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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 峰

 

禾子是我的朋友，為人親和，善良，與我相處莫逆。他境遇不佳，三十幾歲就離異，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的壓力讓他現出了一絲老態。我很同情他，經常想辦法在工作和生活上照顧他。他見我也是萬分的感激和客氣。一晃就是十余年，他在科級的位置上徘徊著。生活也沒有發生什么變化。

后來，禾子的孩子考上了一個不錯的大學，畢業分配到了一個不錯的單位。家里沒有了負擔，他的工作熱情就高漲了起來。去年，單位換了領導班子，禾子踏實的工作作風和突出的工作能力受到了新領導的賞識。不久禾子被提拔，上了副處級的臺階，還在一個處級單位主持了工作。我打心眼里高興，為了表達我的心情，我為他擺了幾場飯局。

當了領導，禾子的工作好像一下子忙了起來，我們見面的機會就少了。幾次碰到他，他也是急匆匆打個招呼，好像有許多話要說，但苦于沒有時間。一次我去找他，他正好有一個飯局，便帶我一起去了。酒喝得很盡興。高興之余，我就講了我們以前的事情，飯桌上的人，聽完我講的事情，好像對禾子生出了幾分同情。

再后來，禾子見了我，便拍拍我的肩膀說，兄弟，忙啊。有一天，我實在無聊，想找個朋友出去搓一頓，解解悶。想來想去，便想到了禾子。于是給禾子打了電話。禾子說，我晚上有一個重要的飯局，陪幾個重要的領導。有時間我請你，今天就對不起兄弟了。

禾子好像一直很忙，我們見面的機會越來越少。幾次見到他，他便拍著我的肩膀說，兄弟，有什么事需要幫忙就說話。我望著他的目光，似乎一下子生疏了許多。

幾年過去了，禾子調到了一個重要單位當了領導。我一時沖動便給禾子打通了電話，表明了我想祝賀他高升的意思。禾子卻說，我們的關系還需要這么俗套嗎？有什么事需要幫忙，盡管說。

放下電話，我開始想，我有什么事情需要禾子幫忙呢？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什么事情。禾子現在的單位在市中心，家也搬到單位附近了。我要去看他，還要走很遠的路。再者，他那么忙，我就別給他添麻煩了。

一晃又是幾年，我沒有接到禾子的電話。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便撥了禾子的電話。沒想到，電話里的錄音卻告訴我：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我很想禾子。因為他是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