綻放
為此,我不知反悔
虔誠以致悲憫
在自己靈魂的底層架起一枚月亮
竟然和你的傷口一樣
風向北吹,也吹進骨子里
那些莫名的種子
依次發芽,生長以致開花
兩滴淚水悄然落下
我抽身而退,開始遠走天涯
黑夜里的夢幻可以很大
黑夜里的詩歌可以瘋長
我肩起水草一樣的日子
把陰暗一起抗走,只因
靠近水源的地方有一座陷阱
——夏夜短暫
我必須把更多的時光
安放在陷阱之中,讓詩歌閃亮
詩者自帶光芒
就像苦難自帶羽翼
我發現的一切,原本就在那里
我的描述與敘事,顯得多余
生命最好的狀態,是放逐而非皈依
2024.6.15 北京
穹 頂
你才是詩歌的天花板
無人抵達
更無人穿透與超越
我們這些寫詩的游子
只能在塵世書寫詩意
用微薄的善良彌補一些陋習
一年一度的綠意
雨雪落下,我們無法企及
要么被覆蓋,要么被洗禮
原本我們是可以飛翔的
只是我們的羽翼被進化成雙臂
擅于握槍而不是握筆
假如我們被賦予哲思
我們就必須學會仰視
必須去參悟穹頂背后的秘密
把散落在外的鳥蛋放進窩里
對地上的一只螞蟻抬起足跡
讓齋飯成為我們的主食
今天是父親節
我終于知道我的穹頂在那兒
而我,寫了一首與其無關的詩
穹頂之下,這個車來車往的都市
陌生的人與我川流不息
所有的窺視全都了無蹤跡
我汗流浹背,這年中的日子
南方平原的麥田已經收割
而北方山區的秧苗深不及膝
盡管一個老男人已老的種不了田地
可他的心事依然翠綠
只不過比以往多了一份對子女的惦記
想到這些,我放慢了腳步
不到一分鐘,一個低頭玩手機的少女
她的鞋尖撞在我的鞋跟上
在我回頭的瞬息,便飄過來一句
——對不起,父親節快樂
女孩閃身而過,就像這個夏天與我失之交臂
于是,我在心里輕輕嘀咕了一句
我的卑微與高大皆在穹頂之下
今天的風向北吹
正好沿著我的目光的軌跡
空中的云彩像大海里的群魚
似乎知曉我的目的,父親愛食魚
2024.6.16 北京
美人與鮮花
——應《美人有毒》臨屏
美人有毒,鮮花帶刺
美人之毒,可以毒死三秋
鮮花之刺,可以刺破蒼穹
可誰又知道,在暴曬的日子
她們不會無功而返
在寒冷的深夜,夢都一樣生動
在墻角,在床邊,在領域之中
至高的規則,讓鮮花和美人一起凋零
切記,黑夜的盡頭是黎明
你經歷的痛,已被冥冥注定
這塵世的美好,還有虛無的彩虹
被披荊斬棘的念想鎖定
刺化長風,毒已消融
屬于愛的情緒波被追逐確定
瞭望是最好的風景
平原和山崗錦繡于胸
流水和花朵相伴遠行
而以毒攻毒的本領,在于一氣呵成
就像美人和鮮花一同被寵幸
毒刺之內,只有遍體鱗傷
才能涅槃重生
只有靠近淚水,時光才會被重新命名
就像家鄉的棒槌山,可以抵達云層
被喚作磬錘峰時,可以直搗黃龍
見美人與鮮花,實則見佛見性
為此,我思考了一個夜晚
書寫了一刻鐘
我的江山只是一場大雪,讓男人死決
倒下或站立的,都是英雄
大地一樣的墳墓,天空一樣的王冠
令人世間的一切事物
常含淚水與笑容
美人也好,鮮花也罷
之于毒與刺,擁有這樣的輜重
可以免受外界的進攻
這是我的光影,比天地還篤定
所以,我一直努力向上
時常把她們舉過我明亮的頭頂
從而敲醒人類卑微而又遠大的宿命
2024.6.20 北京
天地之間
天地之間,是我們的道路
物質豐富,空氣稀薄
所有的熱愛掛在樹梢
垂柳的姿態在湖邊在河面上
在公園里在田間,擺弄我們的生活
它們肆無忌憚的樣子語重心長
戰爭規劃著人類的未來
夢想滿身創傷
我們忘卻自己的快樂
在創造和毀滅之間淺吟低唱
天地之間,是我們的思想
走夜路的人無限接近陽光
像迎接生命一樣,目送北雁南飛
把離別與祝福阻隔與遮擋
