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花園

 

作者：顧偕

 

沉默的女性總督

抑或還是歲月的母親

艷陽高照下開放和消失

便是你的秩序

集合物質只留下空氣來照顧

意義說明不了遙遠

也沒有遙遠，能夠持續

不重復的意義

芳香依舊縈繞不絕

哪個角落在發光

重要就會成為世界的懷抱

你傾心于過去和未來

沒有邏輯的流逝

傾心于花瓣

沒有重量和熱度的神魂顛倒

不同方向都是誕生的任意妄為

誰敢來約束你絕對的自由

誰又能自稱

是你的核心

 

這個位置分明最終

都會使豐富全都倒下

當枯萎不再相互吸引

彼此在演化中失去了光華的樣子

時空就會驚訝

許多差別的到來

此時渾濁高懸萬物之上

種子已不知道，再能

怎樣感知明天

也許明天仍是一個無盡的幻覺

平衡是陽光沒想過的錯誤

世界的鮮艷，根本不是

美可以關心的問題

那么最終黑暗需要那些

所有看得見的燦爛嗎

吞噬決定了人類的一切

時間的內容，是否

也包括了艷麗的傷悲

 

如果你有記憶

能把自己的芬芳構成故事

并將不需要語法的經驗

深刻寫成速度中的一切無知嗎

我相信精髓還是

那些視野中的留戀

成長的細節一直仍在

固定  伸展  彎曲或延緩

內容其實從不躁動

但并不表示出

你沒有復雜的火焰

 

果實在永恒的問題上

始終是自欺欺人

你于行進的路上

每日都在與死亡摩擦

而微觀狀態，卻是在原地

仿佛還能望見自己的頂峰

馨香僅僅是有限的組合與分解

存在完全取決于偶然

世界需要城市，樸實

自然就會少了許多

繁華總與鮮血共坐一席

誰能明白鐘表的內臟都是人工的

誰能看清即算永遠保特上升

周圍的歷史，哪怕再大的輝煌

時間早已將它們

推倒和無情地跌落

 

所以我總是滿心歡喜

廢墟的崇高

花園一樣最終難免

所有否認的來臨

或許概念于光年之外已無法辨清

什么是精神神圣的區別

時間不過是個普通的人為刻痕

最終甚至還將導致

分子粒子全面的崩潰

那么，思想會留下什么作用

在殘破的時間花園

世紀和英雄還有哪些用處

花兒活著只為頑強地

不愿朝消失低頭

時間慫恿了什么更為艷麗的可能

倘若均已不復存在了

未來又是誰

在向它敬禮

 

2024.11.10午后于廣州黃埔

 

顧偕 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廣州市作家協會原副主席、當代著名詩人與思想批評家。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