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在唐古拉

（電影劇本）

編劇：姚曉剛

一句話故事：

一群喝露水長大的文工團的漂亮女兵帥小伙，在雪域高原唐古拉暴雪生死考驗中，青春生命如雪蓮花一樣綻放……

故事梗概

電影從一起烏龍事件開始：1982年，A軍區(qū)青海部隊要組建一支文藝演出隊，前來考試的小號手屈秀龍在英子的鼓動下，為壓住吹笛子的考生，吹起了緊急集合號，部隊頓時集合。軍中無戲言，軍中無戲號，司令決定立即進(jìn)行一場戰(zhàn)斗演習(xí)。

闖禍的屈秀龍當(dāng)夜逃走，在火車站被人救出。

考試中，英子沒有架子鼓，便臨時找來碗蝶，敲了起來;梅子在腳跌傷的情況下，頑強的勁頭讓司令點頭；來陪伴“外甥女”的卓瑪被考官發(fā)現(xiàn)，她在冰湖上的冰舞，讓來體驗生活的“挎槍的詩人”李青白激動不已，他悄然愛上卓瑪。

老虎連連長的曾華歌受命當(dāng)演出隊隊長；因在最偏遠(yuǎn)的山溝，勞累得了哮喘病的李玉春來當(dāng)教導(dǎo)員，司令給他們?nèi)蝿?wù)是將這些喝露水的仙女們訓(xùn)出兵樣來。

訓(xùn)練進(jìn)行實彈投擲，新婚當(dāng)天，曾華歌放心不下，來到訓(xùn)練場。不料，卓瑪投彈時，受舞蹈演員梅子無意的叫聲，嚇得將冒煙的手榴彈扔在身邊，曾華歌撲了上去，搶過扔出，彈在空中爆炸，他被燒傷臉炸傷雙眼，肖只負(fù)了輕傷。醫(yī)院要為他植皮，在大家爭相前化驗血時，卓瑪卻沒有去。屈秀龍因血型不付，假小子架子鼓手上了手術(shù)臺，她說自己的年輕，就是皮膚黑點，告訴曾華歌，別嫌，說什么我比你還白點。一次母親看到女兒的腿掉了淚，說是什么人你為他這樣，她說是親人！與失明的曾華歌結(jié)婚的新娘子，盡了一夜妻子之責(zé)離開了他。

 

北京來體驗生活的“挎槍的詩人”李青白，從北京請來專家，為曾華歌植入義眼。卓瑪在大家的指責(zé)中，感恩要嫁給救她命的曾華歌，當(dāng)他拒絕時，不料卓瑪假裝關(guān)上門，人卻留了下來……曾華歌受到處分。卓瑪為自己“總給別人帶來霉運”而更加自卑。

英子將打鼓本領(lǐng)教給了從飲事班來、只會做木工道具的余連火，卻不知余連火偷偷愛著她。一直與屈秀龍互懟，實際是愛卻因為誤會，英子與余連火相愛。演出隊匯演中獲得了大獎，部隊給演出隊三個提干名額，她與余連火只能提一人，而且因他們偷偷談戀愛，也必須復(fù)員一人時，英子自己主動復(fù)員，離開自己喜歡的部隊。“我有個男人在部隊，我也不算離開軍字。”然而，余連火提干后卻與頂碗舞蹈隊員方詩琦相愛，英子被拋棄，她找來部隊。此刻，愛著她的小號手屈秀龍向英子表白，大家為他倆慶賀時，不料英子哭著，一個人偷偷離開了部隊。方詩琦接受大家出的主意，對余連火進(jìn)行火力考驗，余連火退卻了，余連火露出自私的一面。他靈魂也受到自責(zé)。

 

演出隊奉命去青藏雪域部隊慰問時，在唐古拉雪山給哨所士兵演出，遇到雪崩，他們面臨生死考驗時，幾名女兵缺氧，教導(dǎo)員將自己的氧氣袋硬是輸氣管插入女兵鼻孔，自己卻因哮喘死在雪域，大家方知他心有山河莽蕩、心中大愛……李青白也在生死面前，靈魂得以救贖，人性得以升華。

而余連火還是沒能走出自私與貪婪，在自責(zé)中余連火一人悄悄返回唐古拉，尋求心靈的救贖。

結(jié)尾，二十多年后，在唐古拉曾華歌戴著墨鏡，站在號手屈秀龍的旁邊。

集合的軍號響起，司令點名到犧牲戰(zhàn)友的名字，李玉春時，全體人員響亮回答：到！

那首“兒當(dāng)兵當(dāng)?shù)蕉喔叨喔叩牡胤健钡母桧憦匮┯蛑嵦乒爬?/span>

 

 

字幕：2020年8月

一聲汽笛長鳴……

一輛高速火車在雪域高原飛馳著。

【背景音樂】一首女聲歌曲《等你，在唐古拉》——

旋轉(zhuǎn)的經(jīng)筒

流動的幡

雙合十面向雪域高原

你沉睡在雪蓮花盛開的山岡

那里是離月亮最近的地方

是世界最美麗的天堂

站著你是女兒的心中的英雄

倒下你是女兒天空的太陽　

等你

在高高的唐古拉山上……

 

 

【伴隨著歌聲，一組交替鏡頭】

1、一個轉(zhuǎn)經(jīng)筒旋轉(zhuǎn)著；

2、一個老人（屈秀龍）坐在火車上，他閉著眼。他的身邊放著一支銅號。一個姑娘看他睡著了，給他蓋上一條毛毯；

3、一架飛機拉起機頭，飛向藍(lán)天。機艙里坐著幾個五十歲的男女。

4、一輛越野車載著戴著墨鏡的、硬朗的老人，在青藏天路上疾馳。

5、飄舞的經(jīng)蟠；

6、朝圣的人；

7、一盞盞酥油燈被點亮……

 

8、火車，一個旅客取行李時，將老人的銅號撞倒地板上，發(fā)出咣當(dāng)?shù)穆曇簦先艘惑@。拾起銅號——

銅號被撞了個坑……旅客低頭道歉。老人搖搖頭【一絲絲軍號聲里輕輕響起】，老人的淚流了出來，淚滴在銅號上，點在雪山上，一只雄鷹在天空盤旋，

9、【航拍】唐古拉；雪爆轟隆隆從山頂流下……

推出片名——

等你 在唐古拉

 

1.軍營 日 外

黎明，雪花在昏黃的路燈下飛舞。一陣起床軍號聲由小到大，在天空回蕩。

一棟棟營房原本黑洞洞的一個個窗口被喚亮。

 

2.軍營招待所 日 內(nèi)

一只手在玻璃窗戶中擦著，結(jié)霜的窗戶被擦出一塊明亮的玻璃來。梅子娘爬在窗子上的玻璃向外看：“快來看！”

她回頭對躺在床上的孩子們叫道。

“一二三四——”窗外傳來一陣戰(zhàn)士跑步出操的口號聲。窗口上,擠著梅子、卓瑪和一群女孩的臉。

 

3.軍營 日 內(nèi)

屈秀龍?zhí)稍诒桓C里，身邊一個考生趙偉手拿著笛子，對著他猛地吹了聲。屈秀龍將被子蒙到頭，他的身邊放著一把小號。

 

4.飯?zhí)?日 內(nèi)

英子一邊弄著頭發(fā)，一邊跑到飯?zhí)谩?/span>

飲事兵余連火與與幾個兵正在收拾桌子上的碗筷。

“都幾點了，收攤了。收攤了！”一個兵嚷嚷著，英子左右看著，飯盆里已經(jīng)空了，她轉(zhuǎn)身想走。

余連火：“等等！”

英子停下，余連火從操作間端出了一碗豆?jié){，又從籠里取出饅頭和菜。

英子笑了，一屁股坐在飯桌前，吃了起來。突然她意識到余連火在看她，便咬了一大口饅頭，鼓著腮幫子沖余連火說“謝謝！”

再一看，一群飲事兵圍著她，她停止嚼食，瞪大眼睛望著。

“你，來考文工團的？”余連火問道。

英子點點頭開始嚼食，余連火和飲事兵們瞪大眼。

 

兵們搖搖頭問：“你會啥？”

英子想了想，左右看看，然后放下手里的碗，將手里的半拉饅頭咬到嘴里，空出雙手將桌子上的碗擺好，又從余連火手中拿過一只蝶子。

“看好了！”她鼻子哼哼地說，舉起筷子輕輕地試了下，然后敲打起來。碗蝶兒在她的筷子敲打下，發(fā)出了美妙的音樂聲，一下子引來了一群飲事兵。

“有兩下子！”

余連火又拿來饅頭塞給英子……

 

5.  招待所 日 內(nèi)

屈秀龍擦試他的軍號，他將軍號放嘴邊，輕輕地吹了兩聲，旁邊吹笛子的趙偉白了一眼，往自己的笛子上貼著膜，這時梅子跑來……屈秀龍擦試他的軍號，他將軍號放嘴邊，輕輕地吹了兩聲，旁邊吹笛子的趙偉白了一眼，往自己的笛子上貼著膜，這時英子嚼著饅頭跑來……

屈秀龍懟她：“還吃？就這身材還想考文工團？”

英子：“哼，不吃，就你黃豆芽，風(fēng)都能刮跑！”

屈秀龍：“哥這叫玉樹臨風(fēng)！”

 

6.飯?zhí)?日 內(nèi)

余連火拿起筷子，對著碗蝶敲打起來，只是聲音雜亂，不在調(diào)上。

“滴滴噠噠滴……”突然，一陣緊急集合號響起! 

