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溫婉而富有意味的小說
——讀葛亮的長篇小說《北鳶》
作者:栗軍
摘要:葛亮的長篇小說《北鳶》,一經出版便贏得很多贊譽,細讀文本,這些贊譽也多能實至名歸,它的古典主義風格中透出許多耐人尋味的內涵意味,本文力圖從敘事、人物塑造、隱喻和象征、語言風格以及民間表達來分析《北鳶》這部小說的深層意味。敘事上的歷史感,不僅穿插有古典的敘事方法,也表現出現代小說的深層意蘊;溫婉的敘事方法,使小說的人物都呈現出一種古典美;風箏的象征意蘊;語言風格的溫婉表達,以及作者所有意表達的民間真精神,道出了中國知識分子的在歷史中的態度和真實狀態。
關鍵詞:《北鳶》;溫婉;意味
葛亮的長篇小說《北鳶》,一經出版,便獲得了諸多贊譽。它曾獲選“《亞洲周刊》全球華文十大小說”榮譽。小說出版界稱之為“工筆再現”“民國‘清明上河圖’”,也稱它是新古典主義小說定音之作。有人稱其為2016年眾多長篇小說之中,是能“力求突破時代霧霾而接近生活的本質,生存的困境與人類終極存在的詩學奧秘,都具有對現實生活極強的介入意識和同步屬性”,也是“通過激活歷史記憶而重新建構當代生活的精神根基”的作品。[1]陳思和在“序”中稱其“是一部向《紅樓夢》致敬的當代小說”。[2]1王德威稱葛亮的《北鳶》是“小說美學以及歷史情懷獨樹一幟”。[3]492這些美譽從何而來?細讀文本,葛亮的《北鳶》有一種不溫不火的風格,卻有著溫婉而恰切的敘事,從中展示其深層內涵和意味。
一
這部小說是一部關于民國的小說,時間大體從民國十五年,即1926年開始寫起,直到1947年的內戰爆發時期。這段歷史對于一個剛剛經過三個本命年的作者來說,是極為遙遠和陌生的。但葛亮受祖父的期許,要完成“一本書,關于爺爺的過往與時代”。[4]2一個小說作者如何能很好地完成關于歷史的敘事,確屬不易。而作者就在敘事上下了一定功夫,不僅講述了爺爺一家,也敘寫了外公、外婆一家,通過家族的講述,不僅有了家,一個家族是無法疏離社會,因而也有了國;不僅有了歷史,也能從當代回溯和切入。作者說:“本無意鉤沉史海,但躬身返照,因‘家’與‘國’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絡,還是做了許多的考據工作。[4]3小說可謂是雙線敘事,開頭“楔子”,從庚寅年,即2010年入手,引出了故事的男女主人公,文笙與仁楨。第一章寫盧家,即文笙家這一支,第二章寫馮家,即仁楨家這一支,前面一、三、五、七等章都是以文笙家為主,二、四、六章以仁楨家為主,但也并不完全分開,由于兩個孩子的見面,從三章開始,盧馮兩家就有短暫交集。而到了第八章就完全是文笙、仁楨兩人認識以后的故事。這種敘事方式,既是古典的,又是現代的,說它古典,是在第一章詳盡介紹了盧家,以及文笙領養的經歷,甚至也敘述了文笙的大姨家,姨丈是當時頗為爭議的直魯聯軍的首領,繼而姨丈橫死于非命。第二章主要介紹馮家這個大家族,雖然人物繁雜,但仍是以馮家四房的三小姐仁楨和二小姐仁玨為主。說它現代,則是用雙線結構敘寫家庭,中間則穿插歷史背景,也頗能推動故事情節發展。小說涉及到的這二十多年的歷史,無不與歷史大事纏繞在一起,每個人都逃離不出歷史風云。盧家姨丈家的變故也是上個世紀二十年代軍閥混戰的表現,盧家抗戰時期的逃難,又是多少家庭流離失所所共同經歷的,丟了財物到是小事,但丟了性命,受到侮辱卻是難言和痛心的。而馮家因為仁玨參與抗日的事情,也因為自家的樹大招風,家中的老三不得不做了所謂的漢奸。而馮家,仁幀父親馮明耀的梨園相好言秋凰也計劃了一場暗殺。而小說結尾,文笙跟著永安去上海做生意,生意場上無法適應金融時代變化,錢變得不值錢,永安甚至欠下高額債務而不得不選擇自殺。雙線敘事,古典式的語言,現代式的自然穿插,讓一部家族歷史小說,變得親切可感,也感人肺腑,也為世事蒼涼唏噓。同時,作品所暗含的深意也讓人思索。
