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小小說）

 

文//張振玉

 

嘭.啪.嘩啦......摔東西.女人哭罵，男人辯解......那戶人家傳出夫妻打架的聲音，一陣一陣，時大時小。

好像男的輸理，聲音略比女的低兩度。

樓下聚了十幾個男男女女指指戳戳的議論著。

二樓又打架了，這兩口子，可怪對付。

還是傻呀！年輕唄，那摔得不都是自己的東西呀？虧來沒什么本事不能掙錢。

那里哪，你以為他們真傻！那天我過去拉架，什么都看見了，摔得都是無關緊要的，真貴重的，他們......

一會，女的頭發凌亂，一臉淚痕，上身沒穿外套，鞋子掉了一只，下樓來了。一屁股墩到樓道路上，撒潑放癡的扯著嗓子大哭大罵。“我這是養了個什么呀！我成什么人了呀！我沒臉見人啦！還不如買張畫掛墻上，我一個女人來來，我喪的什么良心來吆。”

說起來，這兩口子的問題就出在男的不能掙錢，消費還不少，女的又很平平。倆夫妻的婚姻之所以維系至今，都是靠著一種傳統的力量，其中就兩件東西，一件是結婚證，一件是紅地毯。兩邊的爸媽哥嫂村主任婦女干部坐到一張桌子上時，誰也不敢說那句話，和稀泥唄！頭腦里都是過不了那個封建觀念，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婚。

倆人怎么走到一塊的？人物好！男的帥女的俊，按說他倆的模樣都稱得上一表人才，百里挑一。

我們村，很多自由戀愛婚后鬧別扭打離婚的。高嵐兩口子就是其中一對。談戀愛的時候挺浪漫的，成雙成對，同出同進。走進婚姻家庭，問題就顯出來了。開始的時候，高嵐在KTV.酒吧做服務生，很多姑娘趕著和他談對象，他就看中了田田。結婚后十年內還可以，他在KTV.酒吧兜售避孕套.錄像帶.搖頭丸之類的，憑著熟門熟路，生意還行，生活還不錯。如今，他四十幾歲了，過去那些娛樂場所，都換了一茬新人，一色的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小伙子，都不認識他。到大叔的年齡，年輕人好像都討厭他又礙于禮貌......所以再干那些行不通了。他就和一個保健品廠家簽合同給人代銷保健品，騙一些老頭老太太是了！那營生頭三年還行，日子久了，誰拿閑錢伺候他，親爹親媽都......他的生意就黃了，他就成了無業游民。

就靠著妻子去超市當服務員，每月兩千塊錢。能起什么作用？除去家里水電費房租等等一大宗開銷，吃飯就出現了危機。七十多歲的老爸老媽都推給了哥哥姐姐，丈母娘還經常因為小舅子夫妻打架來家里躲難，身上已經壓了兩萬多塊錢的借款。

長虹板廠招人哪。今年年初，田田拿回家一張小廣告。

鋪板工，一個月七千多。干好了每月能拿一萬多。

你聽那騙人的。高嵐坐沙發上抱著手機打游戲，頭也沒抬。

是真的，我打聽好了，咱村的建國去年就在那個廠子干了一年了，工資只壓兩個月的，到年底全清。

我可是不能干板廠，我對那種膠過敏。

你就是懶，就是坑！手機被閃電般一下子奪下來，啪一聲摔地上，兩半了。

于是，四條胳膊纏在一起，頭頂著頭，在茶幾前轉開了圈圈。就像aQ正傳里的啊貴和小d。

不久，他倆鬧到法庭上。

一位女法官說，你們倆的婚姻很簡單，然后伸出頭三個指頭捏一起說，七天就能搞定。玉龍保安公司正招副隊長吶，你去報名吧。

田田搖搖手說，別多費事了，啊！都別費事了呀！打工級的我是絕對不行的。

第二天，高嵐就去那保安公司報名，到了市里他們總公司培訓了七天，回來就成了玉龍保安公司的副隊長。

一個多月家里風平浪靜，高嵐上班一個月零兩天就辭職了。他對人講做保安沒品位，太丟人，過去的老朋友見了面都奚落他。

家里又開始三天兩頭打架，摔碗.砸盆，砸電腦，摔手機，家里的債又多了兩萬。

他倆鬧到了法庭上，正進行法庭調查，高嵐暈倒了。田田把高嵐送進了醫院，一檢查，他腦子里長了個瘤子。

一看檢查結果，田田嚇的臉上煞白沒點血色，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后來弟弟告訴他姐夫頭里的瘤子是良性的，她才緩過神來。等高嵐割了腦子里的瘤子，田田把高嵐帶回家，也不生氣了，開始細心照料丈夫。丈夫好起來了，田田自己去那廠子鋪板去了。高嵐得了這場病，不喝酒不吸煙不玩游戲了，倆人和好如初。等他完全康復了，就和妻子一起去那廠子鋪板了。

 

作者簡介：姓名：張振玉，筆名：東方之都。中國詩歌學會會員臨沂市作家協會會員費縣作家協會會員作品散見《中國作家網》《中國詩歌網》《澳華文學網》《東北作家網》等各大網站及《中國詩》《北方文學》《鴨綠江》《參花》《詩中國》《精短小說》《小小說大世界》《文學縱橫》《望月文學》《雪蓮》《躬耕》《齊魯文學》《當代作家》等報刊雜志。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