余連火一愣，馬上扔下筷子、碗，兵們四處跑去，有的背起行軍鍋，有的拿著槍。

 

7.軍營 日 外

軍營哨聲大作，室外的士兵瘋一樣沖進(jìn)屋。

 

8.營房 日 內(nèi)

士兵們都在快速打著背包，系上腰帶，背上干糧袋，槍，手榴彈……

 

9.司令家 日 內(nèi)

鄭司令一把抓起電話：給我接軍務(wù)值班室。

鄭司令：“怎么回事？有軍情！”

電話里傳不聲音：“不明確！”

鄭司令扔下電話，一手抓起手槍帶，一手提著腰帶就跑了出去。

 

９.軍營 日 外

鄭司令在路上碰到馮政委，馮政委沖他搖搖頭，他們一頭霧水地趕到作戰(zhàn)指揮室。

 

10.作戰(zhàn)指揮室 日 內(nèi)

鄭司令從作戰(zhàn)參謀手中接過紅色電話：“軍區(qū)參謀部，什么？”

鄭司令緩緩放下電話，大家盯著他。

鄭司令將目光從參謀長、到政治部主任，他目光掃過一周，然后坐在椅子上，低頭問：“誰，誰吹的號！”

政治部馮主任將目光轉(zhuǎn)向賈科長，賈科長心里有些慌，他立馬拿起電話打給廣播室，值班廣播員說：“放了起床號就關(guān)機了。”

 這時，門被撞開，后勤處長跑了進(jìn)來，他喊了聲報告，敬禮，說：“軍號是從招待所樓里傳出來的。”

“是你們政治部的報考演出隊的娃娃吹的。”參謀長看了眼馮主任。

馮主任瞪大眼睛，對賈科長說：“查，看看誰膽大包天？”

馮政委問司令：“怎么辦？”

鄭司令站起身，走到窗戶前，看了一眼樓外：集結(jié)好的部隊整齊地站在操場。

司令果斷地說：“將計就計！” 

參謀長對參謀說：“按戰(zhàn)時一號方案進(jìn)行演習(xí)。”

 

11.操場 日 外

參謀長面對集結(jié)好的部隊下達(dá)作戰(zhàn)命令：“據(jù)情報，一股外來之?dāng)橙肭治疫吘常也咳蝿?wù)：協(xié)助主力，截?fù)魯秤谟覀?cè)，不容外敵一兵一卒越過第一道防線。”

 

12.白樺林 日 外

一陣陣火炮，將地上的雪炸飛，雪與水從天空落下。煙火中，部隊分三路一邊射擊，一邊向前沖去……

 

13.軍隊招待所 傍晚 內(nèi)

梅子撲在床上哭著，拳頭打著枕頭——“都怪我，是我讓他用號壓倒笛子的！”

英子拍拍她。

 

一組快鏡頭：

１、屈秀龍一個人背著軍號，冒雪在馬路上跑著，他跌倒了，背上的軍號摔在遠(yuǎn)處，他爬著拾起軍號，發(fā)現(xiàn)號摔了個坑，他心疼地摸著，才發(fā)現(xiàn)號嘴也丟了（摔倒時掉進(jìn)雪里），他爬起來尋找著，卻看到遠(yuǎn)處在軍車駛來，起身向雪原跑去。

２、梅子娘與梅子、卓瑪跑到街道，四下張望，叫喊著屈秀龍的名字。

３、賈科長坐在吉普車?yán)铮把┰隈R路上疾馳……

 

14.長途汽車站 日 外

賈科長跳下車，與司機在一輛輛長途汽車前轉(zhuǎn)著……

他們走進(jìn)候車廳，在人群中尋找著與司機一同尋找著。

賈科長：“火車站！”

 

15.馬路上 夜 外

梅子與卓瑪叫喊著：“屈秀龍——”

突然，梅子腳底一滑“啪”地摔倒在路邊的冰坑里，她咬牙捂著腳。卓瑪與梅子娘扶起她！她一把推開，自己想站起來，卻又爬下，梅子抓起掉在地上的圍巾，氣得扔到空中。

 

16.火車站 夜 內(nèi)

屈秀龍帽子、頭掛滿了霜。他進(jìn)了候車室，里面空蕩蕩的。售票窗口的一塊小木門擋在上面，上面寫著四個字：來往無車。

 

17.雪野 夜 日

野外風(fēng)聲、雪花飛舞。

 

18.吉普車 夜 內(nèi)

車在雪地里顛簸著快速疾馳，賈科長手握著把手，目光四處尋找著……

 

19.火車站 夜 內(nèi)

屈秀龍緊裹著衣服在候車室木條椅子上睡著。空大的候車室冷嗖嗖的,風(fēng)吹得破窗戶嘩嘩響，雪從厚厚的棉門簾下飄進(jìn)。

一條黃狗拱開門簾將頭伸進(jìn)，屈秀龍半睜開掛著霜的眼睛。他虛弱地再要閉上眼，黃狗沖他叫了兩聲，就擠開門進(jìn)來了。

黃狗望著他，鼻子嗅著地慢慢地向他走近。

狗將頭拱進(jìn)他的懷里，他們依偎縮作一團，一陣風(fēng)呼叫著，吹起門簾，一股雪吹進(jìn)，吹到他們身上！他們被雪裹住……

 

20.火車站 夜 外

賈科長的車越過兩條明晃晃的鋼軌，他跳下車，在白茫茫的站臺上，他看到了候車室，便向前走去……

 

21.候車室 夜 內(nèi)

賈科長掀開棉門簾，走了進(jìn)來，里面空蕩蕩，地上有水結(jié)了冰，他差一點滑倒，同時焦急驚恐地四下望著。

 

22.車?yán)?夜 內(nèi)

賈科長閉著眼，無力地靠在座椅上。司機看了他一眼小聲說：“不會有事的，一個小老爺們！”

賈科長搖搖頭，仍舊閉著眼。

 

23.考場 日 內(nèi)

考場正前方擺著一排桌子，桌后坐著馮主任、賈科長、何潭清、李白青、薩紅娜娃五位考官。 

考場門口、窗戶外面已經(jīng)擠滿考生和家長，還有不少看熱鬧的士兵和院里的家屬。

馮主任看了下手表，分針朝頂，正好九點，他剛要宣布開考，卻看到門口人群一陣騷動。

司令來了。勤務(wù)員跟在后頭，手里還端著水杯。

馮主任、賈科長、何潭清還有李白青都站起了身，望著司令。薩紅娜娃一看也站起了身。

“我也湊湊熱鬧，當(dāng)一回考官。”司令這么一說，馮主任立馬讓開位置，司令擺擺手，直接坐在了教官席的右邊椅子上。

  

“三號考生李梅！”

梅子上了考場，她穿著一身白衣服，袖口、褲腿撕得一條條的——她要跳的是白毛女。

音樂起，梅子伸出雙臂，雙手在胸前擺好造型。她目光向下，讓自己情感進(jìn)入白毛女的角色中。梅子咬牙踮起腳尖，“大春哥——”一聲長嘆，她便飛身起舞。揚手、展腰、促步……幾個動作她完成了。立式一字馬時，梅子咬牙抬腿，全身向上一伸，成功了。她暗自慶幸，接下來的旋轉(zhuǎn)，六周旋轉(zhuǎn)，梅子想自己的右腳脖崴了，旋轉(zhuǎn)是用左腳，她信心滿滿地深吸一口氣，一躍而起，隨即左腳尖穩(wěn)穩(wěn)落地，她旋轉(zhuǎn)起來，不好！右腳伸收怎么沒跟上，她想調(diào)整，卻感到右腳脖子一陣鉆心的疼……啪，梅子摔倒在地上。

考場上一陣驚叫，然后一片寂靜。

 

屈秀龍背著小號來到門前。英子看到，跑了過來他們一起看著梅子：“你是不是男人？自己惹禍，還想拉個墊背的！”

屈秀龍：“我拉你，還嫌你不夠格!”他發(fā)現(xiàn)，英子說他拉墊背的人是梅子。

 

 

考場中央，梅子淚水眼眶里打轉(zhuǎn)。

梅子娘小聲說：“孩子腳崴了！”

薩紅娜娃看了眼馮主任，馮主任看了看司令，司令端著杯子，卻沒喝水。

“再給孩子一次機會吧。”賈科長似乎領(lǐng)會司令、主任的意思。

音樂再起。

梅子又旋轉(zhuǎn)起來，可還是倒下了。人們仿佛都停止呼吸，臺下梅子娘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她與卓瑪上前要扶起梅子。梅子抬頭望了眼母親，她輕輕地推開母親，自己爬了起來，她旋轉(zhuǎn)著，倒下，起來，又旋轉(zhuǎn)起，她在沒有音樂中舞蹈……她的腿摔破，血染紅了白衣——

