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奠基之前
作者:陳文赤
9時28分,縣委機關的4輛小車按預定時間向奠基工地進發。縣委領導班子的官員,大多坐在早已擦得雪亮的專車上。
縣委副書記倪大猛抽完煙往車窗外丟去,縣委書記助理薛勇神色慌張,跑到了他的車窗前。
他心急火燎報告說,書記,縣委書記程求發找不到了,手機也打不通。我跑到他家里去問,他愛人只是說她不知道。
倪大猛的眉頭打起了結,鉆出車門,站在車前撥打程求發的手機,一連撥了兩遍還是關機狀態!不是昨天上午就定下來的事嗎?咋就突然變卦了呢?到了火燒眉毛了不見人!
程求發可是奠基儀式上的支柱人物,沒有他出面怎么都說不通!倪大猛面帶責怨問薛勇:在出發之前,你就沒跟程書記聯系嗎?
薛勇站立不安地說:大約40分鐘前,我接到了程書記的電話,他跟我反復強調,一定要等到他到后再進行開工奠基。我以為他只是臨時有事會遲一點來,沒想到接下來電話就接不到了。
倪大猛聽了薛勇的解釋,有點生氣地說,老程也真是見鬼了,偏偏到了節骨眼上開小差!他這樣鬧騰到底圖個啥嘛?
車隊還在按兵遲遲未動,縣長趙耀庭臉色晦暗,兩道眉毛翹在額頭上了。他走到倪大猛的車子跟前,氣惱地說道,老倪呀,掘地3尺也得把程求發挖出來!133萬宿縣老百姓都在看著咱們啦!
縣委一班子人很清楚,難怪趙耀庭要大發雷霆,這個招商引資項目是他承頭牽線搭橋攬到的。當時程書記聽說是臺灣來的投資老板,對這個項目說了不同看法,說一定弄清楚投資老板的資質。
趙耀庭聽了賭氣地拍了胸脯說,這臺灣老板還跟宿縣多少沾親帶故,完全出自于熱愛家鄉建設才拍板答應的。
4輛小車呆在原地左等右等,去找程求發的車子跑了一大圈,跟他老婆打了好幾次電話,只聽見空音在響。倪大猛耷拉著一張苦臉,請示站在專車前的縣長。
誰知趙耀庭沒正眼地翻了一眼,甩出一副冷臉發脾氣說,程求發呀程求發,算你今天的腳板狠,我他媽懶得管你了!
氣哼哼地嚷罷,趙耀庭鉆入了小車,催促司機發動車子獨自先開走了。倪大猛還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程求發到時候自會露面的,就招呼車隊跟在他車子后面前行。
人滿為患的奠基現場,鬧鬧哄哄一片。多少年了羊腦圩鄉還沒像現在這般熱鬧過,鄉親們像看大戲似的圍在主席臺前,昂著腦瓜睜大雙眼瞧著臺上。
臺上鋪著一塊碩大的紅布,洋溢著喜氣。除開縣委書記程求發還沒列席外,縣委機關主要領導都坐在主席臺前,優哉游哉喝著茶。
只有一副愁容的倪大猛,見程求發沒出現在主席臺上,自然未敢入席落座,勾著身子站在臺上一側,不停地撥打著電話。
臺下的記者和攝像可不管那么多了,照樣端起他們手頭的行頭,對著主席臺上拍拍也對著臺下老百姓拍拍,一幅忙碌的架勢。
倪大猛不時地臺上兜著圈子,不時地抬手看手表,自言自語地埋怨道:這是活見鬼了,10點鐘都到了,程求發依然人影不見!
趙耀庭也抬手瞧瞧手表,10點18分已經到了。他招來薛勇吩咐他先把鞭炮放起來再說。一陣炸裂轟鳴的鞭炮響過后,縣里派來的秧歌隊也歡快地扭動起來,鑼鼓嗩吶一起撒開來演奏著。
臺上4個穿旗袍的禮儀小姐,早已牽好了一條紅色綢帶,縣委書記親自剪彩的儀式就要開始了,記者們也是擺好了架勢,到時候可得搶個頭條報道的鏡頭!
