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創作出“抗疫”好詩
作者:王美春
作者:王美春
2020年農歷年春節前夕,一場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襲擊了武漢,疫情迅即蔓延至全國。在武漢與全國各地共同抗擊此次疫情的過程中,詩人與非詩人們同行動,創作了眾多的“抗疫”之詩。在汶川地震詩歌熱潮之后,全國又形成了“抗疫”的詩歌熱潮。對此,我的看法是,“抗疫”,需要好詩,詩人應在創作出“抗疫”好詩方面下工夫。“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白居易:《與元九書》)是中國詩歌的現實主義傳統,也是新的時代對詩人在場、詩歌在場的要求,中國詩歌理論與實踐已證明了詩歌佳作所具有的積極作用。故而,問題不在該不該寫,而在如何于“抗疫”之時創作出“抗疫”好詩。在閱讀了國內的一些“抗疫”詩作之后,我感覺到,要在“抗疫”之時創作出“抗疫”好詩,作者至少要圍繞助力“抗疫”在“三個結合”上做文章。
一、將反映“抗疫”進程與助力“抗疫”相結合
“抗疫”之詩,是伴隨著“抗疫”進程而不斷出現的,正如當年的汶川地震詩歌創作一樣。這是一種特殊的詩創作,與平時的詩創作同中有異。因此,在“抗疫”之時創作“抗疫”之詩,除了必須遵循詩創作的一般規律之外,作者還應把握其“異”,獨特的要求。這種獨特的要求,頗為重要的一點便是將反映“抗疫”進程與助力“抗疫”相結合。這也是詩人在場、詩歌在場的一種具體要求。
顯然,要在“抗疫”之時創作出“抗疫”好詩,就需要在兩個方面同時發力:一方面讓詩在反映“抗疫”進程時,能及時將“抗疫”進程中的感動作者、讀者的人物、事件再現出來,讓詩成為歷史的見證;另一方面讓詩具有激勵作用,能助力“抗疫”。這就要求作者在創作“抗疫”之詩時至少做到“四要四不要”。
一是要“為情而造詩”,不要“為詩而造情”。詩,是作者情感的結晶。唐代大詩人白居易云:“感人心者,莫先乎情”(《與元九書》)。而詩要以“情”來“感人心者”,這“情”必須是真摯的情感,又是強烈的情感。故而,作者在創作“抗疫”之詩時,要有感而發,“為情而造詩”,不要“為詩而造情”,而且要讓真摯的情感強烈些再強烈些,如此,方有可能創作出好詩,引起人們的共鳴,助力“抗疫”。著名詩人吉狄馬加的詩《死神與我們的速度誰更快——獻給抗擊新冠肺炎的所有人》在這方面提供了有力的佐證。我們不妨來看其中的一些詩行:“當自己成為大家,當眾人關注最弱小的生命,/一個人的聲音的背后是一個民族的聲音,而從一個人/聲音的內部卻又能聽見無數人的聲音。/是的,我已經真切地看見了,我們與死神的賽跑/已經到了最后的沖刺,相差的距離越來越近,/這是最艱難的時候,唯有堅持才能成為最后的英雄。/相信吧!我們會勝利!中國會勝利!人類會勝利!/因為這場生與死的競賽相差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這些詩行形象地表達了“自己”與“大家”融為一體,堅持與死神賽跑,“我們”“中國”“人類”必定贏得勝利的堅定信念,系“為情而造詩”,而且感情真摯強烈,因而能打動讀者的心靈,助力“抗疫”。
二是要典型性,不要大而空。此次疫情起于武漢,迅即蔓延至全國,范圍廣,“抗疫”的進程也頗為復雜。若非大手筆,在創作“抗疫”之詩時,則盡量不要在一首詩中面面俱到、反映整個“抗疫”進程,而不妨選擇“抗疫”進程中的具有典型性的人物、場景來反映“抗疫”進程的某個側面,以小見大,避免大而空。著名詩人車延高的詩《一個超負荷的群體》,集中寫奮戰在“抗疫”一線的醫護人員這個“超負荷的群體”,抒發其贊美之情:“真的要謝謝你們/你們以自己超負荷的負載在為人們做心理減壓/你們耗竭自己有限的能量在為自己熱愛的生活增加能量/你們讓我看見責任和使命的重量”。顯然,此詩反映“抗疫”進程,選擇了具有典型性的醫護人員這個“超負荷的群體”,避免了大而空,詩的感染力也強,能助力“抗疫”。這就頗能說明問題。