舞蹈跳完了！大家安靜了。梅子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大家將目光投向司令。

　　司令突然咳了兩聲。他對梅子娘說：“你養(yǎng)了個好閨女呀。＂

司令轉(zhuǎn)身對考官們說：“她剛才摔倒了六次，可是，她站起來了六次！她可能不是一個好演員。但她會成為一個好戰(zhàn)士。”

 

24.考場 日 外

 

賈科長一眼看到屈秀龍，他倆人的目光對視一下，屈秀龍轉(zhuǎn)身想跑。

英子說：“別讓本姑娘看不起你！”

屈秀龍：“敲你的破鼓去！”

賈科長出來，追上一把拉住屈秀龍就往后門的小屋里走。

 

25.考場 日 內(nèi)

　　卓瑪上前要扶著梅子往回走，然而她的一亮相，就讓考官薩紅娜娃眼睛一亮。

　　“唉，你是幾號？”

　　卓瑪說：“我不是考生，我是陪我侄女來的。”

　　侄女？

　　卓瑪說笑了，“是的，我輩分大。”

　　薩紅娜娃一聽笑了，“不跳舞蹈可白瞎了老天給你的這副身材了。”

在卓瑪回身一瞬間，李白青一目光就被灼了一下。他悄悄地看著這個姑娘。

【特寫】卓瑪一身白羽毛衣，一頭美麗發(fā)黃卷曲的長發(fā)，俊俏的臉上長著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鼻梁比常人高出一點點長出一點點美少女，膚光勝雪，美玉瑩光，眉目間隱然有一股書卷的清氣，眼睛中卻隱隱有海水之藍(lán)意。

薩紅問：“你會什么？”

卓瑪想了想說：“喜歡滑冰。”

薩紅與馮主任低聲耳語，司令只顧喝水。馮主任對李青白耳語了下，李出去了。

薩紅喊道：“第28號，趙偉上！”

 

26.小屋里 日 內(nèi)

賈科長將門啪地一聲關(guān)上，說：“闖禍了，想溜？”

屈秀龍不語……

“你要是我兒子，看我不抽你！”

賈科長點上一支煙：“我就納悶了，怎么沒凍死你！”

 

27.候車室 夜 內(nèi)

頭戴狗皮帽的燒鍋爐的老師傅掀開候車室的棉門簾，叫了聲大黃，他發(fā)現(xiàn)了和狗抱成一團的屈秀龍。

 

28.鍋爐房 夜 內(nèi)

老人一邊往爐子里加煤，一邊叨叨著：“孫猴子不進(jìn)爐里翻幾個個，能大鬧天宮！”

一旁，黃狗與屈秀龍在爐火光的照映下，相依睡著了……

 

29.考場 日 內(nèi)

英子來到考場中央，她傻傻地站著。

薩紅：“你的鼓哪？”

英子：“我以為部隊上有！”

馮主任小聲對薩紅娜娃說：“去北京購買設(shè)備的人還沒回來。”

　　英子一看急了：“要不我說段朝鮮語的繞口令吧。”

英子清了清嗓子，奶聲奶氣地翻轉(zhuǎn)著小紅唇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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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

　　薩紅娜娃問。英子點點頭，大家一頭霧水。

　　司令放下水杯，考官們目光也投向司令。

　　司令張口了，但不是那么利落，一邊回憶一邊說著——

“田里的……豆莢是去……了殼的豆莢,還是……沒有去了殼的……豆莢。去了殼的……豆莢又能怎樣，沒有去殼的豆莢……又能怎樣。無論是……去了殼的……豆莢還是沒有去殼的……豆莢，豆莢還是……還是……豆莢。”

司令：“哈哈，小姑娘，我在朝鮮戰(zhàn)場，跟阿媽尼學(xué)的就這句朝鮮語，你撞槍口上了。”

馮主任與薩紅等考官相互看了看，薩紅說：“你考架子鼓，光說可不行啊！”

 

30.考場 日 外

　　“閃開，閃開！”門口一陣騷動，只見余連火抱著鍋碗瓢盆走了進(jìn)來。他將懷里的鍋碗瓢盆放下，又將一雙撈面用的長筷子遞給英子。

英子感激地望了眼余連火，坐在擺好的鍋碗瓢盆前，敲打了趕來、唱起來……

 

31.冰湖上 日 外

李青白與一軍官站在湖上，一群士兵在冰面上掃雪……

一個軍官將自行騎到李青白跟前，李白青騎車猛踩幾下，駛出兵營。

 

32.考場 日 外

屈秀龍手拿著帶坑少嘴的軍號等待上考場。

“第十六號！”

英子沖屈秀龍說：“吹喇叭的，還愣什么呢？”

屈秀龍瞪了英子一眼，上了臺。

 

“烏龍?zhí)柧褪沁@小子吹的？”馮主任湊近司令耳邊輕聲說。

司令一聽，將水杯一推，“哈哈，行呀，你發(fā)起了一場戰(zhàn)爭。吹，今天吹個沖鋒號，可勁地吹！”

屈秀龍看著自己的軍號，猶豫了下。大家眼睛盯住他的無嘴的軍號上。

屈秀龍舉起，將嘴貼在號角上，鼓起腮吹了起來，聲音響了低沉的兩聲，大家驚奇地望著屈秀龍，他將號口沖上，再一次吹響，聲音漸漸地激越起來……

 

33.考場 日 內(nèi)

【號聲里】李青白將手里的冰刀交給卓瑪，他們四目對視了一下……

 

34.冰湖上 日 外

【號聲里】卓瑪在冰面上劃出了個大大的圈，夕陽勾畫出她美麗的曲線，突然她用冰刀尖扎住腳亮相。然后投入表演之中。只見卓瑪宛如天使，優(yōu)雅嫻熟地?fù)]起雙臂，舞動著身子，冰刀在腳下，像長出翅膀，如燕子翩翩起舞，如蛟兔子騰空起躍，如白鶴展翅滑翔……卓瑪沉醉在光滑如鏡的冰面上遨游，滿天的飛舞的雪花，一瓣一瓣的落在她頭上衣上，似煙霞輕籠。

李白青驚喜地看著……

余連火悄悄擠到屈秀龍與英子中間，英子發(fā)現(xiàn)，對他一笑。她是在感謝他。余連火看到了不遠(yuǎn)處的賈科長，便沖賈科長神秘地笑了笑，弄得賈科長好生奇怪。

 

35.連隊 日 外

連長曾華歌與他的兵正在雪地里光著身子撒歡哩。“嗨嗨……”他們個個青筋胴肌，像是冰天雪地太熱似的，大聲叫喊著。“好樣的，這就叫冬練筋骨皮。”曾華歌邊練邊對兵們喊著。

“曾連長，你的信。”

通訊員高高的揮舞著手里的信，沖訓(xùn)練場上的連長叫道，“里面像是有相片。” 

戰(zhàn)士們一聽馬上跟著通訊員圍到了連長身邊，他們想看相片。

連長穿上衣服，“唉，都站一邊去。”

轟開了兵，他拆開信，果真有一張照片。一位姑娘半身照片。曾華歌看著，美的眼睛瞇成了道縫。

“連長，你可不能失言。”

有兵往前湊著斜眼瞅著連長手里的照片。連長笑了，“我堂堂一連之長，唾沫星子落地也成釘。來，看一眼。”他這一說，戰(zhàn)士們搶過照片傳看了起來。

嘖嘖，好漂亮，連長快娶來給我們當(dāng)嫂子吧！兵們起哄著。

“別瞎得巴，八字還沒一撇哩。”連長拿回照片。

 

36.團部 日 內(nèi)

團長對曾華歌說：“相親的事往后拖拖，是你碗里的肉別人叨不走。”

曾華歌急眼了，“說的輕巧，我都二十八了還光棍一條。”

“不行，你就讓女方來部隊。”團長說，“我個人給你出路費。”

曾華歌納悶，“團長，是我沒帶好連隊給團里丟人了？”

團長說笑了，“是司令點的將，你小子，行!文工團女兵，你近水樓臺，攻下一個不成了。”

曾華歌一聽急了，“團長，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人哩。”

 

37.辦公大樓 日 內(nèi)

司令從窗口朝樓外看著，室里的政委、曾華歌、李玉春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一隊男兵和一隊沒有戴帽徽領(lǐng)章地女兵，正在嘻嘻哈哈進(jìn)行排隊走過。

鄭司令：“這些女兵是喝露水長大的，個個似仙女。”

馮政委：“看看她們是怎么食人間煙火的？”

鄭司令對曾華歌與李玉春說：“你一員虎將，你一個累倒，喘不上氣也不服輸?shù)臉?biāo)兵。這個隊伍就交給你倆了。”

曾華歌、李玉春敬禮！

 

38.演出隊 日 內(nèi)

曾華歌、李玉春跟在馮主任、賈科長后面來到演出隊。

曾華歌耳朵一抽【鄭司令的聲音】“你能帶出一個呱呱叫的連隊，這回給要我?guī)С鲆粋€呱呱叫的演出隊。”