二
這種溫婉的敘事方法,讓小說的人物都呈現出一種古典美。小說的男主人公文笙,雖是盧家領養,但絲毫未顯出粗鄙和沒有血緣關系的冷漠。文笙被母親昭如領養時,便顯出與母親融洽,無緣由地伸開剛剛還允吸的手指,觸碰到了昭如的手背。第一次見到父親家睦時,還一把抓住了家睦的胡子,讓家睦和昭如都忍不住笑起來。文笙從小便脾性溫和,總對人有一種出自由衷的善意的微笑。文笙抓周時,到也頗有寓意,什么都未抓,讓人不免尷尬,但畫家吳清舫則來了一段解釋,說其“無欲則剛,目無俗物,日后定有乾坤定奪之量”,[5]14則給一大家人圓了場。從小看大,文笙除了學說話有點晚,從小便讓人省心,除去穿上戎裝抗日一節稍顯突兀外,文笙的性格,一直以溫和而稱,雖然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有很多看不明白的世界,但從他的求學、參軍、戀愛當中無不看到一種溫文爾雅的執著,上洋學堂歲數不小,但肯努力不懈。戀愛中拒絕了母親給其包辦的姑娘,也未曾大吵大鬧。
小說的女主人仁幀的性格,到更多地像個男孩。仁幀的二姐說她像個假小子,仁幀可以口無遮攔地問大人各種各樣的問題,問她爹什么是“國是”?[5]107可以在種牛痘疫苗時給日本醫生夏目說:“二姐說花木蘭不稀罕嫁人”[5]105仁幀喜歡年輕的而時尚的女老師逸美,也讓馮家招待逸美經常在家吃飯,也成全了二姐仁玨和逸美志同道合的友誼。仁幀喜歡吃“永祿記”的糕點,家人也由著她去買,其實還為二姐抗日做了地下聯絡工作。家人要為仁幀包小腳,仁幀也是拼命反抗,幸而有日本人來抓二姐,自己才逃過裹小腳這一劫。當然仁幀也極具個人獨特的個性,在與文笙戀愛時,文笙在上海做生意,所有的人都希望仁幀能到上海讀書,而仁幀卻選擇了二姐所讀書的學校杭州大學。在校期間,以仁幀的個性,當然也是學生運動的活躍分子,三晚未歸,讓知道了事情的文笙擔心,直接從上海趕赴杭州。
除了兩位主人公,文笙的母親昭如塑造的恰如其分,溫婉有加。她是文笙的養母,卻出于天性的母愛,將文笙視如己出。因娘家姓孟,自認為是亞圣的后人,處處以儒家傳統思想規范行為,抱養文笙也是因為結婚多年未育,本叫丈夫家睦在續弦,但丈夫不樂意。而遲遲滯留天津姐姐昭德家,也是因為姐姐長期有病,無法開口。昭德丈夫暴死,則把半瘋半顛的姐姐帶回自己家中,以養老送終。而馮家在幾十年的沉浮中,能摸爬滾打過來,也是昭如性格中的溫和善良,也如小說中其丈夫稱其“顢頇”。
作為一部歷史小說,人物是眾多的,但大多數人物都是介紹性質的,但也有些人物,讓人不免感慨唏噓。如昭如的姐姐昭德因為家庭的變故瘋了,但在昭如一家因戰爭逃難路遇匪徒之際,卻能“擒賊先擒王”,用自己一個瘋子的性命換取全家平安。而仁玨、阿鳳的犧牲,則是革命中血的代價。言秋凰,則為了給女兒報仇忍辱負重,與日本人和田同歸于盡。
小說人物眾多,但每個卻描寫細膩,透露出一種古典美。中心人物不失其細膩的展現,一般人物則交代清楚來龍去脈。眾多的人物,既表現了歷史,也表達了主要人物的內在精神,這種精神也正是作者所想表達的意味。
三