三是要將反映“抗疫”進程與助力“抗疫”相結合,不要停留在反映層面。反映“抗疫”進程,不要停留在反映層面,而要將反映“抗疫”進程與助力“抗疫”相結合,讓詩能對“抗疫”產生積極作用。“抗疫”的每一個節點,都是進程,作者可以根據抒發情感、表達思想等的需要進行取舍,加以反映,以此藝術地見證歷史,使詩具有史料價值。而詩助力“抗疫”可以體現在諸多方面:向因病逝世者、向為“抗疫”獻出生命的可敬的人致哀,體現對生命的敬重,讓人們能化悲痛為力量,這是助力“抗疫”;給患者以精神鼓勵,體現人文關懷,讓患者有勇氣與病魔作斗爭,這是助力“抗疫”;謳歌“抗疫”中的英雄、贊頌奮戰在“抗疫”一線的醫護人員、志愿者等人的拼搏精神、獻身精神,敬業的醫學專家的科學態度、攻關精神等,表達奪取“抗疫”勝利的堅定信念等,這也是助力“抗疫”;稱頌“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眾志成城“抗疫”的團結精神、民族精神,贊美在“抗疫”進程中顯現出來的中國速度、中國力量、中國奇跡,展現中國共產黨的核心領導作用、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等等,這更是助力“抗疫”。當然,鞭笞“抗疫”進程中出現的不良現象,讓人們從中汲取教訓,更好地“抗疫”,也可以視之為助力“抗疫”。要創作出“抗疫”好詩,反映“抗疫”進程很重要,助力“抗疫”很重要,能將反映“抗疫”進程與助力“抗疫”結合得好也很重要。事實表明,能將反映“抗疫”進程與助力“抗疫”結合得好的詩往往是好詩。中國作協會員劉漢俊的詩《武漢,生命在呼喚》便是這樣的好詩。此詩感情真摯強烈,圍繞“武漢,生命在呼喚”構思,從“我不想倒下”寫到“你不能倒下”,再寫到“你不會倒下”,突出了武漢告急,“北京的聲音溫暖凝重,/字字滾燙,句句千鈞,/中南海的燈光徹夜不眠,/聚焦武漢,照射全國,/傳達的是意志,傳導的是溫度,傳遞的是信心”,形象地反映了全國馳援武漢的動人場面,“抗疫”進程,表達了人們奪取“抗疫”勝利的堅定信念:“悲愴里的中國發出生命的呼喚,/口罩里的中國發出抗爭的吶喊,/淚水里的中國揚起生命的風帆!/相信春天,相信中國,/再創奇跡,再寫史詩。/走過去,生命像花兒一樣開放,/走下去,天上太陽正晴!”如此形象地反映“抗疫”進程、抒發真摯強烈情感的佳作,感染力強,對當前的“抗疫”能起到很好的激勵作用。這應該能說明問題。
四是要助力“抗疫”,不要給“抗疫”添亂。“抗疫”之詩,要反映“抗疫”進程,并且能助力“抗疫”,方有存在的價值。否則,也就失去了創作“抗疫”之詩的意義。至少詩人不能讓自己所創作的詩給“抗疫”添亂。之前,有詩人的“抗疫”之詩受到人們的質疑,就在于其詩創作在情感表達、語言運用等方面出了一些問題,其詩未能給“抗疫”助力,而有給“抗疫”添亂之嫌疑。
二、將提升詩的藝術價值與助力“抗疫”相結合
在“抗疫”之時創作出來的“抗疫”好詩,除了要將反映“抗疫”進程與助力“抗疫”相結合,還要將提升詩的藝術價值與助力“抗疫”相結合。詩的藝術價值是詩的價值評價的重要標準之一。二者成正比,藝術價值越大則詩的價值越大。藝術價值大的“抗疫”好詩,既能助力“抗疫”,又能讓人感受到藝術美。沒有什么藝術價值的“抗疫”之詩往往是標語化、口號化了的,很難讓人感受到藝術美,而在助力“抗疫”上或許還不如某些情感強烈、旗幟鮮明的標語、口號。
提升詩的藝術價值,至關重要的是要在強化詩意上做文章。有的評論家不贊同在“抗疫”之時創作“抗疫”之詩,主要是針對那些毫無詩意之作而言的。其實,無論要創作出何種題材的好詩,都必須強化詩意,避免標語化、口號化。“抗疫”屬于一種題材,自然其詩的創作也不例外。強化詩意的手段較多,涉及意象經營、想象展開、謀篇布局、角度選擇、語言運用等。限于篇幅,這里僅強調如下三點:
一是以營造新穎別致的意象強化詩意。新穎別致的意象,是強化詩意的重要手段之一,也是構成真正的詩、詩之佳作的重要元素。著名詩人黃亞洲的詩《今夜,讓我的心跟隨你們去武漢》與沙克的詩《打門的迎春花》便在這方面提供了有力的佐證。前者,營造了一些新穎別致的意象,如“你們把自己的性命,與紅十字符號/整整齊齊,收拾在了一起”“……你們在第一時間,就聽見了武漢的哭泣/也在第一時間,用寫決心書的筆/接通了/自己的血管”等,從而形象地表達了異地的醫護人員崇高的使命感、獻身精神,醫護人員與武漢疫區人民心連心,醫護人員出征疫區的堅強決心,強化了詩意,增強了藝術感染力,因而能引起讀者的共鳴。后者,以“迎春花”為主意象,圍繞此主意象營造了一系列新穎別致的分意象:平常而不尋常的“口罩”,反映復雜心理的“眼神”,“太多的床喊累/承接無主的枕頭的傷悲”中的“太多的床”與“無主的枕頭”,“久閉的門睡夠了不想睡的覺”,“夢見迎春花開”的“夢”,還有那些“機器人”“發動機”,等等。而作為主意象的“迎春花”本身就新穎別致,這從起初的“迎春花咽下吐沫……憋著/黯黃著臉,不敢吐”與后來的“迎春花憋不住才情/挨戶打門,唱起‘生活多美好啊’的歌”可窺見一斑。這些新穎別致的意象的組合,形象而含蓄地反映了此次疫情的嚴重程度,寄寓了詩人對被病魔奪去生命的同胞的哀悼之情,藝術地展現了居家隔離阻止疫情蔓延的情形,人們的無聊與無奈,以及對早日戰勝疫情的渴望,還有“抗疫”迎來勝利的曙光,等等。一言以蔽之,正是新穎別致的意象的組合將詩人情感的抒發、思想的表達與反映“抗疫”進程、描繪“抗疫”的人們的心理等有機結合,強化了詩意,提升了詩的藝術價值,當然,也能助力“抗疫”。
二是以想象展開的新奇化強化詩意。新奇化,主要包括新穎、奇特等要素。所謂想象新穎,就是指想象展開是新鮮的,是獨創而獨特的,是人無我有的,而不是重復自己與他人的想象,不是因循守舊的,也無“似曾相識燕歸來”之感。所謂想象奇特,就是想象展開是奇異、特別的,與平庸無緣,與一般化明顯有別。以想象展開的新奇化可以讓“抗疫”之詩強化詩意,打動人的心靈,讓人感受到藝術美。著名詩人王久辛的詩《這些高尚的人——寫給奔赴武漢抗新冠肺炎的戰友》便是以想象展開的新奇化強化詩意的佳作。如其中的詩行:“我希望我的字句/能夠成為他們的戰友/而我的心眺,能夠/和他們一起與病毒對壘”“我敬仰他們,假若/我今生能夠,與這些/高尚的人們一起,并肩戰斗/哪怕成為他們剛戴上的口罩/才喂給感染者的一粒藥丸/或注射給發燒病人的一劑針液/我就是幸福的,如果這些/都統統不能,甚至不能/成為這些勇士的助手/那么,就讓我們成為/防疫止災的志愿者吧,首先/把自己管理好,而后/從一點一滴的小事上做起/像這些高尚的人/嚴于律己那樣/徹底清除身上和身邊/所有病毒可能的孽生之土……”這些詩行,感情真摯強烈,想象展開于尋常中見新奇,藝術地表達了“我”與“高尚的人”——奔赴武漢抗新冠肺炎的戰友并肩作戰抗擊疫情的心愿,富有詩意,動人心弦,能讓人感受到藝術美,也能助力“抗疫”。詩人呂傳友的詩《看到鐘南山院士流淚》,寫84歲的鐘南山院士“面對新冠病毒肆虐”而情不自禁地流淚,其中的詩行“這次淚水/揮灑到這塊土地的每個角落/84歲老人的淚水是全民的84消毒液/清洗帶有病菌的人”,借助于新穎的比喻、恰當的夸張,讓想象展開新奇化,強化了詩意,讓鐘南山院士的形象鮮明突出,而且耐人回味,當然,也能助力“抗疫”。由此可見,以想象展開的新奇化可以強化詩意,提升詩的藝術價值,也能助力“抗疫”。
三是以與眾不同的謀篇布局強化詩意。謀篇布局的與眾不同,實際上體現的是構思的獨特、巧妙,也是強化詩意、突現詩的藝術個性的有效手段。著名詩人李皓的《我想坐車再去一趟武漢》與著名詩歌史料家、詩人姜紅偉的《空城計》便屬于這方面的好詩。前者,以反復吟詠“我想坐車再去一趟武漢/就像我從來沒有去過一樣”來謀篇布局,真切地表達了詩人對與眾不同的武漢的留戀,對武漢文友、詩友的思念、支持,也形象地展現了武漢“抗疫”勝利之后的情景:“到那時,我們將那些消了毒的口罩/互相作為禮物,甚至像防疫服那樣/寫上我們平凡的名字,患難時的淚水/寫上真,寫上善,寫上美,寫上/我們生命里大無畏的人格,最純粹的良知/在心里默念一個大寫的名字:武漢!