他們一行來到房間卻沒見到一個人，正當(dāng)他們納悶里，哇的一聲，演出隊的孩子們一下子從床下，門后，桌子后跳了出來。

李玉春揮手，說道：“這是部隊，不是藏貓貓學(xué)校！”

 

39.操場 日 外

曾華歌拿起了花名冊。

開始點名——

趙偉！

“在！”一個小伙應(yīng)了聲還舉起了手。

曾華歌瞪了一眼，搖搖頭，“點到誰應(yīng)迅速、響亮、短促大聲地答：到！”

“到！”趙偉大聲應(yīng)道……

隊伍一陣嘻笑。

李玉春揮手說:“別笑，別笑。”一急突然咳嗽起來。大家又是一陣笑。

曾華歌氣了，“昨天就有人跟我說，‘寧帶千軍萬馬，不帶唱戲三倆’，這話什么意思，你們誰給我說說！”大家沒人吱聲。

“軍人，都是戰(zhàn)士，不分男女，不分老少。”

 

40.演出隊 黎明 內(nèi)

曾華歌醒來，借著月光看了下手表：5點50分。他迅速穿上衣服，跳下床。這時教導(dǎo)員李玉春扎著武裝帶，皮帶上掛著手槍套推門進(jìn)來。曾華歌從枕頭下抽出手電筒，他們倆人下一樓，推開了男兵們的宿舍門。曾華歌手捂著手電筒，手電光在穿過他的手，發(fā)出的血紅色的光照在宿舍里，這些剛剛邁入軍營的孩子們，睡得沉沉的。曾華歌走到屈秀龍床前，輕輕推了把。屈秀龍醒了。“快穿衣服。”曾華歌壓低聲音說著關(guān)掉了手電筒，他怕影響其他戰(zhàn)士們睡覺，盡管只剩下十來分鐘時間。軍人的時間是以分以秒設(shè)定的。

“帶上軍號。”

屈秀龍爬起來帶著軍號。

 

41.冰湖 黎明 外

曾華歌眼睛盯著手表，指針錚錚地不緊不慢地走著，當(dāng)指點向六點十分時，曾華歌下達(dá)了命令——

吹號！

屈秀龍早已將號緊貼在嘴上，幾乎在隊長下達(dá)命令的同時，他深吸一口氣，高高地昂起頭，鼓著腮幫子，號角對著天空，吹響了起床號——

滴滴嗒嗒，滴滴……號聲在天空回蕩。

 

42.軍營 黎明 外

鄭司令站在大院馬路中央。“來勁！”見馮政委走近，鄭司令興奮地說道。

“是的，從軍號里發(fā)出的聲音，就是與廣播的放的不一樣。”政委說。

 

43.演出隊 日 內(nèi)

演出隊內(nèi)，男兵宿舍女兵宿舍被號聲攪作一團，這個找褲子、那個找襪子。唉喲，你把我的鞋子穿走了。你穿的是我了褲子！人高馬大的方詩琦穿著一個小衣服跑了出來，而英子穿著她的肥大的衣服。

卓瑪她們舞蹈隊的，個個都是長頭發(fā)，這會都使勁地將頭發(fā)往卷、往帽子里塞。

“快，快！”高班長一邊往腰里扎著武裝皮帶，一邊沖女兵們叫著。

英子嘴里咬住腰帶，一邊低頭系著鞋帶，一邊向門外沖去。“回來”，高班長喊道。英子愣了，她看著大家。高班長沖她指指頭。英子一摸頭，回過神，轉(zhuǎn)身抓起帽子。

 

44.操場 日 外

隊列中。大家相互看著彼此的怪樣子大笑起來。

曾華歌一聲命令：立正！

大家安靜下來。

 

曾華歌：“男兵班女班分兩隊操練！”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聲大點，別像個蚊子叫要像老虎吼！”曾華歌何潭清與李玉春跟著隊伍跑，曾華歌邊跑邊叫著。

曾華歌問李玉春，說：“有個詞叫、叫什么了，就是一個蟲子，變成蝴蝶。”

“呵呵，破繭成蝶，就是脫胎換骨。”李玉春對曾華歌說，“對，就是要脫胎換骨。”

“你看這蝶？”何潭清指著女兵隊。曾華歌、李玉春一看，停住了腳步。

卓瑪?shù)念^發(fā)散開了，英子的頭發(fā)散開了……她們邊跑邊往帽子里塞。

方詩琦的衣服緊繃著，邁不開腿，英子的褲腿拉在地上……

屈秀龍悄悄對她說：“你把你娘衣服穿來了吧！”

英子：“愿意！”

“王英子，出列！”

英子瞪了屈秀龍一眼，小聲說：“知道你是什么鳥嗎？烏鴉！”說完跑出了隊列。

“李梅出列，卓瑪出列，方詩琦出列……”

曾華歌一會兒就將女兵叫出一大溜兒。

那邊警衛(wèi)連的男兵們一邊出操一邊向文工團這邊張望。見到曾華歌要訓(xùn)人，他們開始起哄，估意地將腳步踏的跨跨響。

“你們相互看一看，像啥？”

“披頭散發(fā)，像逃兵、像白毛女！”

“你，方詩琦，英子怎么回事？”

方詩琦、英子低頭，“我們穿錯衣服了！”

 

45.演出隊 日 外

出操結(jié)束，這些年輕的娃娃們排隊向宿舍走去。曾華歌李玉春何潭清走在最后面，演出隊第一天出操訓(xùn)練稀拉松，這讓他們很失望。

曾華歌望著前面的兵們：“這樣，能成化蝶嗎？”

“不行，先把女兵的長頭發(fā)給剪了。”曾華歌說。

何潭清笑，“對那可不行，演出隊女兵的頭發(fā)，那是會跳舞的頭發(fā)，在全軍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就是她們可以長發(fā)披肩。”

“不能剪？披頭散發(fā)的哪有個隊伍樣兒。”曾華歌說，頭發(fā)不剪，隊伍頂部無法整齊。

李玉春說他想想辦法。

 

46.演出隊 日 內(nèi)

回到宿舍，女兵們一下子爬在床上。

高班長一看叫了起來，“不成，抓緊洗漱整理內(nèi)務(wù)，十分鐘！”

“什么？媽呀！”

高班長作著示范，她將被子整成了一個“豆腐塊”，女兵摹仿著。英子疊好了左看右看，疊好又打開。

高班長看著卓瑪?shù)谋蛔樱骸澳氵@是豆腐塊，是面包！”

 

哨聲響了，開飯嘍。

我還沒洗漱！

我被子還沒整好！

 

47.演出隊 日 外

 

大家忙著下樓排隊，英子、卓瑪?shù)葲]來排隊。高班長返回，沖著門里大聲喊集合。

“我不吃飯行嗎？”英子她們出來，對高班長說：“不吃飯，我們自己罰自己不成嗎？”

屈秀龍：“她怕橫向成長！”

惹得大家一陣笑。

英子跑過來，瞪了屈秀龍一眼：“長蟲！”

她們來到隊伍中，排著隊。

 

48.    食堂 日 內(nèi)

演出隊的男女兵們看著那些警衛(wèi)連的男兵們，低頭快速地吃著飯，“吃飯也像打仗！”

“對！快速，吃干凈，然后洗碗，幫廚！”曾華歌壓低聲音說。

女兵們瞪眼看著自己的碗里的飯。

 

49.演出隊 日 內(nèi)

曾華歌李玉春何潭清領(lǐng)著幾個班長逐屋逐床地檢查內(nèi)務(wù)。李玉春手里拿著一面小紅旗。他們目光盯在了張茜的被子上，張茜在遠(yuǎn)處悄悄地看著，心想這下紅旗會放在她的被子上。不料，隊長一伸手從被子下抽出個木板來。

李玉春看了張茜一眼，張茜自知偷巧理虧，沒敢抬頭。他們轉(zhuǎn)了一圈，紅旗沒掛出去。

 

50.賈科長家 夜 外

余連火摸了摸懷里的雞蛋，來到賈科長家門前，他先向里張望下，看著燈亮著，猶豫了一下，然后整理下風(fēng)紀(jì)扣，伸手輕輕地敲了門。

小院門離住房遠(yuǎn)，再說還隔著房門，里面的人聽不到的。

余連火踮起腳后跟往里面看了看，房子里電視瑩光一閃一閃。

余連火一手護(hù)著懷里的雞蛋，一手拍打著門。門開了！

“你怎來了？”

賈科長很驚訝余連火這個飲事兵的突然來訪。

“嘿嘿！”余連火干笑著，一邊笑，一側(cè)身往里挪動著，意思是要進(jìn)屋。賈科長見狀就領(lǐng)余連火進(jìn)了家。

 

51.賈科長家 日 內(nèi)

余連火進(jìn)屋，看到賈科長夫人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便叫了聲嫂子，然后從屋里掏出一包雞蛋來。

“你，有事？”賈科長問。

余連火還是嘿嘿直笑，他低聲問：“科長，劉副營長給你打過電話吧！我是他接的兵。”

賈科長點點頭，說：“劉副營長說你家里遭了火災(zāi)，你，你成了孤兒。”

余連火低頭，賈科長拍拍余連火的肩頭，“戰(zhàn)友都是你的的親人！”余連火感激地點點頭。他從懷里取出一包雞蛋放在桌子上。

賈科長一看急了：“你拿雞蛋是什么意思？”

