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吟東歐九國之行第一組·十首

導讀：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著名畫家詩人張國亮詩歌作品選。

 

題記：二十天的東歐之旅，從匈牙利到奧地利，一路觀看了九個國家的三十多個名勝古跡，行程六千多公里。眼觀心悟，每到一處，以詩紀行，迅即成詩三十八首。現整歸類一組10首，分享給朋友們請您品鑒。——張國亮

 

1.帶上期盼飛行

 

向往的遠方在心里招手

天空是夢想行走的路

我沒有生長會飛的翅膀

只能憑借飛機的翅膀飛翔

 

（我帶上期盼的欲望

從地圖上的一個微點起航）

 

我的心己被這個深夜洗劫一空

呆呆地坐在機艙內一語不發

滿眼都是同行人可掬的笑容

我卻面向窗外幽暗的天空放遠視線

 

（我在座位上靜默的等待

心攆上視線在空中漫游）

 

飛機穿越氧氣稀薄的云層

沿著想象的天路向星星追去

失去參照物對比的判定

肉體感受不到飛行的快慢

 

（座位上陳列著體態各異的靜默

唯有引擎的呼吸和心臟的振顫）

 

久久的等待終于收到驚喜的短波

黎明己用友善的眼光鋪成大道

我的喜悅從抵達目的地時飛揚

將把祖國的驕傲化作夢境

儲存在心里接受忠誠的考驗

 

2024年7月22日晚于匈牙利布達佩斯

 

2.布達佩斯拋來一個媚眼

 

黎明，夢醒后在空中浪漫

布達佩斯向我拋來一個媚眼

期待同飛機降落而升起

得意伸出歡笑的手開始寫序

 

風韻猶存的城市

住著永恒的誘惑，旅途的疲憊

被多瑙河的流水稀釋

易覺的心主動導游，讓雙眼

看見了景色以外的精彩

 

河上座座形態各異的橋架

弓著被歲月壓彎的脊背

一頭扛著老態龍鐘的交明古城

一頭馱起年輕新寵的倩影

 

穿行在西方文明附體的城市

有軌電車的哐當聲

一下擊碎了我的心

一個傲慢的時代在傲慢中

漸漸消沉，我無法

用奉承的詞語來供諱今天

 

一個個不同組合的廣場

是城市剛出水的芙蓉

是西方經濟鍛鑄的輝煌

哥德式的教堂

直刺藍天的白云，向上帝

發出了一個神秘的問號

 

一尊尊夢境中的雕塑

正在蘇醒，城市己從

蹂躪的世界找回靈魂

歷史與時代

開始激情接吻，將孕育出

上帝預策不到的明天繁榮

 

2024年7月23日早于布達佩斯

 

3.沉睡的激情醒來

 

陣陣熱風從我身邊掠過

克羅地亞首都熱情的笑容

發散出歡迎的詞語

在聆聽導游講解的故事中

我的心開始邁進這座名市

 

陌生的世界在我臉上驚艷

西方的文明開始粉墨登場

化妝師剛為老城做了一次美容

加厚的粉底難以抹平

歲月的褶皺，赤裸裸的

坦露著那個時代的魅力

仍象一位腰纏萬貫老掌柜的派頭

 

墻體新脫落的傷疤在地上呻吟

揭開了歷史遮蓋的疼痛

瞭望塔依舊準時

發出警示的炮聲

共和國廣場的主人

佇立在市民的心中

共同捍衛城市生存的尊嚴

 

街道濃蔭樹下的長椅上

坐的更多是休閑的老人

他們用模糊的眼神守望著

記憶中的風景。教堂里的虔誠

愈合不了戰爭的恐怖

萬能上帝的大法

變不回失去的剩余價值

 

首府己被時間鑄成

一定的格局，現代乳化的雛鷹

正在老城外展翅起飛

城市的腳步踏著時代的

鼓點邁進，象一頭

被文明馴服的大公牛

為騰飛的夢想砥礪前行

 

我在歷史沉積的

街道上慢悠，腳下

象云朵那樣的閑散

但我的心跳在加速度的追問

想放聲喚醒沉睡的激情

請薩格勒布來作直面答辯

 

2024年7月25日晚于斯洛文尼亞

 

4.挺直腰桿的膽量

 

在短暫停留的時刻

我用雙眼與思想獨處

看見了心靈里的風景

上帝使用定身法，讓盧布雅那

一直呆呆地站傷了腿

城市的膚色也隨著

日月更替而轉換，累積的色痕

漸漸形成了褶皺

在每道褶皺深處

潛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名人遺留的財富，使這座城

有了昂頭挺胸的膽量

尼察河蕩漾的碧波

深情地朗誦著十四行情詩

詩人普列舍仁

佇立在廣場傾心聆聽

建筑藝術在空間

與驕傲的自然擁抱

普列赤涅克用生命

鍛造自己的語匯，闡釋了

西方古典建筑的精隨

作品都在世界文化遺產里復活

 