趙耀庭早就沉不住氣了,連擺在面前的茶水也沒端上喝一口。他強裝鎮定如坐針氈地坐了一會,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加難看,心頭卻在狠狠地斥責著程求發,居然公開撇開一縣之長,真是太張狂了!
主席臺下嗡嗡嗡低聲議論起來,趙耀庭越聽越覺得憋屈難受、難堪,索性一甩手將屁股朝上一抬,頭也不顧地,扭胯大步走下了主席臺,撇開剩下來的領導坐在那里,面面相覷而左顧右盼。
倪大猛只得干咳幾聲,無奈宣布取消了儀式,說開工等擇黃道吉日再定。一個好端端喜滋滋的熱鬧場面,莫名其妙地云消霧散了。
臺商侯老板見此更是火冒三丈,拿腳狠狠一跺地,聲言回去就撤資不干了。倪大猛忙上前一把摟住侯老板,說用最禮遇的鄉俗酒宴款待他,總算把侯老板冒出的火氣給澆滅了。
幾天后的一個深夜,倪大猛在度假村陪完候老板,回家洗洗準備睡覺了,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嘀哩嘀哩”響起鈴聲。
他走過去抓起來一聽,傳出的竟是程求發顫抖的聲音,大猛,快來救我,快……倪大猛聽得嚇出了一身冷汗,猛地鼓足勇氣,沖著手機大聲叫喊起來。
可是傳回來的是一串蒼白無力的電話空音,接著突然戛然而止。
程求發真還是遭人綁架了!倪大猛再也不敢耽擱,立即打電話報了警。警察上門后查看來電顯示,是來自東莞的黃姜鎮社區。
領頭的警察當即報告了上級,公安分局副局雷杰安指示說,我馬上跟東莞警方聯系,請求他們關注黃姜鎮。同時請倪大猛書記予以配合,由我帶隊加派一名警員,買到最早的火車票就出發。
火車出發約莫3小時后,黃姜鎮派出所給雷杰安發來了信息。查明手機用戶叫鄭詠清,是“弘旺”養殖場場長,從事養殖快2年多。是個養殖大戶,沒發現他任何過錯記錄,是個口碑極好的人。
雷杰安一行人馬不停蹄趕到了黃姜鎮,剛走進派出所就被所長帶著驅車趕往郊區“弘旺”養殖場。眼前是一排排整潔的養殖大棚。挨個查看養殖大棚,一覽無余不見人。在最后一座大棚里,一臺粉粹機正發出嘈雜的聲音,一個身穿藍色圍裙的男子站在機器前。雷杰安連忙走過去打招呼,鄭老板,好忙啊!鄭詠清見了一行人,不覺大為奇怪,不由問道,你們是有什么業務嗎?雷杰安微笑地跟他握了手,說,我想先知道您的手機號碼哩。鄭詠清瞧了瞧一行人就說,我看你們找我是另外有事吧。我的諾基亞手機被我的老同學才借走不久,號碼是19276926927。你們現在可以撥這個號跟他聯系。
雷杰安不覺疑惑地問,鄭老板,你老同學干嘛找你借手機呢?鄭詠清關掉了吵鬧的粉粹機,回答說,我跟他怕有10年沒見了,他找到我面前來,說到這里辦要緊事,手機在路上一下被小偷扒走了。
倪大猛驚訝地問道:鄭老板,你說的老同學,是不是程求發啊?鄭詠清點點頭說道,對的,是我高中的同學,聽說他當上了宿縣縣委書記,怎么他出事了?程求發當時只了解了他辦養殖場的經過。這個經過雖然多少有點波折,但大體上還算是順利的。市里和鎮上的部門領導還是很支持的,還上門考察過,算是辦得還比較成功的。
雷杰安趕忙追問道,程求發大約在哪里,你知道嗎?鄭詠清的回答讓他感到事態更復雜化了。鄭詠清帶著歉意告知說,程求發昨天中午沒來得及和他吃餐飯,就匆匆離開了養殖場。按照一般行程速度照說應該是回到宿縣了。也是湊巧,當時一個代理商正好打來電話,約了地方跟我談一筆業務,一時無暇顧及送老同學去火車站了。
問題出現了突轉跡象!雷杰安吩咐倪大猛撥打鄭詠清的手機號,傳出來的聲音依然是用戶已關機。一個重大的疑問升騰在倪大猛腦海:程求發為什么突然丟下重要的奠基儀式而不顧,瞞住所有人悄悄跑到跨省的鄭詠清這里來呢?他丟大抓小這樣做究竟為了什么?