余連火：“科長，我沒啥意思。”

賈科長：““說吧，你有啥事？當(dāng)兵的不繞彎子。”

余連水眼睛一角看著賈科長，一角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的嫂子。

“我這是點小意思，不是公家的，是我在市場看這蛋新鮮順便買的。”

科長夫人看了眼桌子上的雞蛋瞪了丈夫一眼，往沙發(fā)一邊挪了挪屁股，對余連火說，來，坐，坐！

賈科長坐在凳子上，示意余連火坐下。余連火沒坐，說他站著就行。

余連火說：“部隊正在組建演出隊？”

賈科長：“對呀！”

余連火說：“科長，我過去當(dāng)過演員。”

賈科長笑了，“什么？”

余連火說：“真的，我演過小地主，上小學(xué)時。”

賈科長搖搖頭。

余連火說：“我還會木匠，還有搬道具、拉大幕的，這活我行！”

賈科長拿起桌子上的雞蛋說：“你回去吧！”說著把雞蛋往余連火手里塞。

余連火往后躲著，說：“拿都拿來了，就是進(jìn)不了演出隊也不能拿回雞蛋。”

科長夫人一旁看不過眼，對丈夫說，給人小兵點面子。

賈科長臉變了：“余連火我告訴你，這雞蛋你拿回去，興許進(jìn)演出隊的事萬一還能辦，要是不拿回雞蛋，連萬一都沒有了。”

余連火轉(zhuǎn)眼看看嫂子，嫂子瞪著賈科長。

余連火見狀便往外走，賈科長抓起雞蛋追了出去。

回來時，夫人白了他一眼，“看你正經(jīng)的，那雞蛋能咬你手不成？”

賈科長笑了,“嗨，你算說對了，士兵的雞蛋咱能咽下去？”

“不就是幾個雞蛋嘛？”夫人嫌老賈虛張聲勢。

“公是公私是私，別說幾點個雞蛋，就是一根雞毛也不能拿！”老賈一本正經(jīng)地說。

 

52.操場 日 外

演出隊的士兵分成男女兩隊進(jìn)行訓(xùn)練。

“看我的。”

張班長給男兵作了示范。

女兵往男兵隊伍張望。

高班長喊了聲，讓大家把頭都扭過來，可是女兵們頭扭過來，眼睛卻斜往那邊瞅。

“看我的！”高班長的聲音沒落，擺臂踢腿，刷的動作已經(jīng)做出。

女兵們紛紛學(xué)著。

“順拐了！說你的。”曾華歌喊道。

卓瑪?shù)皖^看了下自己，想糾正過來，卻將手臂與腿同時換過。

“又順了。”

“挺直腿，別打晃兒。”高班長一喊，英子晃得更厲害，一屁股坐在地上。

“腿抬高。”

這下舞蹈隊的女兵一下子將腿過了頭頂，齊刷刷的一字馬。那邊警衛(wèi)連的男兵們邊跑操邊往這邊看，女兵們神氣地將腿抬得更高。

曾華歌走來，手里拿著一根繩子。“你們當(dāng)這是練功房呀！”來，他召呼張班長和幾個老兵過來，將繩子拉在隊伍面前。

“聽到正步走的口令后，左腳向正前方踢出75厘米，腿要繃直，腳尖下壓，腳掌與地面平行，高度25厘米。”曾隊長一邊叫著一邊逐個檢查著。

踢得不高的往上抬著腿，英子叫著，“這不公平，和練舞蹈的一起踢正步，練樂器的吃虧。”

“吃虧，你練樂器的有勁，到時扔手榴彈不占便宜了。”曾華歌沖英子說。

一個個沙袋綁在了她們的腿上，她們抬著腿，頭上冒出汗來，腿開始打顫，一個東倒西歪爬到地上……

她們又站了起來。

“好挺住！”

李玉春拿著秒表，叫喊著。女兵們的腿在打哆嗦。隊長轉(zhuǎn)身，后面一排將腿放下，他一回頭，另一方的人將腿放下。

 

曾隊長將繩子伸向隊伍胸前，胸挺一條線，女兵們竊竊地笑。

“笑什么？”曾華歌喊道。女兵們憋住。

李青白拿著相機，過來拍照片，女兵們看著，堅持著。

 

53.操場 日 外

“哎呀媽呀，這好累呀。”

“我腿都疼了。”

下課，他們也不顧得衛(wèi)生不衛(wèi)生了，將身體扔到床，四仰八叉。

“胸挺成一條線，怎么可能呀？”

“就是，你的大胸比別人甚少前突一尺。”

“看下你的？”幾個女兵們相互撕扯著鬧成一團。

 

54.操場 日 外

匍匐前進(jìn)。

英子對屈秀龍說：“這回可是你的強項！長蟲。”

屈秀龍笑了：“你要是地上滾動起來，比爬快！”

方詩琦手拿一疊報紙鋪到地上。曾華歌笑了，“給你拿塊海綿行不行？”

說著自己叭地爬在地上，說：“看我的。”說著胳膊前爬，右腿后蹬，身體“噌噌”地往前直竄，像條蛇！

“長蟲！”英子說著上看了屈秀龍一眼。

屈秀龍爬下，作著匍匐動作前進(jìn)動作。不行，屁股抬這著高等著挨槍子嗎？曾華歌拍了下屈秀龍屁股說。

英子她們笑了。

 

冰地上，卓瑪往前一爬手被冰渣劃破了，鮮血直流。她哭了。

“手套哪？”

“昨天訓(xùn)練弄濕了。”李青白過來，將自己的手套脫下，對卓瑪說：“輕傷不下火線，戴上，繼續(xù)練。”

卓瑪沒有接手套，她一邊哭著一邊往前爬。

鄭司令站在樓上望著下面的訓(xùn)練的隊伍，露出了一絲笑容。馮政委走近，說：“有點樣子了。”

司令笑了，有女娃娃告曾華歌他們的狀。

“你訓(xùn)葉子一方了？”

“我才不得罪人。不過，我對曾華歌悄悄地伸出大拇指。”

 

55.宿舍 日 內(nèi)

匍匐前進(jìn)訓(xùn)練結(jié)束，一回到宿舍她們看著彼此的狼狽樣笑成一團。英子脫下作訓(xùn)服，放在床上，粘滿泥水的衣服硬連鞋子一起搭在床邊，像個人兩腿惦地半躺在床邊。

 

56.    宿舍 夜 內(nèi)

夜里，卓瑪悄悄起來，她是被夢驚醒的夢里，她夢到了鬼。醒就醒吧，她想去小便，便打手電筒。一縷亮光中，她突然看到了一個黑影，一個無頭的人正坐在對面的床邊。卓瑪嚇得大叫一聲：“鬼——”

曾華歌李玉春在門外敲著門問，“怎么回事？”

門開了，女兵們說有鬼。

“鬼！在哪？”曾華歌問道。

卓瑪指向空床上。曾華歌看去——原來是誰的訓(xùn)練服還放在床上，上身躺在床上，一雙腿搭在床邊，倒真像個無頭鬼……

 

高班長說卓瑪你的膽小像兔子，梅子說，“班長你夸她了，我小姨的膽子老鼠的還小。”

卓瑪感覺自己做了錯事似的，塌拉著頭，眼睛呆呆地看著地面。

曾華歌轉(zhuǎn)身上樓，回來對卓瑪張開手，手心里有一枚空彈殼。

卓瑪?shù)皖^望了一眼，她不明白隊長拿個彈殼給她做什么，四周的兵們也疑惑不解隊長的意思。

聞下？

隊長對卓瑪說。

卓瑪放到鼻子邊聞了聞，她還是不解。

什么味？

卓瑪搖搖頭。

再聞聞。

卓瑪說：“嗆人味。”曾華歌笑了，說：“對，這是煙火味，子彈剛打不久，才有這味道。”

“拿著，你不是愛做惡夢嗎？有它，就不再做惡夢了。”曾華歌將子彈交給卓瑪。

“迷信！”

“哈哈，愛信不信。”曾華歌說。

卓瑪仍然低著頭，心里生出一絲絲暖意，手里的彈殼被她緊緊地攥在掌心……

 

57.演出隊部 日 內(nèi)

面對卓瑪、英子等人，李玉春驚訝地問：“請假？”

卓瑪點點頭。

李玉春教導(dǎo)員笑了，他辦公室拿出了一個本本。對著卓瑪幾個人說，“你們自己看看。”

卓瑪她們幾個伸頭看著。

本子密密麻麻記著有名字有日期，上面還劃著個個紅點。

“報告，我們看不懂。你這紅點點是什么？”

李玉春哼了聲，“再看看，對照自己看一看。”

女兵們大眼瞪小眼，搖著頭。

教導(dǎo)員說紅點是你們請假的時間。

女兵們頓時傻眼了，“人家這么事你也記。”

李玉春：“卓瑪這個月你是第三次，楊梅子、方詩琦你倆是第二次。”

女兵們捂著臉轉(zhuǎn)身跑掉了。

 

58.演出隊部 日 內(nèi)

