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閱歷就像一片海洋,既能擊潰一切外敵,又能包納萬物。
詩是個人修養的外顯,是生活閱歷的表現,是對歷史文化的接續傳承,是于一方土地的守候。只有把握好做人的大方向,才能寫出一首首感人心扉的好詩。
在湘楚大地上,有著這樣的一個人,讀他的詩我們能感到寬廣的胸懷,讀他的詩我們能感到悠悠的文脈,讀他的詩能讓我們的生活平添一抹色彩。在洞庭湖邊,有著二十多年記者生涯的湯紅輝,執筆為民,平靜坦然,讀他的《一列火車幸福的開來》,我們能感受到他的那份從容不迫與幸福美好。
《一列火車幸福的開來》
一列火車開進我的清晨
她穿越星辰 穿越寧靜
穿越帶露的花香
穿越人間美好的物事
我想
我們必須重新定義幸福
天是我們的
地是我們的
我和你
都是我們的
如同每一個漫長而短暫的昨夜
如同你翻轉身抱住我
用臉蹭我
以及遞時針25度側臉
壞壞的笑
一列火車穿越青春的底色從北方開來
而我剛好醒來
“一列火車幸福的開進我的清晨/她穿越星辰,穿越寧靜”,這是一列歷經滄桑后淬煉出的幸福的火車,靜謐的開到他的身旁。她還想要穿越燦爛的銀河,漫天的星辰,帶著那一份寧靜,徜徉在詩的家園。
“穿越帶露的花香/穿越人間美好的物事”,他將視覺與嗅覺融合在一起,描繪出了一幅美好的人間景象,接著從個人上升到穿越人間美好的物事,這是他內心的一份寬廣的胸懷。如同海子在《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中寫的“愿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終成眷屬/愿你在塵世獲得幸福”那樣的情懷。
“我們必須重新定義幸福/天是我們的/地是我們的”體現了他對美好的追求,對自然的熱愛。“如同每一個漫長而短暫的昨夜”漫長是因為夜里心事暫無人知,短暫是對時光流逝的慨嘆。
“如同你翻轉身抱住我/用臉蹭我”,從前面的略顯悲傷到現在的一絲溫柔浮于眼前,縱使黑夜與風暴在前方,詩人始終對未來抱有深切的希望。此處,“蹭”字用的十分細膩與貼切,源自對生活的細微關注。
“一列火車穿越青春的底色從北方開來/而我剛好醒來”,大夢初醒,給前文增添了一種安然,夢一般的色彩,更加體驗其美好。
《橘子苦澀》
沿長沙陡嶺一路向北進入夏天
所有橘果在枝頭站立成問天姿勢
有婦人在樹下摘橘
果小如鴨卵 滿臉酸結
問采之何用
答曰入藥
《本草綱目》載:“利氣、化痰、止咳功倍于它藥。”
橘子苦澀卻是良藥
在長沙,它有一個名字叫臭皮柑
一如當年屈原在楚國上層階層心目中形象
而如今
瀏陽河上龍舟號子響徹云霄
有水的地方就有屈原
讀《橘子苦澀》,能夠感受到詩人對生活的深刻感悟與樂觀態度。看到落葉掉落,隨之落淚;看到草木枯萎,隨之傷感。
登高望遠,摘一個橘子細細品嘗。他體會到的是古時人們尋山探藥的艱辛,橘子能夠苦里透甜,他想到的是屈原剛毅的忠骨。這是來自心靈深處的洞悉,對歷史、對楚國的深厚情懷。
《母親的鵝毛被》
鵝毛大雪紛飛,從黃河來,到長江去
即將降落洞庭湖以南,這一片古楚國
母親在燈下,連夜趕制鵝毛被
選毛、消毒、烘干,填充、縫針……
如同細細縫制潔白云朵
月光如水,如塵
從一片羽毛到另一片羽毛
從僧侶卦辭到如銀白發
母親老了
唯恐存世之年不多
一床被子留給孫女,一床給孫兒
她要靜止的,流動的
倔強的家族溫暖代代相傳
鵝毛大雪飄過海洋,飄過大地,飄過白云,落到一片湖泊上停憩,幻化成悠悠文墨的楚國。
在這鵝毛上有著一雙歷經風霜的手,那是母親在燈下,連夜操勞的手。鵝毛似云朵、似繽紛、似彩虹,如水、如墨、如塵,散落在母親的頭上,一轉眼母親的頭發已成了銀白色,母親老了。但歲月留下的靜謐,時光留下的溫柔永不褪色,它會一代接著一代傳承下去。
每與湯兄交流,總會體會到這一份對生活美好的追尋,對國民的溫存,對親人好友的珍愛,有對為人處世的坦然,有對文學文化的探尋,還有對親情的感念。
作者簡介:彭書錦,湖北黃石人。青年作家、詩人,“大詩主義”代表人物。有作品見于書刊及媒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