讓雁歸來的歲月,充滿渴望
農民們在春天走出
在冬天歸鄉
所有的努力都無法超越一雙翅膀
天地之間,是我們的肉體
只有四月,最適合靈魂安放
無數的老人,無數的新娘
無數的孩童,推動我們源遠流長
毀滅在新生之后又摧毀死亡
愛與被愛,我們的肉體
像極了地里的禾苗,所有的生命
都是見縫插秧,只要靜心傾聽
鴿群里的烏鴉叫的最響亮
天地之間,是人世的墓地
讓有情有愛的夫妻在一起合葬
放下很多奮斗,明白時光
為七八十年的歲月,畫出翅膀的模樣
溫暖那些天寒地凍的念想
一個個家族,各據一方
所有的樓宇向善若水
所有的淚水飄過花香,又被風滌蕩
暑往寒來,雪花花漫上山崗
誰又不是思鄉的游子,在雪花花里流浪
天地之間,是萬物的道場
萬物消亡,黑夜讓英雄不再堅強
而一夜一夜的夢境,安然無恙
我們必須做自己的榜樣
記掛著愛情和孤獨,惠風和暢
記掛著家園和遠方,在內心孕育吉祥
在黑夜的盡頭,接近陽光
為田間的食物,拔苗助長
干凈的空氣中,約會鳥語花香
天地之間,是我的一雙目光
近在咫尺,也光芒萬丈
嫉惡如仇的眼睛釋放卑微與高尚
每一次地震,海水高漲
每一次大風,沙漠饑荒
樂于施舍的人都無比善良
你靠近我,我靠近村莊
等于靠近父母們消瘦的臉龐
天地間的煙火
對于中國,是黃河長江
對于世界,是七大洲四大洋
天地之間,是我的一顆美心
心在,黃金萬兩
心不在,丑與惡輪流登場
我不綁架道德,卻愿意被文明捆綁
塞翁失馬的明悟一直滋潤在心上
詮釋著基督,解讀老莊
人類自身的問題,人子莫及鞭長
讓狂風暴雨跟上,吞噬河床
岸無法抵擋,大堤上一地陽光
人心無法抵擋,天地就濃縮成心房
我們的善良得跟上
得跟上心底里的那一縷微弱的陽光
2024.4.16 晨于北京
寫在北京西郊香山路上
樹上的喜鵲窩
接二連三從窗外劃過
還有飄浮的云
還有一條一條的天空
其實,劃過的是我們這些人
人這一輩子
沒有活過一顆樹
所以,喜鵲窩搭在樹上
在風雨飄搖中堅守方向
所以,我們這些人成了看客
2023.2.8 北京
致人生
你所謂的正能量
只是表像,而非本質
不懂得死亡
那只是人生的流浪
就像不懂得人生就是一種偶然
就像無法認識自己
那只是在自己認知的旮旯里
消磨時光
而非真正的正能量
疫情奪去的那么多生命
詮釋的是人間的滄桑
我所有的親人,的確不能都安然無恙
我們必須面對痛失親人的悲傷
豈是一個殤字可以概括
又豈是淚水可以替代的憂傷
如果你連這都不懂
還有什么可以闡釋生命的力量
逝去的人被上帝接走
活著的人必須堅強
一天天的工作生活下去
一天天的迎接明日的黎明和曙光
在每一個人的生命里
勇于面對陰霾,才有花開
云彩飄過,自己做自己的月亮
自己是自己的太陽
盡管每個人的一生,唯一的屬性
讓我們舉世無雙
但我們在驕傲的同時也要擁有哲人的思想
談虎色變,只能讓脆弱的心靈雪上加霜
只能讓人生的旅行遍體鱗傷
我們要懂得,幸與不幸
走過都在前行的路上
不被苦難打倒
一個人的生命才會蒸蒸日上
這首詩,是對我自己的鼓勵
也是對你的褒獎
如果你幸好讀到這首詩
我希望你的人生不再彷徨
在平凡中崛起,在際遇中成長
因與果這對孿生兄弟
恐慌就會心悸,心定才有花香
歲月就是如此,四季給我們雨雪冰霜
我的缺陷或許就是你的圓滿
你認為的地獄
或許就是我認知的天堂
說教無意,盡管世事無常
勤勉才是真正的善待自己
走出自我看花落
飄飄灑灑的皆是感恩和善良
一個人懂得了冰溜子
成為冰溜子
接受雪雨風霜的變換和洗禮
那融化了的,抑或是心靈的糖漿
抑或是心靈的營養
2023.1.17 深夜于平泉