出了門，女兵們回頭叫了聲：“兵馬俑！”

里面李玉春：“說什么呢？”

女兵們哈哈大笑：“說你是婆婆媽媽大英雄！”

 

59.宿舍 日 內(nèi)

英子不服，說“身體有毛病，說來事就來事。”

話音剛落，門開了，一個軍醫(yī)進(jìn)來。

李玉春說:“兵馬俑專門請醫(yī)生，為女兵們檢查身體。”大家往后躲著。李玉春的妻子端著一口鍋進(jìn)來了。

李玉春：“每人一碗，紅糖煮姜湯。”

英子喝了一小口，咧開嘴：“太好喝了。”

英子將手里的碗交給梅子，梅子：“我身體棒的像花木蘭！”說著往外跑去。

“干什么？”

“開小灶，加訓(xùn)。”

 

60.演出隊部 夜 內(nèi)

屈秀龍沒敲門就闖了進(jìn)來，他臉帶紅腫了一塊。

曾華歌“什么？打架！”

曾華歌跟著屈秀龍出了門。李玉春喊道，“別沖動！打架是違反軍紀(jì)的！”

曾華歌與屈秀龍已經(jīng)跑遠(yuǎn)，李玉春想了想，追了出去。

 

61.街道 夜 外

幾個小青年圍住穿著便裝的卓瑪、英子等女孩子。曾華歌沖到了小青年跟前。

“當(dāng)兵的，少管閑事！”

曾華歌：“我數(shù)完三，你們在我眼前消失。”

小流氓笑著了。

“一二三……”沒等曾華歌數(shù)完，他們便撲了過來。

曾華歌脫下軍裝，左右開弓，打得小流氓七倒八歪。

“解放軍打人啦！”流氓們叫喊著。

曾華歌：“解放軍不打好人，專打壞人！”說著揮起拳頭。李玉春趕到，一把抱住曾華歌。

 

62.警閉室 日 外

曾華歌被關(guān)了警閉。卓瑪、英子、屈秀龍在余連火帶領(lǐng)下，不到門前，站崗的士兵不同意將他們手里的巧克力、餅干送給曾華歌。

她們在士兵面前跳舞，士兵不為所動。

“他是木頭呀！”女兵們悄聲說。

英子示眼色給余連火，他們幾個擋住士兵視線，一人將將東西從窗口塞進(jìn)去。

曾華歌看到，沉著臉：“都給我回去！”

 

63.宿舍 日 內(nèi)

曾華歌回到宿舍時，大家跟著他都低頭不語。

李青白闖了進(jìn)來，對大家說：“上面來人了！”

大家一驚，以為要查處曾華歌打人的事。

“這事還有沒完了！”有人說。

李青白笑了：“不是，主任說晚上安排場舞會！”

余連火示意英子，英子會意地笑了。

 

64.會議室 夜 內(nèi)

舞會進(jìn)行中，幾個女兵看到李玉春，示意想捉弄他。梅子跑到他跟前，像男士一樣彎腰。李玉春不熟練地跳著，將梅子送到一位上面來的領(lǐng)導(dǎo)面前。梅子白了他一眼，馬上對領(lǐng)導(dǎo)露出笑臉。

卓瑪左右看著，李青白來到她跟前，她躲開了。李青白掏出一張紙，看了下，塞進(jìn)兜里。

 

65.演出隊部 夜 內(nèi)

【舞曲聲中】幾個女兵爬到門縫，看到曾華歌一人在擦槍……

“老古板！”

“從不和咱們跳舞！”

“唐僧不懂愛！”

大家悄聲議論著。屈秀龍：“曾隊長真爺們！”

 

66.宿舍 日 內(nèi)

高班長將一張紙遞給李玉春，他接過一看：“方詩琦跳了六曲，最多，梅子跳了四曲，英子跳了四曲……”

“她們還凈挑年輕地跳吧！”

李玉春：“告訴她們，跳舞是工作、是任務(wù)！”

 

67.宿舍 日 內(nèi)

余連火正在教英子整理內(nèi)務(wù)，“一折三塊，繃緊這四個角……”

一會兒，余連火將被子整理成了豆腐塊。

屈秀龍進(jìn)屋看到，他想離開，轉(zhuǎn)身又貼在門外悄悄看著。

 

68.宿舍 日 內(nèi)

夜晚，英子合衣而睡，她沒將被子打開。一面小紅旗放在了英子的被子上。屈秀龍看到說：“這紅旗，映紅了誰臉！”

英子說：“哼！葡萄乍這么酸，小女人一樣！”

屈秀龍：“哥是提醒你！”

英子：“什么？”

屈秀龍不吱聲，將她的被子壓了下，豆腐塊壞了……

 

69.宿舍 日 內(nèi)

余連火坐在桌子上，抬頭看了一下英子，指著敲打畫紙畫的架子鼓。英子豎起大拇指。

 

70.道具房 日 內(nèi)

紙畫的架子鼓變成真鼓，英子一邊看著，余連火打著架子鼓……

 

71.宿舍 日 內(nèi)

高班長進(jìn)來，宣布了一個好消息：“明天要發(fā)帽徽領(lǐng)章，進(jìn)行授槍儀式。”

大家一聽高興地跳了起來。

燙褲線。女兵們紛紛脫下外褲，只見高班長將褲子平鋪在桌子上，壓齊褲線，然后拿來軍用杯，端起保溫瓶往里面加了熱水。用杯子底在褲線上來回壓著。

大家相互看著軍容。

 

72.操場 日 外

軍號響起，授槍儀式開始。

“向前向前向前……”

軍歌聲里，在三名護(hù)旗兵護(hù)衛(wèi)著有金黃絲的部隊軍旗，從遠(yuǎn)處走來，軍旗迎著寒風(fēng)中獵獵作響來到隊伍前。

敬禮！

一聲命令，老兵新兵舉起右手。

“佩戴帽徽領(lǐng)章。”

【音樂】紅紅的領(lǐng)章映紅我開花的年歲。

新兵們相互佩戴好三塊紅，個個臉都被三塊紅映紅了一樣。

一把把半自動步槍由老兵交給曾華歌李玉春和何潭清，他們?nèi)藢屢灰话l(fā)給隊伍中的每一個人。

背著槍的屈秀龍對英子說：“別被哥的帥驚呆了！”

英子將槍一背，身體一挺：“本公主英姿颯爽賽過你吧？”

屈秀龍：“英姿還有點，颯爽看不出。怎么看都像個民兵！”

英子沖他白了眼。

 

操場上，演出隊的進(jìn)行隊列行進(jìn)。口號聲、踏步聲中，隊伍正齊地走著，曾華歌站在操場中間，看著他的隊伍，看著那一支支閃閃發(fā)光的鋼槍……

李青白抱著相機，將鏡頭對準(zhǔn)進(jìn)行中的卓瑪按下快門。

司令對曾華歌說：“保密工作做的不錯。要當(dāng)新郎了，我這司令還蒙在鼓里！”

曾華歌敬禮，笑著說，“這是小事，不敢打擾司令。”

 

73.宿舍 日 內(nèi)

曾華歌與新娘子雪花張大嘴向一個大蘋果咬去，蘋果上提，他們嘴碰到一起……

演出隊的兵們大笑著，卓瑪看到這個場面，低頭看了曾華歌一眼，走了……

 

74.扔彈訓(xùn)練場 日 外

轟轟……手榴彈炸響。

曾華歌扎著腰帶來了。

李玉春與他在戰(zhàn)壕里走著，李問：“你不入洞房，來這里？”

曾華歌看著遠(yuǎn)處手榴彈的爆炸冒出的黑煙，笑著說：“練完這投彈，再入洞房！”

曾華歌爬到了掩體里。

這時，卓瑪去了扔彈位。高班長對她下達(dá)著命令：“扭下保險，將拉環(huán)套在食指，對準(zhǔn)前方，投擲……”

梅子咳嗽了一聲，卓瑪拉著了手榴彈，高高葉舉著，卻不知如何處理。

投！

卓瑪一投，手榴彈掉在自己掩體里，望著地上的冒著白煙的手榴彈，卓瑪嚇呆了。

“臥倒——”曾華歌說著將前面的李玉春推倒，飛身翻到前沿掩體，從地上拾起手榴彈，扔向空中，手榴彈在他上方炸響……

畫面暈?zāi)浚n白，鮮紅……

【無聲，慢鏡頭】大家張大嘴叫著，卓瑪?shù)纱笱郏@恐地張望。

【 黑屏】救護(hù)車的警笛鳴叫聲……

 

75.醫(yī)院 日 內(nèi)

醫(yī)生對馮主任賈科長、還有曾華歌的新婚妻子雪花說，“命保住了，可是臉、眼睛……”

雪花低頭問：“怎么？”

醫(yī)生：“雙眼球摘除！”

雪花聽后，失神地坐在床上。門外，走廊上，卓瑪聽后，轉(zhuǎn)身黯淡離去。

 

76.醫(yī)院 日 內(nèi)

卓瑪玻璃窗口上一個水蒸氣上留著一個大大的“霉”字。透過霉字，卓瑪閉上眼……

李青白看到卓瑪這樣，將手從包里取出。

“曾隊長不會怨你的！”