武漢!//我想坐車再去一趟武漢/就像我從來沒有去過一樣”。此詩善于將歷史、現實、未來相聯系,將大處著眼與細處著墨相統一,將敘事與抒情相結合,并將日常語與詩家語相交融,大氣磅礴而不失柔情,謀篇布局與眾不同,藝術個性突出,因而在“抗疫”之詩中獨樹一幟。后者,圍繞“抗疫”中的武漢封城,由肯定(“這是一出空城計”)至否定(“這不是一出空城計”)再至肯定(“其實/ 這還是一出空城計”)謀篇布局,并對立統一于此城之“空”與異地援助之“滿”,還用歷史人物諸葛亮的空城計作襯托,從而巧妙而藝術地再現了武漢人民、全國人民共同“抗疫”的動人場景。顯然,此詩謀篇布局也與眾不同,詩意得到了強化。這兩首詩富有詩意,能讓人感受到藝術美,也能助力“抗疫”。
由此可見,創作“抗疫”好詩,強化了詩意,可以提升詩的藝術價值,讓人感受到藝術美,并能助力“抗疫”。這也是我強調將提升詩的藝術價值與助力“抗疫”相結合創作出“抗疫”好詩的理由。
三、將展現深層次的思考與助力“抗疫”相結合
“抗疫”好詩,除了反映“抗疫”進程,藝術地見證歷史,具有激勵作用,助力“抗疫”,具有較高的藝術價值,讓人感受到藝術美之外,還能展現深層次的思考,發人深省,給人啟迪。也即在將反映“抗疫”進程、提升詩的藝術價值與助力“抗疫”相結合時,還要將展現深層次的思考與助力“抗疫”相結合,讓詩具有思想的深度。
“抗疫”之詩,屬于災害文學的一種樣式。對災害的來源、進程、結局等,科研人員、有關專家要進行科學研究,總結經驗教訓,提出今后的應對之策等。但這并不意味著與詩人無關、與詩無關。恰恰相反,詩人應在詩中對災害的來源、進程、結局等進行形象的反映、反思。有擔當的詩人的成熟之作,在抒發真情實感時往往能形象地表現其思考的深度,讓詩具有深刻的思想,從而讓詩不膚淺。“抗疫”之詩,大都系即興之作,卻并不意味著都缺乏思考的深度。有些詩已經在這方面作了有益的嘗試,如著名詩歌理論家、批評家楊志學《見證》中的詩行:“江城見證了風云之不測/大地見證了生命之無常/大自然聽到了人類的哀嘆/愿人類也能看見自然界的累累創傷”。形象的語言中既有對人生的慨嘆,也有對人與自然關系的哲學思考。如此,作品具有了思想的深度,也能發人深省,給人啟迪。實際上,在詩中對疫情蔓延之因等反思,對應對天災人禍等的深層次的思考等也屬于“抗疫”的另一種助力。這種助力與那些贊頌、提氣等詩的助力可謂殊途同歸。目前,將展現深層次的思考與助力“抗疫”相結合的好詩為數不多。或許在“抗疫”取得全面勝利時能將展現深層次的思考與助力“抗疫”相結合的好詩會多起來。
這里尚需說明的是,上文所述的“三個結合”,實際上是指將反映“抗疫”進程、提升詩的藝術價值、展現深層次的思考與助力“抗疫”相結合,只是為了闡述的方便而分而述之。就一首詩的創作而言,將反映“抗疫”進程、提升詩的藝術價值、展現深層次的思考與助力“抗疫”都結合得好,自然能創作出“抗疫”好詩;而將其中的大部分結合得好,如將反映“抗疫”進程、提升詩的藝術價值與助力“抗疫”結合得好,或者將提升詩的藝術價值、展現深層次的思考與助力“抗疫”結合得好,也可以創作出“抗疫”好詩。其中,助力“抗疫”乃“抗疫”好詩創作的重中之重,提升詩的藝術價值又是其不可或缺的要素。因此,要創作出“抗疫”好詩,不能不在結合上做文章。
總而言之,“抗疫”之時需要好詩。詩人若能將反映“抗疫”進程、提升詩的藝術價值、展現深層次的思考與助力“抗疫”結合得好,則完全有可能創作出“抗疫”好詩。我相信,這次會有一些“抗疫”好詩能流傳下去,讓人們記住。盡管數量不會太多,但這很正常,就是在五萬余首的《全唐詩》與二十五萬余首的《全宋詩》中真正能讓人記住的詩也不在多數。
初稿于2020年2月17日
定稿于2020年3月2日
【作者簡介】
王美春:中國作家協會會員、江蘇省作家協會會員、南通市作家協會第六屆至第八屆理事。文學創作一級。著有《筆落驚風雨——寫詩成功的秘密》《汶川地震詩歌漫談》等文學批評主要是詩歌批評著作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