雷杰安也抓住疑問就問,鄭老板,程求發不辭辛勞跑到你這里,究竟談了些什么內容啊?鄭詠清并沒及時回答他的提問,而是急著問程求發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險?倪大猛皺著眉頭接過話頭說,我半夜里接到了老程的求救電話,可是沒說完就掛掉再打不通了。沒曾想鄭詠清一聽這句話,臉色大變說,不好!一定是他們要殺人滅口!一行人聽了這說辭,不由緊張起來,不禁問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鄭詠清面色不安地沉默了一會,走出去喊來一個飼養員,當面吩咐了幾句。接著,他態度堅決地對雷杰安說,警察同志,顧不得那些了,我這就帶你們去一個地方,說不定到時候就會明白問題的。
雷杰安一行人雖說疑慮重重,但眼前一時別無良策,只得跟隨著鄭詠清一起坐車向郊外南邊奔去。車子轉了5個彎后,就在一片荒漠之地停了下來。下得車走過去朝前看去,眼前出現了一道帶刺的鐵絲網,鐵絲網圍著了幾座破爛不堪的廠房,下面是寸草不生的土地,一大灘辯不明顏色的污水,不斷散發出一股惡心難聞的異味。
雷杰安一行人不敢靠近了,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由問道,鄭老板,程書記是來過這里嗎?到現在還能找到什么呢?倒是倪大猛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覺轉過臉來,盯著鄭詠清出聲問道,鄭老板,這地方難道是侯老板曾經辦的化工廠嗎?怎么現在破敗成了這樣子?
鄭詠清沉下了臉色,點點頭答道,倪書記果然看出問題了,這里就是侯老板原先辦廠子的地方。只辦了1年,前年就被本市的環保部門給堅決取締了。聽老同學說如今要到你們宿縣重新開張了。
倪大猛聽得大為驚訝,尷尬地瞧了一眼雷杰安說,是到我們縣里開始投建了。可侯老板提供的項目數據符合環保指標的要求,得到了市級環保部門的認可呀,這才決定到我們縣的郊區開辦建廠的。
鄭詠清也不顧及臉面了,露出一絲嘲諷的神色說,當初到這里開工投建的時候,也是經環保部門論證合格的,弄得我和幾家養殖戶場無奈何搬遷。后來從省環保廳得知,那套數據都是侯老板請人偽造的。雖然假模假樣關停了一陣,實際還在背地地加速運轉。最后激起了周圍老百姓一致憤怒,告到了市人大開會時才被徹底取締。
倪大猛現在才恍然大悟,這次程求發突然失蹤,原來是為著調查此事而來的。那么,程求發現在究竟怎么樣啦?如果真遭遇了不測的話,那他的處境該十分兇險了!他把不安的目光投向了雷杰安。
雷杰安也對視了倪大猛一眼,說,事情的來龍去脈基本摸清了,這件事的根源在于這侯老板。所以我嚴重懷疑,程書記多半在候老板的人手里!倪大猛連連點頭認可,接著拿手機打電話給助理薛勇。
薛勇,你觀察了侯老板沒有?他的情況咋樣?
這侯老板啊,從程書記失蹤了后,難得見到他的人影。要不就是夜間形影單只的,行跡十分可疑。薛勇說話的語氣透出不安。
那你繼續盯住他,一旦發現他情況異常,速打我的電話!
沒發現新的線索。倪大猛便對雷杰安說,那收兵回朝算了。
倪大猛一回到縣政府機關,不知道侯老板怎么就曉得了消息。他迫不及待找上門來,沙發也不去坐,站在那里,氣沖沖地要求縣政府迅速履行投資合同,讓他的“吉象”化工廠立即破土動工。不然的話,他立即撤回2億資金,鄉政府要賠償違約損失費1千萬元!