卓瑪沒說話【鏡頭通過卓瑪?shù)耐浊腥搿俊?/span>

 

77.【閃回】城市的一角 夜  外

風(fēng)雪中，一個老人（卓瑪養(yǎng)母）聽到孩子的哭聲，她順著哭聲，發(fā)現(xiàn)一個嬰兒，抱了回去。

 

78.【閃回】梅子家 日 內(nèi)

梅子媽媽正給梅子喂奶，老人將抱回的孩子送到女兒的懷里。

“可憐的孩子！”梅子媽媽將奶頭塞進(jìn)孩子的嘴里。吸了幾個，另一個孩子爭著來吃……

老人搖搖頭。轉(zhuǎn)身對老伴說了句，老伴走了出去。

一會兒有人大叫跑來，老人與梅子娘跑出去。

 

79.【閃回】江邊 日 外

一道冰洞里冒著泡泡，冰窟邊上放著一袋奶粉……

 

80.【閃回】江邊 日 外

老人將孩子放在了墻角，“你是個霉頭，害人精！”轉(zhuǎn)身離開。孩子的哭聲，讓老人站呆呆地站住了。她聽著聽著，孩子的哭聲一下子大了起來，老人轉(zhuǎn)身笑著將她又抱。

“你是我老頭用命換來的！”老人說著，一會哭一會笑……

梅子媽媽上前，摟住母親，老人顫動著肩頭……

 

81.醫(yī)院 日 內(nèi)

 

卓瑪靜靜對李青白說：“你離我遠(yuǎn)點！”

李青白沒動。

卓瑪：“聽不懂人話嗎！”

李青白一把抱住卓瑪：“我知道你……“

卓瑪一把推開：“我煩你！”

李青白松開手，低頭離去。

卓瑪冷笑著，笑聲越來越大……

 

曾華歌躺在手術(shù)臺上。

一群戰(zhàn)士排隊獻(xiàn)血。

余連火對英子說：“最應(yīng)該來的人沒來？”

英子朝排隊的人群看著，問屈秀龍：“沒看到卓瑪？”

屈秀龍搖搖頭。

余連火哼了聲：“隊長白救她一命了！”

 

82.    醫(yī)院 日 內(nèi)

英子躺在手術(shù)室，她笑著說：“我的皮有點黑，告訴隊長別嫌呀！”

曾華歌閉著眼睛，手朝英子動了動……

 

83.車站 日 外

屈秀龍、方詩琦、梅子余連火等人在鐵道上快速走著。

方詩琦：“植入義眼，眼睛就能看到東西嗎？”

屈秀龍不吱聲。

 

84.車站鍋爐房 日 內(nèi)

 

屈秀龍一進(jìn)來，黃狗就撲到他屋里，又是親又是拱他。

老師傅從里面走出，說：“老黃，熱情得有度，讓小伙子喝口水。”

屈秀龍幾人摸著狗頭狗身。

老師傅問：“有事？”

方詩琦說：“我們隊長……”

屈秀龍攔住了，他對老師傅說：“沒事，我們順便來看看你，看看大黃！”

說完，他摸了下狗頭，走了出去……

 

 

85.    醫(yī)院 日 內(nèi)

老師傅領(lǐng)著大黃狗來到門前。屈秀龍迎了上去。老人拍拍狗頭，將狗交給屈秀龍……

“給能人幫上忙，是狗的造化！”

屈秀龍蹲下，將狗抱在懷里，他對老師傅搖搖頭，說：“醫(yī)生說用它的眼當(dāng)義眼，是謠言……”

 

86.醫(yī)院 日 內(nèi)

手術(shù)室門打開，曾華歌眼睛蒙著紗布被推出手術(shù)室……

雪花、屈秀龍、卓瑪、一行人迎上去。大家給雪花讓出道，雪花握住曾華歌的手。

英子看了一眼卓瑪，有意將她擠了一下。

卓瑪?shù)拖骂^，悄聲走在后面。余連火哼了一聲，緊跟到英子后面。英子拐著一條腿走著。

 

87.曾華歌家 日 外

雪花拉著曾華歌的手，大家跟著。到了家門口，大家相視了下，停住腳步。雪花一手拉著曾華歌，一手上臺階開門，曾華歌一腳踩空，摔倒在地上。大家看著，想上前去，雪花將曾華歌扶起。曾華歌堅強地笑笑……

大家默默地看著，卓瑪一人孤獨地看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88.演出隊 日 內(nèi)

排練場，大家正在排練節(jié)目。舞臺上方懸掛著“軍區(qū)文藝匯演倒記時8天”字樣的標(biāo)語。

屈秀龍將一瓶水遞給英子，英子腿上取過皮，她走路有點顛。余連火走過來，拿起鼓棰，讓英子坐在一邊。

 

89.曾華歌新房 夜 內(nèi)

墻上的雙喜字還貼著，地上放著一個行李箱。雪花幫曾華歌脫衣服。曾華歌突然按住了雪花的手，輕輕地推開。

雪花一掙，用力脫下他的上衣，然后自己脫下衣服。

【黑燈】……

【天亮】新房里只丟下曾華歌一人……

耳邊響起雪花的聲音：“我盡一夜妻子的責(zé)任！”

 

90.曾華歌新房 日 內(nèi)

演出隊的人員擠滿屋里，大家沒人說話……

曾華歌輕聲說：“傳峰，吹首曲子，吹你們創(chuàng)作的那首兵歌吧！”

屈秀龍吹了起小號，大家跟著唱了起來：“兒當(dāng)兵當(dāng)?shù)蕉喔叨喔呗牭胤剑瑑旱氖帜苊侥锟吹降脑铝痢?/span>

 

91.舞廳 日 內(nèi)

士兵們領(lǐng)著曾華歌，李玉春說：“這是演出隊送你的生日驚喜！”

音樂場中，女兵們排隊，一個個與曾華歌跳著，英子將燈關(guān)掉，說“讓我們與你一起感受黑暗！”

【無聲慢鏡】黑暗中，人們將曾華歌圍在中間，看著他跳舞……

只有卓瑪一人默默地站在不動。大家當(dāng)她不存在。

卓瑪突然跑了出去。在江邊，往著江水中自己晃動的影子。【閃回】

1.    老媽媽將她抱回；

2.    老爹淹死；

3.    老媽媽將她丟掉又抱回；

4.    她拿著手榴彈；

5.    手榴彈冒著白煙；

6.    曾華歌撲過來，拾起手榴彈；

7.    曾華歌摔倒；

“你個霉頭，誰粘上你誰倒霉！”

 

 

92.曾華歌新房 日 內(nèi)

卓瑪坐在床上，“我已經(jīng)決定了！”

曾華歌：“什么！”

卓瑪：“我要做你的妻子！”

曾華歌：“胡鬧！”

卓瑪：“我是霉頭！是我讓你成為瞎子！”

曾華歌不語，他咬著牙說：“你走，快走……”

卓瑪走近曾華歌一把抱住他。

曾華歌一驚，他猛然一推，將卓瑪推倒在地上。

卓瑪起身又將他抱住。說：“別嫌棄我，我不是報恩，我是真愛你！”

曾華歌有點猶豫，他的手輕輕地抱了下卓瑪。但突然推開。

曾華歌說：“我有雪花，我有老婆！”

卓瑪：“她還會回來嗎？”

曾華歌不吱聲了，他摸索著，摸不到煙盒，卓瑪悄悄將煙盒推到他的手邊。

曾華歌將煙放在鼻子上，說：“你聽著，你不欠我什么，那天如果換英子、梅子、方詩琦我都會撲上去的，因為你們是我的兵，知道嗎？你們是我的兵！”

曾華歌說：“我眼睛瞎了，可是，我的兵一個個活著。值了！”

卓瑪將炎柴拿來，劃著想給曾華歌點上煙，曾華歌將煙捏碎了。曾華歌說：“走吧！你給我走！”

 

卓瑪走到門前，將門拍地一聲關(guān)上，然后回頭看著曾華歌。曾華歌以為卓瑪走了，他長嘆一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摸到水杯，大口喝著水。水流到他的脖子上……

卓瑪輕輕地走近他，給他輕輕試去曾華歌嘴邊、脖子的水……曾華哥呆住了！

 

93.曾華歌家 夜 外

李青白木然站在門前一動不動。看到，曾華歌的燈熄滅，他猛然一轉(zhuǎn)身碰倒了一塊磚頭……

 

94.辦公室 日 內(nèi)

卓瑪站在那里，李玉春、馮主任、賈科長、李青白站在她后面。大家半天不說話。

李玉春左右看著，他對低聲卓瑪說：“知道事件的嚴(yán)重性嗎？說小了，這是給英雄抹黑，說大了，哼！”

卓瑪：“我要嫁給他！”

大家不吱聲，李青白急得上前，想說什么，卻沒說。

馮主任對卓瑪說：“明天進(jìn)京匯演，影響了匯演，你知道有多嚴(yán)重嗎！”

卓瑪沒吱聲。

 

95.北京禮堂 日 內(nèi)

卓瑪領(lǐng)舞，她們的“雪蓮之愛”的舞蹈獲得成功……

 