貧窮,是把尺子
貧窮,看你的眼光像刀子
瞅你的眼神像石子
這個形容社會最底層的詞匯
隊伍龐大,卻沒有什么權利
稍一富有,它就光鮮亮麗
稍一磁實,它就逐步松弛
貧窮,像一把尺子
可以丈量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
無論親戚鄰居,無論同學同事
在用餐的時候,決定你的位子
在別人跑馬拉松的事時候
你只能獨自釣魚,疏遠閨蜜和兄弟
貧窮,像一只畫筆
可以描繪出這兩個漢字的神奇
從生到死,匆忙一世
涂抹一筆,仿佛不著邊際的空氣
在他們的認知里,世界就是個玻璃瓶子
可以安放渺小而又無足輕重的自己
貧窮,像一桿秤
太陽和月亮這兩個秤盤子
可以稱量人間白晝與黑夜
讓夢想輸給現實
如果富貴是它的外衣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就是它的本質
貧窮,如果是一首詩
種在泥土里,不僅能長出糧食
精神和信仰都可以比翼
在物質文明高度發達的今天
——寒門出孝子成為愚蠢的道理
人與人之間流行的,并非相互鼓勵
而是互相攀比
貧窮,無論是國家與個人
總和尊嚴與面子這樣的詞匯連在一起
是不是吃的香甜,是不是睡的踏實
是生還是死的邏輯
隱晦的就像山溝溝里的小溪
沒有誰會在意你生命中的狂風和暴雨
這就是貧窮的境遇
很多大富大貴的人都進了監獄
很多風光無限的人都成了過去
你飛,是社會這顆大樹的一片葉子
你落,也可能化腐朽為神奇
人的一生啊,原來都有天機
2023.10.19 晨于北京
久違的人心
放在火玻璃上烤,還是片葉子
綠色依然不輸春風
且涇渭分明,那才剛好完整
那怕在夜里,樹梢之上是月亮
而土丘之上,是月亮的背影
那是我在等
等花瓣一樣飄零的初衷,御風而行
我在等一位故人,如弟兄
把熟悉變成陌生,石頭不比化石硬
把炙熱的夏天變成凄美的寒冬
如果友誼上了稱
能泯滅人心的,只有人性
當你看不見我的淚水
我一樣看不見你的笑容
比墨水還黑的,比月色還透明
捧一捧如冰的涼水,淹沒
如豆如燈的眼睛
不能善始善終的感覺
悄無聲息的,滲出三月的指縫
穿過時光,與四月的泥土相融
殘留在眼球里的記憶
仿佛一根根倒刺,以兩根手指
用勁拔下來,絕對很疼
活著且路過的夢境里,你我
再次萍水相逢
56載,習慣了春月與秋風
穿透自己,從越來越瘦弱的肉體
到越來越復雜的心靈
睡不著的夜晚,我就想草原和山峰
我就想駿馬馳騁,看雄鷹飛過天空
我就想角瓜花一樣的夢想與夢境
啄木鳥不停點頭
——兄弟,我們還都年輕
與其說我抓緊馬的韁繩
不如說馬的韁繩纏在我的心中
紅里透著青,青中泛著紅
抖動著鳶尾花,抖動著一世情
今夜不見螢火蟲,我閉上眼睛抓星星
你說是久違的人心,我說是久違的人性
好比晨曦拖走黑暗,又如曙光照亮前程
2023.4.8 晚于北京
【作者簡介】曉葉:原名馬鳳仙,男,滿族,1968年生于河北省平泉市,現居北京。河北省作協第四屆作家班畢業,從事新聞工作多年,現為中華文化促進會文化創新與傳播工作委員會副會長兼執行秘書長;中國民主建國會會員,中國散文詩學會會員,河北省作家協會會員,河北省文學藝術研究會會員,河北省采風學會會員;其作品曾在《詩刊》《詩神》《星星》《詩潮》《詩歌報》等發表,榮獲過河北大學十佳校園詩人特別獎、詩刊社“保險杯”世界華語詩歌大獎賽優秀獎等獎項;已出版詩集《玫瑰與戰爭》。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