次日的上午時分,倪大猛連水沒顧得上喝,就被侯老板催著談開工的具體安排,還說慶典儀式就取消了。倪大猛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他不由愣怔了一下。抓起手機接上一聽,萬萬沒想到的是,傳來的竟然是程求發的聲音。
程求發堅定地告訴倪大猛,化工廠的事已經徹底調查清楚了,一切等他回來再做最后定奪。倪大猛聽得頓時發蒙,也只好先答應下來再說。
電話是通過鄭詠清的手機打來的。倪大猛急著問他現在怎么樣啦?程求發說他現在沒問題,估計明天上午就可回到縣城。倪大猛稍稍放了點心,故意要侯老板去買鞭炮,說開工動土搞喜慶點。侯老板只好先忍著,跑出去買鞭炮了。
鄭詠清接下來電話里告訴說,程求發前幾天遭遇了一次突發的襲擊,幸好反應快無大礙,上藥包扎就行了,暫且在診所治療。當地警方追查到了肇事人的線索,實行抓捕后,目前在審問中。
打完了電話,倪大猛坐下來喝口水,侯老板高興地提著一大掛鞭炮進來了。他放下了鞭炮看著倪大猛,著慌地問道,倪書記,咋樣那個?拍板了吧?倪大猛拍拍侯老板的肩頭說,侯老板,好消息來了!程書記明天上午就回縣了。開工動土的事,等他回來再決定吧。侯老板聽了尷尬到了極點,生氣地拍桌子說,還拖個啥勁啊?倪大猛故意說,程求發畢竟是父母官,往后,他照應你的地方還多著,你還得順著他來。等一天也沒事嘛。
候老板總算被支開了,倪大猛急忙來到趙耀庭的辦公室。趙耀庭聽了他的匯報,臉色難看,語氣生硬地說,看看,這就是缺乏組織紀律的后果!無端消耗公共資源不算,還影響了整個縣的經濟!
然而,到了次日下午,趙耀庭并沒見到程求發露面。他黑沉著臉坐在皮椅上,一個勁地抽悶煙。薛勇慌張地跑來說匯報,程求發出宿縣車站后被一輛摩托撞上了,正在縣醫院里急救病室搶救治!
倪大猛急忙趕往縣城醫院,在醫院見到頭部綁著繃帶的程求發時,他的眼睛忍不住發酸,嗓門也像被塞了污泥。程求發處于緊閉雙眼,臉上毫無表情,使得車禍現場如墜云霧之中。
倪大猛站在病床前揣測了一番,似乎猜測到了什么,又似乎一點也不清楚。他上前安慰了嫂夫人幾句,送上帶來的水果,然后夜間返回了家里。
次日,倪大猛頭昏腦漲上班,市委秘書長打來了電話,說招商項目得抓緊跟進。秘書長還指示說,鑒于程求發目前處于救治狀態,市委臨時安排趙耀庭代理縣委書記。倪大猛得知后自然完全聽他調遣,肩上的擔子似乎輕了不少。在鄭詠清那里看到的慘淡景象,免不了讓人擔心受怕。倪大猛強烈感覺到,這個招商項目內中大有名堂,并非是事先所想象的那么簡單。難怪程求發率先來從中發難了。
可這引資投建項目是趙耀庭全力引來的,他表面裝得好像很民主,而實際上喜歡搞大權獨攬。面對這樣的局面,不要說程求發書記如履薄冰,他倪大猛又能格外說什么呢?能做的就是拖延項目的開工,到了眼下這地步,單靠他獨立支撐,逆水行舟哪能撐得住啊?