96.辦公室 日 內(nèi)

一面大大的軍區(qū)文藝匯演二等將的獎旗懸掛了起來。

馮主任對李青白、何譚清、薩紅：“上級給我們?nèi)岣擅~。你們研究先報個方案！”

 

97.辦公室 日 內(nèi)

曾華歌面對馮主任賈科長，伸手從自己軍裝上撕掉領(lǐng)章，又取，說：“給我復(fù)員處理吧！”

馮主任：“你是軍區(qū)的典型，這樣會，會……”

卓瑪在門口喊了聲報告，走了進(jìn)來，她走向馮主任：“我不想提干！”

說完他抓起曾華歌的撕下的領(lǐng)章，走到曾華歌跟前為他別上。

她挽住曾華歌的胳膊說：“李隊長，李詩人，看著，我是他的妻子！”

李青白轉(zhuǎn)過身：“我只問一句，你愛他嗎？”

卓瑪：“愛，愛，我會跟他愛一輩子，為他做飯、生孩子！”

說著拉著曾華歌走出了門。

曾華歌低頭對卓瑪說：“我知道，真正愛你的是他？”

卓瑪說：“以前或許！”

 

98.道具間 日 內(nèi)

英子與余連火坐在架子鼓前，低頭。

英子拉起余連火的手，笑著說：“多大的事！我復(fù)員，反正有你在部隊，過幾年我隨軍不照樣是部隊上的人！”

余連火說：“要不我再找找領(lǐng)導(dǎo)！”

英子：“士兵不能談戀愛，談愛就得走一人。這是紅線，是鐵紀(jì)。再說了，也不可能把兩個敲鼓的都提干！”

 

99.操場 日 內(nèi)

取掉帽徽領(lǐng)章的英子與大家在合影。

幾個人掉了眼淚，英子笑了。沖著已經(jīng)穿上軍官服的余連火說：“等我我當(dāng)了你們軍嫂，就回來了！”余連火朝大家點著頭。

遠(yuǎn)處，卓瑪領(lǐng)著曾華歌來了，大家讓出中間位置，讓隊長坐下。

笑一笑，攝影師大聲叫著，大家沉著臉，曾華歌笑了，英子笑了，大家跟著笑了起來……

 

 

100.宿舍 日 內(nèi)

方詩琦被女兵們圍住：“你說到底怎么回事？”方詩琦說低頭不吱聲。

“英子才走三個月？”

“有些人不但頭能頂碗，腳上功夫也了得！”

“我怎么看不出插足這個愛好的！”

方詩琦哭著跑了出去……

 

這時，余連火走來，大家臉沉著，不理他。

余連火剛出門，女兵們就吐吐沫。

“什么玩意兒，拿英子當(dāng)跳板。”

 

101.排練廳 日 內(nèi)

 

屈秀龍闖了進(jìn)來，直接走向坐在架子鼓前的余連火，他一把抓起鼓棰砸了鼓上……

屈秀龍說：“英子瞎眼了！”

 

102.野外 夜 外

一輪明亮下，余連火低頭。江面的燈光閃爍……

【想像】英子來到部隊，賈科長對她說：“別找他了，他不配！”

“一個連愛情都可以利用的人，還有什么不可出賣！”

【閃回】飯?zhí)糜⒆忧脫敉氲⒂⒆咏趟茏庸摹⒂⒆勇錅I去掉帽徽領(lǐng)章，英子笑著說“我當(dāng)軍嫂還回部隊”；

【想像】英子來到他跟前，他迎了上去。英子轉(zhuǎn)身離去。

屈秀龍的聲音：“我想揍你，怕你臟了我的拳頭！”

余連火拾起一塊石頭使勁扔向遠(yuǎn)方……

 

103.【閃回】宿舍 夜 外

屈秀龍對著英子輕輕地吹起了一首歌。

英子哭了。

屈秀龍：“打鼓的，哥可是專門給你作的曲子！”

英子搖搖頭：“假惺惺的。”

屈秀龍：“你還不感動？”

英子掀開蒙著布的鼓，打了起來！

外面：余連火聽著鼓聲，閉上眼睛……

方詩琦來到他身邊，默墨地看著。

 

104.排練廳 夜 外

大家來到，英子已經(jīng)走了！

“屈秀龍，告訴你，愛別說出來……？”

屈秀龍將一紙條交給大家，大家看著：笑了！

上面寫著：“吹喇叭的，想追我得練練酒膽，不然我爹你丈人不讓你上桌！”

余連火與方詩琦走近，大家將手中的紙揚了揚。“這才是英雄配美人！”

 

馮主任、賈科長過來。

馮主任說：“有新的任務(wù)……”

 

105.西寧部隊禮堂 日 內(nèi)

禮堂上方寫著歡迎基地文藝演出隊來青藏兵站慰問演出的標(biāo)語。

正在跳舞的卓瑪身體出現(xiàn)高原反應(yīng)，她亂了幾步，咬著牙堅持著，突然暈倒在舞臺上。幕拉上，醫(yī)生又上按人中，又是喂水。

“讓卓瑪、梅子別上線了！”李玉春說，聽到這兒，卓瑪醒來，她撥掉氧氣管子，說：“我一定要上！我不能當(dāng)逃兵！”

梅子搖頭，說：“自己一定上雪線，上唐古拉！

 

106.唐古拉山哨所 日 內(nèi)

一首兒當(dāng)兵的歌聲在哨所回蕩，卓瑪、梅子、英子在伴跳舞。卓瑪又要暈倒，梅子在舞蹈中，用手頂著她的腰。

 

107.唐古拉山 日 外

突然發(fā)生暴風(fēng)雪。

汽車?yán)莩鲫爢T暴風(fēng)中雪，汽車陷入雪坑里，他們手挽手往走著，梅子倒下了，卓瑪抽出自己的鼻子上氧氣管，插入梅子的鼻子里，梅子吸了幾口，她呼吸更加急促。卓瑪將管子貼近自己臉上，氧氣沒了。

李玉春將自己的氧氣撥出，送給梅子。自己一陣列強烈的喘息起來，“教導(dǎo)員！”卓瑪喊道：“不行，你有哮喘病！”

教導(dǎo)員搖搖頭，說“聽我的！”

李青白將自己的氧氣取下，插入李玉春鼻子里。

余連火也抽出自己鼻子上的氧氣管，突然咳嗽起來。他猶豫著，將氧氣管重新插入自己的鼻子里，悄悄躲開大家……

這一切被屈秀龍看到，也被幾個人看到。

他們掙扎在風(fēng)雪中……

 

108.唐古拉山 夜 外

雪山，他們一行坐在地上。教導(dǎo)員張嘴喘息著。

余連火氧氣袋空了！

他一陣咳嗽，李玉春上前摸著余連火的頭。

“發(fā)燒了！”

李玉春將氧氣撥出，一只手捏著管子，說：“慢點，就剩下這一點氣了！”

大家望著李玉春，他笑著搖搖頭。

屈秀龍將他們的樂器和東西全放自己身上，他坐在地上閉上眼睛，李玉春搖晃著他，說：“不能睡，挺住！”

這時，遠(yuǎn)處一束光亮。

他們從雪地里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向光亮的地方奔去。突然，李玉春咳嗽著，他彎下腰，一口鮮紅的血吐在白雪上。大家一看回頭跑過來。

“教導(dǎo)員，教導(dǎo)員……”

余連火將氧氣取出，遞上，插入！

空了！氧氣袋沒有氣了！

余連火望著吸引緊張的李玉春，羞愧的目光空洞洞的。

 

李玉春目光看著屈秀龍，張著嘴卻說不出話，屈秀龍將耳朵貼在他嘴邊，女兵們哭了。

屈秀龍點著頭，李玉春張大的嘴不動了……

【閃回】教導(dǎo)員記女兵請列假、請醫(yī)生給查體、給她們送姜湯，他在記錄女兵們跳舞次數(shù)，他在攔住曾華歌不讓打架，女兵們笑嘻嘻地叫兵馬俑……

雪域，一只雄鷹在天空盤旋！

那首兒當(dāng)兵當(dāng)?shù)蕉喔叨喔叩牡胤叫身懫稹?/span>

 

109.西藏寺廟 日 內(nèi)

一只只酥油燈被一個老僧人點亮……

 

110.雪原 日 外

雪停了。

一輛汽車，一輛越野車停在路上。

屈秀龍將李玉春抱在懷：“教導(dǎo)員咱回家。”

【音樂】兒當(dāng)兵，當(dāng)?shù)蕉喔叨喔叩牡胤剑瑑旱氖帜苊侥锟吹降脑铝痢?/span>

字幕：事后，余連火申請去了青藏兵站，他說他想離教導(dǎo)員近些！

 

111.唐古拉 日 內(nèi)

【字幕2019年8月1 日】

一陣響亮的軍號響起。

曾華歌戴著墨鏡，站在號手屈秀龍的旁邊。

鄭司令點名到犧牲戰(zhàn)友的名字，李玉春的名字時，全體人員響亮回答：到！

那首兒當(dāng)兵當(dāng)?shù)蕉喔叨喔叩牡胤降母杪暎谔炜铡⒃诖蟮鼗仨憽?/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