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圖為2003年孟秋著名詩人葉延濱(左一)、林莽(右一)、穆石(左二)等詩人障日山采風。
奏響心靈的獨韻
——穆石詩歌作品印象
作者:林莽
——穆石詩歌作品印象
作者:林莽
文學創作既是享受,也是極其痛苦的工作。詩歌創作尤為獨特,她是語言的高度凝練、涵概和審美。選擇了這條路等同于接受常人難以忍受的寂寞,和時下世俗的冷眼。詩歌不等同通俗歌曲,流行音樂,她是極少數人完成的事業。
穆石的詩歌作品讀之不多,但是,從他的幾次詩歌沙龍朗讀的作品及其過去發表的作品可以略窺一斑。他的作品大致可分為以下幾種傾向。
八十年代初期,穆石的早期作品主要以一種青年人的激情和志向作為作品的主脈絡。如詩作《竹葉梅》,竹的青翠傲骨/梅的苦寒冰心/多想面臨朔風/卻置身溫室盆中。字語透出一種質樸,也顯露出一個年輕人對事業的迷惘。同時期還有《迎春花》,朗誦詩《我吹熄了第十九根燭光》,清麗的語言是對人生、事業執著的追求。
進入到八十年末期,九十年初期,也許是生活的閱歷和社會的磨練,穆石的詩風有了較大轉變和長足的進展,其詩歌也日臻走向成熟。他的詩歌作品關注著社會的變革。凝重與象征意識,婉約與熾熱的抒情情愫構成其作品的主體審美。如詩歌《黃土地》,沙啞的喉音里溢著血漿/廣袤的脊梁上掮著桑蒼/黑色的猛獸吞噬著骨髓/在那方,滋孕著大禹的兒郎……
再如《春天的十四行》,春天,你是早雁劃起的哨音/你是黃昏下飄遙的柳絮/你是白鵝紅掌下撥動的浮冰/你還是那鐵犁翻動著的寄語/春天,風兒是誘人的面紗/雨兒是訴不完的話語/柳鳴是情人綿綿的對答/你還是葉莢上眨動的凝眸……
這個時代作品,穆石似乎吸收西方詩人如葉芝、艾略特、惠特曼和龐德的某些意象于他的作品中,可以隱約而見。其愛情詩又大量吸收了古詩詞中李煜、柳永和晏殊的一些語境;現代詩人中,吸收了戴望舒、李金發和朱湘等著名詩人抒情婉約的筆觸;當代詩人中舒婷、北島和顧城等詩人對其詩風成熟也起到相當大的作用力。總之,這個時期是穆石詩歌創作的饕餮時代。面對紛雜的詩歌流派,他選擇的是默默地吸收,縱情的關注,等待著其詩歌創作獨特風格的到來。
可謂是“有意栽花花不活,無意插柳柳成蔭”,無奈的等待,刻意的追求,沒能使其在詩歌創作中產生奪目的波瀾。但是,穆石散文詩的創作卻使其迎刃有余,四處開花。
也許是散文詩這種介于散文和詩歌的獨特體裁,更能夠體悟穆石的情感思維和心靈的獨白。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期,穆石散文詩作品對自然景物的描寫可謂是既有空靈細膩,也存在情景交融。他截取了生活中一幕幕全息立體的景象,如《白洋淀》、《菊殤》和《窗外,那片火炬林》等作品成為這個時期的代表作品。《白洋淀》順暢空靈的語言,“晚風喘著微弱的氣息,輕拂著茸茸的葦絮。葦絮則悠然的搔弄著身軀,相互摩裟著,款著松軟的裙擺,低噓著悠長的口哨……”;《菊殤》中,“一彎扁月仿佛是泛起的小舟,撩潑著殘云,披掛著朦朧的蓑笠,裸著尖尖的小虎牙,清清光暈飛濺著……”;再如《窗外,那片火炬林》,“秋水明澈,那可是秋的眼?秋的夢?風嗖嗖,那白晝浮游的冷月,仿佛如飄蕩的燈籠,我的心亦若那破碎的月輪……”
二十世紀末期,穆石的文學創作進入停頓狀態,很長時間,穆石幾乎沒有任何詩歌作品問世。這個時期,他以新聞記者的目光,關注著現實生活中的新聞事件和新聞人物的命運。也許是理性思維擱置了文學的靈性,他寫了大量人物通訊和報告文學刊發在國內有影響的報刊上。
進入二十一世紀,也許是工作關系和社會環境的催化,穆石心靈的底蘊——詩歌和散文詩創作的八音盒重新開啟了。
穆石大量豐富厚實生活的積淀,其文學藝術創作的沉默是為了等待對藝術的升華和再造。成為他厚積薄發的源泉。其詩歌、散文詩作品更加關注生活,關注社會的變革。如詩歌作品,《滾石之夜》、《南湖》、《木魚鼓石》《秦淮河》和《魚化石》、《比丘尼》等。他以對生活、生命的摯愛解讀世間的變革;他以對未來的憧憬,宣泄著與大自然抗爭的精神。
穆石的詩歌創作還不夠完美,諸如語句的推敲,意象的拓展和詩歌的音樂性、節奏感等尚需要提高和完善,但我們深信他對詩歌創作堅韌無悔的追求,一定能夠寫出無愧于這個時代的佳作!
心靈的創造是源自生活的獨韻。
作者簡介
林莽,當代著名詩人,中國詩歌協會理事、北京作協理事。1969年開始詩歌創作,“白洋淀詩歌群落” 主要代表人物。著有《我流過這片土地》、《林莽詩選》、《永恒的瞬間》、《穿透歲月的光芒》 、隨筆集《時光瞬間成為以往》等多部詩文集。主編出版有《中華詩歌百年精華》、《中國知青詩抄》等多部詩歌作品集。 現為《詩探索》編委、作品卷主編;《詩刊》編委等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