年輕的獅子斗膽站在

前衛挑戰，將各種藝術

裝進友誼的搖籃

世界著名藝術家

踏著爵士音樂的旋律走來

使古老藝術的夢想長出翅膀

在城市上空盤旋

在每個角落生根

城市的文明

才得以在文明里成長

藝術的積淀

才得以在積淀中提升

 

2024年7月26日晚于斯洛文尼亞首都

 

5.英雄的靈魂在歷史中嘲笑

——站在南斯拉夫電影《橋》上的呼喚

 

國家的共同信仰

在時空交融。因腦海里烙著

南斯拉夫電影《橋》的印跡，

時逢祖國的建軍節，我們這群

把情懷供在心里的人，

站在記憶里的這座橋上，

親臨現場用心核實印象。

 

今天的橋毫不掩飾它的偉大，

仍精神抖擻與歲月堅守。

被英雄博日達爾祖季奇

炸毀的大橋，

在鐵托手中找尋靈魂。

眼前的真實卻在眼睛里模糊，

現成了黑山共和國的戰利品。

 

一部盤踞在我們這代人

想象天空的傳奇，

隨著鐵托的離去而消失

橋頭堡壘的遺址上

是林立的商店，橋面跑的車輪

已碾干英雄的鮮血。

它的國家己被強盜

拉到刑場槍斃，

英雄獻出的生命卻無人買單。

 

英雄在國家最需要時長大，

也隨國家的滅亡而斷送靈魂，

這是人類社會歷史上的悲劇。

我們眼睛里的淚水開始控訴，

無賴讓傷害的心綻開笑容，

與大橋合影自慰。英雄的母親

為她兒子立的雕塑向我們微笑。

大家情不自禁地同聲唱響：

“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

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

 

2024年8月1日晨5點于黑山

 

6.尋找回來的靈魂

 

一塊昂貴的寶石，貯存在

巴爾干半島的腳下，

被薩那熱窩智慧的雙眼發現，

成了霸權掠奪的目標。

 

霸權的野心不用

邏輯推理，只用子彈

計算出欲望的射程，

臉上布滿陰森殘酷的

妖笑，用槍聲在薩那熱窩

點燃“一戰”的導火索。

 

波黑，被拖進血雨腥風的

戰爭，貪婪者的爭奪

從未按下暫停鍵。三個民族飆戰

是三條狗的瘋狂，封鎖的槍炮

把百姓逼上了絕路。

 

弱者舍命跪在鮮血里求生，

失去的一切只能在

記憶中詛咒。痛苦的枷鎖

讓時間的鑰匙打開，

生存的欲望勸說欲望的生存。

 

電影里瓦爾特

保衛的薩那熱窩，

己從蹂躪的世界

找回靈魂。東西方文明

在微笑中融合，

走出慢長的黑洞，

被和平的陽光點亮。

 

2024年8月1日于波黑薩那熱窩

 

7.塞爾維亞，再見

 

在塞爾維亞邊檢站等待，

滿腦都是腳步走過的風景。

心隨記憶的回放而酸楚，

想說的話還未張嘴就喊：

“再見了，塞爾維亞！”

 

貝爾格萊德城堡，

臉上的皺紋里寫滿文字，

是一部讀不懂的戰爭史，

是生命捍衛的和平勛章。

 

今天的城堡是留住的記憶，

恐怖的武器裸露在炎日下，

象一排排投降的戰俘

垂頭沉默。絡繹不絕的人群

走進歷史，記住了

沐浴槍林彈雨中的英雄。

 

也記住了鐵托時代的

幸福，復活的靈魂

在鐵托紀念館解說，

可幸福與鐵托一同埋葬，

人們只能用淚水

滋潤了今天的和平。

 

澤蒙老城的街道上，

悠閑市民滿臉開著

如花的笑容。從繁榮的市場

找回和平的欲望，

在多瑙河畔與天鵝共享幸福。

 

走進正在成長的新城，

滿眼是剛綻放的笑容。

矗立的高樓眺望遠方的夢，

蘇醒的商貿城和產業園區，

奔馳在高速路上。

 

跨越時代的大橋，是眼睛

望不到邊的番諾尼亞平原。

肥沃的土壤長出生命的

顏色，加深了塞爾維亞

國家興旺的底色。

再見了，塞爾維亞，

我們榮辱與共的朋友！

 

2024年8月4日下午于塞爾維亞邊檢站

 

8.身影在街道上思索

 

布拉迪斯拉發老城，

是斯洛伐克首都的名片，

同太陽在城市上空

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我的雙眼跟著腳板

在街道上尋訪。

 

企盼步入米歇爾

綠色城門，一張張笑臉

在陌生的街道向我張望。

瞳仁里充滿了

文明走過的繁榮，

歲月留下的遺憾

正被新時代慢慢粉飾。

 

兩邊的鋪面穿著

藝術的服飾，儲窗內

展示著主人推銷的欲望。

咖啡的濃香

充盈街道，激活了

我的嗅覺，冰淇淋的興旺

送來夏日的清爽。

 