小說溫婉而富有意味,也在于小說多次的暗示,象征。葛亮在自序中說:“小說題為《北鳶》,出自曹霑《廢藝齋集稿》中《南鷂北鳶考工志》一冊。曹公之明達,在深諳‘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之道。字里行間,坐言起行。雖是殘本,散佚有時,終得見天日。管窺之下,是久藏的民間真精神?!边@段話,本是講此書如何制作風箏,但話鋒一轉,說“坐言起行”,“終得見天日”,“是久藏的民間真精神”。于是讓象征意蘊含蓄了許多。而陳思和則推測為:“暗示這部小說以虛構形式保存了某些家族的真實信息,所謂禮失求諸野。”這里的關鍵詞就是“民間真精神”,歷史往往是被蒙蔽,而一段時間的講述,到是真實的民間所在。至于其中要體現多少民間的普通大眾的思想,則由讀者每個人去體會其中的深意。
小說題為《北鳶》,也跟風箏密切相關,小說的引子就從已是耄耋之年的文笙又去買風箏說起,而自打文笙虎年抱來到盧家后,其父家睦就叮囑過每年都去做一個虎頭風箏。而期間,也有一位神秘道士,給虎頭風箏上畫上紅色的符,據說能讓放風箏者,消去兵戎之災,文笙參加抗日后的戎馬生涯也是九死一生。甚至,文笙在抓周時,其實也是有暗示的,文笙是小嬰兒是先是想抓《論語》,又去碰了碰桃木制的青龍偃月刀,而后不抓了,雖然有云嫂擺上算盤,因為文笙家本來是商家,他眼睛看了,并沒有去抓。這抓周的交代,不正是文笙后來命運的體現,只要文笙看過的物件,人生當中正是一樣一樣都經歷了。
而小說中另一處,提到風箏處,也有很強的暗示性。文笙的美術老師毛克俞,讓同學們用畫來表達一個詞。文笙畫了他最熟悉的風箏,但為其畫作起名字時,他用了“命懸一線”,但同學們都說不好,有人說叫“扶搖直上”,毛克俞則用“一線生機”,表達當時日軍已窺視華北時的情形。
小說中,用風箏做背景處很多。文笙從小就愛放風箏,而在部隊時,一次借風箏傳達信號,也為軍隊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風箏,“北鳶”究竟是一種什么象征,卻沒法完全道明。本書《北鳶》是葛亮的另一部小說《朱雀》相對應的“朱雀”指南,且寫南京,《北鳶》意為“北”是寫山東,襄城?!帮L箏”給人很多聯想。阿富汗作家卡勒德?胡塞尼《追風箏的人》,除了對阿富汗特有的追風箏習俗的展示,風箏也是有隱喻的,有人說風箏隱喻著童年時期的阿米爾的“自由、自責、期盼父愛的生活狀態?!彪[喻著少年時期阿米爾的“自私、懦弱、背叛的人性特征?!彪[喻著不惑之年的阿米爾“心靈上的救贖”?!侗兵S》中的風箏,自有中國式的象征在其中,風箏是中國民間最常見的事物,但卻不登大雅之堂,《北鳶》中的家族史,就是一種最民間的呈現,風箏的制作不僅僅是工匠之技,也民間生活的一種呈現,這種呈現,是在光鮮的革命史之下的內在精神,一種傳承了幾千年的精神。
四
《北鳶》的溫婉風主要得力于葛亮特有的語言風格上。陳思和說:“這又是一部向《紅樓夢》致敬的當代小說。”小說語言風格與紅樓風格相似。首先,作者特別喜歡使用書面語,也喜歡用富有意象的詞語,句式。作者喜歡用“牽念”、“顢頇”、“人如蜉蝣”、“諱言”、“陶朱之才”、“氤氳”、“翕動”、“造次”、“流年”、“威望日隆”等等文雅,有些還稍顯生僻的詞語。古典式的語言,文雅的書面語,讓作品就如《紅樓夢》的風格,耐人尋味的同時,有一點點悲涼和哀婉。