再次發布開工的儀式,在雞公嶺下緊張有序舉行了。這次取消了那樣轟轟烈烈的場合,僅僅燃放了一些鞭炮。趙耀庭親自發表了慷慨激昂的講話,侯老板也要發表答謝詞,一切按照預定計劃走著。老百姓饒有興趣地瞧著臺上面,誰也沒注意到3輛警車開進了會場。待發現他們停在主席臺側邊時,老百姓還以為是來維持會場秩序的。
從警車走出來4 個公安干警,大步徑直走上臺去。侯老板正在即興發揮口才,根本沒有搭理出現的警察。一個警官大步走到他面前說,侯老板,別耍口水了,請馬上跟我們走一趟。侯老板猛地回頭一看,臉色蒼白如雪,呆愣了不動,由兩個警察上前扭走了他。老百姓乍始瞧得這樣突變的情景,頓時覺得神秘莫測而又驚詫不已。
勢頭來得如此不堪,趙耀庭見了這個情景,本想站起來裝腔作勢指令一句,但身上卻已被汗水洇濕了一片。他只好故作鎮定強撐顏面,坐在那里裝模作樣咳嗽幾聲,又不停地打火抽煙噴著煙霧。他掩藏的內心里,早就慌亂地敲起了緊鑼密鼓,額頭冒出來了細汗。他再次顧不得開工儀式了,故意按著胸口,匆匆地離開了整個會場。
倪大猛正舉棋不定,手足無措。轉眼瞧見趙耀庭急匆匆離開,顧不上正式宣布儀式結束,隨便劃了個手勢,喊了一聲閉幕也走了。
其實,他已隱約窺視出了隱秘。不過,他沒料到變化來得這么迅猛。這時揣在西裝衣袋的手機響了。倪大猛疑惑不解接聽,道是程求發有力的聲音。倪大猛高興地說:程書記,你總算醒過來了啊!
程求發對倪大猛說,大猛啊,我早醒過來了。頭部只一點小傷,主要傷到了腰部,有點淤血,很快就會好的。你放心吧!機關里的事全拜托你了!真辛苦勞累你了!我把獨自去東浣的原因說一說吧。
在上次舉行剪彩儀式之前,我突然接到了老同學的電話,說侯老板辦的化工廠早被端掉了。事關機密,我來不及打招呼。再說,有趙耀庭擺在那里,并不會點頭支持。我只好違背紀律跑去調查那件事,為了避免路上的牽連,關閉了自己的手機,而借了鄭詠清的。
程求發確實被人陷害了,關在一間廢棄車間里。當地警方接到報案,迅速制定了解救方案,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程求發解救出來,只是犯罪分子聞風逃跑了。程求發急于返回去,搭上了火車。出了本縣火車站后,搭長途公交車被一輛摩托撞了。那輛摩托斜刺里沖過來,撞上分道口上的程求發。時間如此對接,顯然是有人預謀的。
警方追蹤肇事車的逃逸軌跡,很快鎖定了肇事者。肇事者被捕后,禁不起再三折騰,交代了背后的操縱者。肇事者有過失犯罪的前科,被判決后不甘心服罪。出獄后被所謂大哥拉攏,重新走上犯罪道路。而這個大哥便是被侯老板收買的人,是黑道小團伙一份子。
警方不由分說拘走了侯老板,他交代說,自己給了縣長一大筆錢開路。接下來趙耀庭很快被起訴了,檢察院的指控在迎接著他。
程求發回到縣委機關了,走進機關大院的時候,正是陽光格外燦爛。他自然持續了原工作,帶傷主持了新的招商會,鄉鎮的領導全到齊了。倪大猛按照會議要求,通告了首次招商失誤的經歷。
程求發做了總結性發言,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話,一句相當客觀的話:各位同志們,招商引資固然是頭等大事,但一定要保持頭腦清醒,決不能急病亂投醫。否則將是后果難料!我也不說什么大話,真做實干才行。不過,市委已擬定同意在宿縣上建材新項目!
會場上頓時響起了一片熱烈奔放的掌聲……
作者簡介:寫作者:陳文赤 網名:沉語落言等 湖南省臨澧人。株洲南車集團分公司退休,荷塘區文聯作協會員。80年代參加“全國職工文學創作講座”函授培訓。90年代參加《株洲日報》副刊培訓班,發表小說散文數十篇。獲“陀螺文學網”賽事優秀獎。“西部文學論壇”小說、故事精品數篇。獲“墨舞紅塵文學網”六周年賽事,小說2等獎。“中財論壇”小說散文精品與計酬作品數十篇。株洲市荷塘區文聯“清風”文學賽事2等獎,區文聯作協公眾號發短篇小說數十篇。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