我坐在店前的木橙上，

用心品賞眼光攝下的

影像。真誠的心

把商品做到了極致，

都象是藝術大師

手中的傳世佳作。

 

顫動的心沒有興趣

觀看教堂的輝煌，

拉著我的欲望

與管導工楚米爾的雕像合影，

記住這個民族

流淌在血液里的靈魂。

 

一個乞丐伸手跑來，

趕走了我愜意的心情，

好象吃進蒼蠅般

惡心。我的視線

讓痿縮的心關閉。

沉默的表情緊閉著嘴巴，

把身影丟在街道上思索。

 

2024年8月6日早上于布拉迪斯拉發

 

9.躺在琴聲里蘇醒

 

期待的腳步

睜開一往情深的雙眼，

走到維也納美泉宮門前，

心中凝固的欲望

在眼睛里沸騰，迫切一睹

茜茜公主迷人的容顏。

卻被記憶中

熟悉的音符擊中，

轉身尋琴聲追去。

 

腳步踩著心跳的節奏

前往，路上行人的微笑

告訴我一個秘密，

音樂大師

施特勞斯就在這里。

放出的視線里

閃現一道奇異的亮光，

激動的心加快步伐

拉近距離。

 

一尊傳神的金色雕像

佇立在眼前，施特勞斯

在臺上抖動著自信，

用手撥動著優美的心弦。

聽力的判斷

出現幻覺，耳里充滿

藍色多瑙河圓舞曲的

琴聲，象一把鑰匙

打開了我的心扉。

 

維也納伴隨著

圓舞曲的激情跳動，

沒有被戰爭的槍炮擊倒，

用真誠的笑臉面對昨天。

我無法幻化當年的氣派，

可眼里站立起來了

一個座輝煌的名城。

 

我的渴望

不停地癡情跟蹤，

在教堂敲擊的鐘聲里，

我聽到了城市跳動的心律

從夢幻中感受夢幻的

淘醉，激動的心

在茜茜公主的宮殿休克。

我拋棄激動的身影，

瞬間從夢幻中蘇醒，

魂歸真實的自己。

 

2024年8月9日清晨于維也納

 

10.用神秘詮釋傳奇的神秘

 

我再次朝覲布拉格，

想搜索恰當的詞語

傾訴心靈碰撞的感受。

卻被尼采把“神秘”一詞搶走，

己在捷克人民心里扎根。

我用心鉗住記憶中的精彩，

布拉格的歷史

在腦海里回旋。是哪位大師

以傳奇的手法，

制造了傳奇的神秘？

我不停地在追問中尋找，

在尋找中繼續追問。

 

是伏爾塔瓦河的流水，

沖淡了查理大橋

原有身份的神秘；

是馬提亞斯門的魔法，

把真實誘騙到童話的世界，

看到的全是幻覺中的景象；

是哈德任山上的城堡，

封鎖了教堂華麗的神秘；

是戰爭使胡斯失去了靈魂，

看錯了天文鐘的欲望，

沒有到提恩大教堂禱告，

把事實顛倒在

陽光下的神秘；

是太陽為我戴上了變色眼鏡，

滿眼層層疊疊的紅頂樓房，

抹上了陽光熔化的金光。

使勁放大瞳孔

也捕捉不到美妙的神秘.......

 

歲月殘酷的把歷史

剪成碎片，肉眼無法透析

布拉格的靈魂。

我銹蝕的頭腦，始終未

搜索到心儀的語匯，

只好拜倒在尼采的腳下，

用神秘詮釋傳奇的神秘。

我知道，歷史藏在

布拉格的神秘，

是天空數不清的繁星。

等機緣再次簽發命令時，

我虔誠捧著心前來探秘。

 

2024年8月8日早上于布拉格

 

作者簡介：張國亮，著名書畫家詩人，1959年12月生于湖北省孝感市，1978年3月入伍武漢軍區43軍（33700部隊）直屬工兵營工兵連當戰士，1978底到廣西中越邊界備戰，參加了1979年2月17日中越自衛反擊戰，榮立三等戰功，出席了該部隊對越自衛反擊戰慶功大會。曾任班長/學員/教員/指導員/干事。1988年底從濟南軍區54集團軍工兵團政治處組織股退役到河南省洛陽市紀委監察局工作，2005年7月調到洛陽市總工會工作，職務為正處級副主席。2019年9月退休。

張國亮，畢業于解放軍外國語學院，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華詩詞學會會員等。任河南省花鳥畫研究會第十六/十七屆常務副會長，河南省中國畫學會理事，洛陽市美術家協會第五屆副主席，洛陽中國畫學會副會長，洛陽市書畫院第四任院長等。擅畫國畫山水花鳥。十三次入選中美協大展，兩次獲獎，出版個人畫集九部。在《人民日報》《美術》《國畫家》等權威報刋發表書畫理論文章三十多篇，在全國二十多個省市舉辦個人畫展。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