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哨聲聲（小小說）

 

文/王小明

 

山上跑來兩個孩子，呀呀地唱著，聽不真切，只望青山與夕陽出神。

“叔叔，天快黑了，你站在這做什么？”身后響起一個小女孩脆嫩的含著怯意的聲音。我蹲下身來，捧著小姑娘清純的小臉蛋，深深地一笑：“叔叔要離開這里，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看著這山與鳥兒，覺得它美，很留戀他們。”

“你要到哪里去？”她的眼睛好黑好亮，一汪純真。

“到一個很遠很遠的高山上，那里也有許多當兵的叔叔。”

她的小手不斷地在潔白的羽絨衣上輕輕地搓著，忽閃著大眼睛，像大人一樣嘆了一口氣，揚起笑臉：“叔叔，我爸爸也在一個很遠很遠的高山上，他說他喜歡那個山也和喜歡我一樣，他還說他每天都要看著太陽從山上升起和落下。”

“你住在哪？”我輕輕地撫著她頭發。

“我跟奶奶住。”她兩只有神的眼睛睜得很大。

“那你媽媽呢？”

“媽媽帶我到山上看爸爸，要爸爸回來，爸爸說那山上離不開他。后來媽媽就跟一個叔叔走了，走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再也沒有回來。”不知什么時候，她眼里噙滿了淚水。

我心靈深處重重地被震撼了，一陣陣山風迎面刮來，發出“嗚嗚”的響聲。

“叔叔，這只鴿子送給你，這一只請你帶給我爸爸，好嗎？爸爸說過他最喜歡鴿子，這兩只鴿子是那次我跟媽媽到山上看爸爸，當兵的叔叔送我的。”她遞給我兩只掛在她胸前的用子彈殼琢成的鴿子，轉身追趕她的小伙伴去了。

我第一次見到這樣漂亮這么精致的鴿子，放到耳邊，仿佛還能聽到鴿哨聲聲......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我朝她的背影喊。

“婷婷。”她回過頭來應了一聲。

“婷婷，以后如果我碰到你爸爸，我一定會把這只鴿子帶給他。”我沖著她背影用力一字一字地喊，眼中不知何時盈滿了淚水。

捧起這對鴿子，就捧起了甘醇的回憶。五年來，我輾轉東西，這對鴿子始終跟隨在我身邊。五年過去，小婷婷你可長高了?爸爸可從高山上回到了你身邊？五年以來，我一直尋覓著，尋覓婷婷的爸爸在何方？他是否知道他相依為命的至親至愛的女兒送他的一對漂亮的鴿子在我手中？

作者簡介：王小明，軍旅詩人。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