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最美的歌

 

作者：王利明

 

最喜歡您的歌，

那是家鄉最純樸的山歌。

您唱著歌參軍，

唱著歌入黨。

您唱著歌打蔣匪幫，

唱著歌打侵略者。

您唱著歌走過長江，

唱著歌走過黃河，

您唱著歌當勞模。

唱著歌建設新中國。

 

最愛聽您的歌，

那是我兒時最牽掛的歌。

聽到您的歌，

就一定會有好玩的，

還有好吃好喝的。

聽到您的歌，

就會見到喜歡我的，

姐姐和哥哥。

聽到您的歌，

就可以和大貍花貓一起，

鉆桌子摔跤搶陀螺。

 

最想聽您的歌，

那是我長大后才懂的歌。

想起您的歌，

就會想起媽媽的笑容，

那么甜美，

那么慈祥開心快樂。

想起您的歌，

就會想起媽媽對我的愛，

穿越時空，

穿越世俗陰陽的阻隔。

想起您的歌，

就會想起您和媽媽的感情，

那么真摯，

那么純粹高尚巍峨。

 

您用您的歌，

教會了我們這些子女，

應該怎樣去愛，

應該怎樣去生活。

您用您的歌，

教會了我們這些子女，

什么樣的心最真

什么樣的人最難得。

您和媽媽唱的是同一首歌啊，

一對甘苦與共的姊妹花，

動亂時期傲霜雪，

奈何橋頭定風波。

真正做到了，

我泥中有你，

你泥中有我！

 

——今天是繼母的九十大壽，姐夫囑咐我寫幾句，“不要格律詩，不要難懂的字。你寫出來，我讀。”。

繼母姓呂，是媽媽一生最好的朋友，用現代人的話叫“閨蜜”，媽媽是中西醫結合穴位注射的發明人，呂姨是全國三八紅旗手勞模。媽媽和爸爸都是文化人，呂姨和叔叔都是軍人。在十年動亂特殊年代，心直口快的爸爸總惹事，成了總被運動的“運動員”，剛直不阿的叔叔總關心，成了總去救護的“救護員”。在運動和救護的過程中，剛剛記事的我時常被放在呂姨家，哥哥姐姐們都大我許多，陪我玩的就只有那十幾斤快二十斤的貍花貓。三十六年前爸爸離休，我們全家九口搬到濟南，兩家雖然遠隔千里，依然親如一家。二十四年前病重多年的媽媽執意回老家，是錦川哥背著羸弱瘦小的母親，見到了媽媽最想念的呂姨和繡川姐，留下了一生最快樂的影像（我一直認為媽媽對繡川姐的愛超過對我，因為媽媽一生沒女兒，想要女兒，把繡川姐當親女兒）。回濟南后，媽媽用最后的力氣和呂姨說：“我們家老王你了解，交給你我放心！”（那時叔叔已經走了三年）從此兩家成了一家。兩位老人都是中秋節生日，此后二十年，每次中秋節都會聽到父親談古母親唱歌，我都會感受到媽媽的愛穿越陰陽，灑滿天地和銀河，是那樣的無私和偉大，不僅僅是對呂姨和爸爸，更是對我們兩家六個子女心靈的滋潤和營養，讓我們更懂得人間真情，更懂得珍惜和繼承。

媽媽和呂姨用一生詮釋了元代管道升的《我儂詞 》，不僅僅是那句“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更有那句“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因為兩家的墓地也和生前居所一樣緊緊相鄰。我在想“她們倆就是佛前那株并蹄蓮嗎？”不禁潸然淚下……，

利明記于甲辰中秋鶴城，并以之祝福您快樂吉祥萬事如意。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