其次,葛亮在進行描寫時,不論敘述、人物和景致都是古典式的筆法。比如敘述,一開場第一章“民國十五年,十月。黃昏,文亭街口圍了一圈人?!笔藗€字交代了歷史時間,現實時間,地點,人物。簡潔的筆法讓人想到古詩詞。[5]3再如景致,仁幀的女先生范逸美出場這一章,開頭就有幾句仁幀在課堂中看到的景物:“黃昏的陽光照進來,叫樹影子篩過,忽明忽暗?!?/span>[5]115對陽光的描寫極為寫意簡單,但卻有一種現場感,也是作者融入了一些現代元素。而涉及在華外國人雅各一章開頭有一段景物描述:“外面是黛青色秋夜,還有流螢飛過。星星點點,忽明忽暗,在天空中慢慢地劃過軌跡。遠處間歇著傳來蛙聲?!?/span>[5]193語言是書面化的,感受卻是現代性的,不僅有戴青色的色彩,也有流螢劃過的軌跡,還有遠處的蛙聲。而葛亮描述人物也是古典白描式的,文中的人物沒有太多表現復雜心理狀態時的西式描寫人物,人物大多是平面的,簡潔幾筆勾勒人物。文中寫到任玨的娘慧容,從任玨角度去看,做了一個前后對比:“娘年輕的時候,是雙丹鳳眼,眼角入鬢。鋒利里頭藏著媚。如今眼角也耷拉下來了,臉相是和順了許多。但較之以往,是有些頹唐了?!?/span>[5]88
再次,葛亮在小說中都是其獨有風格的古典式的對話形式。小說人物說話簡潔,沒有長句,但也無引號,僅僅一行一段。有一段文笙和仁幀的對話:
文笙喝一口,一陣酸辣,神也醒了,便說,這味兒,是老輩人的手勢。
仁幀答,跟我奶娘學的。
文笙說,沒想到,你還會這些。
仁幀停一停,說,我娘死后,會不會的,慢慢也都會了。
文笙吃著吃著,想起了昨夜里的事,就說,幀兒。
仁幀抬起頭,望著他。
文笙也便望她,很認真地看著她的眼,說,幀兒。以后咱們,好好地過。
仁幀也應他一聲,嗯。[5]484
兩個主人公的對話,含蓄卻富有深意,對話中也帶有簡單的動作描寫,其白描風格正應和了古典式筆法語言。而其語言背后的深意,也正是民間真正的存在。
五
《北鳶》對民間有一種恰切而且適可為止的表達。葛亮曾引用曹霑之書,來說做風箏之類是“管窺之下,是久藏的民間真精神?!弊髡邿o非是借這本書,以及文笙每年都要放虎頭風箏,來作為貫穿全書的引子,究竟有何隱喻和象征,作者沒有明說,但無非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是本書作為歷史的一個補充,它是一部老百姓的歷史。另一方面也體現在眾多被人忽視的民間事物上。如戲曲、做風箏、民歌、民間商貿、園林、字畫、品茶等等。
這部作品涉及的時代,既有軍閥混戰也有抗戰時期,甚至還有1949前夕的國民黨統治時期。但其民間精神卻是兩個家族的故事,家族的族人在戰亂中生存,無論外邊腥風血雨,人們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盧家、馮家都做生意,但也以讀書為重。家族中也有大大小小的雜事,有為沒有子嗣的煩惱,也有為在外養戲子的恩怨。但兩家也不能和大時代社會脫節。盧家昭如的姐姐昭德就嫁給軍閥,最后遭受兵戎之災,不得不委身于妹妹家。而抗戰時期的故事,就更與兩家密切相關,昭德死于逃難之時,甚至家中小姑娘遭凌辱、慘死的事,都是人們的難言之隱。馮家雖然與日本人一團和氣,但仁玨因抗日被捕犧牲,讓馮家也非常無奈,甚至她的從未張揚親生母親伶人言秋凰也做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殺死了日本軍官和田,為亡女雪恨。
而另一層面就是民間的事物,對于小說的中心事項:“鳶”,即風箏,文中可是竭盡能事來敘述,當文笙和仁幀都老了時候,文笙得的是一個用大草寫的虎字風箏。而第一次家睦給文笙訂的就是一只未上色的虎頭風箏。文笙和仁幀也是因為一只墨色大鳥風箏結緣。文笙從小玩風箏,可以說是一屋子的風箏,但都是虎頭的,“這八只虎頭各異,有的頭角崢嶸,有的憨態可掬,在虎尾處都有‘余生記’的鈴印”。而舅父盛潯還為文笙從風箏之鄉訂制了一個“瘦沙燕”細絹小風箏。
文中顯現民間事項的還有戲劇和戲曲。昭如住在天津姐姐家就常帶著文笙去看戲,戲曲是一出又一出。小說中仁幀的父親就跟一位伶人言秋凰相好,并且生下了仁玨。言秋凰的戲曲表演舉手投足不僅是名伶范,同時,也是戲在景中,人中有景。言秋凰曾給日本人和田唱戲,仁幀的父親作陪時曾有一段描寫:
“仁幀見,戲臺上空,正掛了一鉤上弦月,發外的亮與冷,應了戲中的景。此時的言秋凰眼波流轉,是道不盡的冷寂哀傷。幾道樹影疏落,恰落在她額上,便是一層霾。
此時的言秋凰,便是虞姬。華衣蒼聲。靜靜地站在月光之下,心懷社稷之事,未忘兒女情長??v然四面楚歌又如何。仁幀想,這無名女人的一生被傳唱了千年,也是完滿了。
‘月色雖好,只是四野皆是悲秋之聲,令人可慘。只因秦王無道,以致兵戈四起,群雄逐鹿,涂炭生靈,使那些無罪黎明,遠別爹娘,拋妻棄子,怎地叫人不恨。正是千古英雄爭何事,贏得沙場戰俘寒。’”[5]358
文笙剛認識毛克俞時,曾有一次品茶,洗茶被稱為“韓信點兵”,而其中《浮生六記》,顧元慶的《茶譜》等等多有涉及,而最精彩的一段則是稱綠茶的香甜濾掉了幾分后,稱舌頭是醒的。[5]282
葛亮在描寫這些民間事物時,并無刻意。只是在情節需要處娓娓道來,便也形成了它恰且溫婉的古典風格。而作品的深層意蘊,作者在序言中也寫道:“管窺之下,是久藏的民間真精神。”[4]5作者要書寫家族史,也在鉤沉民間民俗,而一個個民間人物呈現的卻是“‘兼濟天下’的宏遠終難得償,‘獨善其身’或許也是奢侈。”[4]5傳統的中國知識分子的理想和價值觀,在歷史中是很難完成的,而經歷生活的耐心之后,作者也感謝時代的包容,這部作品體現了葛亮的生存哲學,也就是本部作品最讓人思考的意味。作者所有意表達的民間真精神,即表達出中國知識分子的在歷史中的態度和真實狀態。
參考文獻:
[1]劉永春.反思意識與審美品格——2016年度長篇小說印象[N].文藝報,2017-02-20.
[2]葛亮.北鳶[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6,陳思和序.
[3]葛亮.北鳶[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6,附錄.
[4]葛亮.北鳶[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6,葛亮自序.
[5]葛亮.北鳶[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 016.
原刊于《西部學刊》2018年7期
栗軍:女,滿族,西藏民族大學文學院教授,中國現當代文學碩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中國現當代文學作家作品研究,西藏當代文學、藏族民間文學研究。
注:本文由史映紅推薦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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