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映紅微詩評(之二十四)
高原,忘不了那抹紅
——淺析關君詩作《高原那紅》
作者:史映紅
今天是2022年12月28日早晨,再過三天,發布這篇拙評的時候,就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日子匆匆,光陰如梭,歲月無情,恍然如夢。
在寫這篇短評的時候,此刻,古城太原的氣溫是零下14度,印象中是今年冬天最低溫度。近些日子,從朋友圈里看到,一些師長朋友正與疫情進行艱苦卓絕的拼搏,進行氣吞山河的戰斗。西漢思想家劉安在《淮南子?說山訓》里講:“見一落葉,而知歲之將暮;睹瓶中之冰,而知天下之寒”,可以想見,很多人正在與疫情進行著殊死奮戰,讓人寢食難安。我深信隨著新的一年來臨,新的一天旭日東升,朝陽萬丈,疫情肯定轟然退去,春天肯定姍姍而至,人民肯定安康平順,中華大地繁華再現。
我在認真品讀關君詩作《高原那紅》,也許詩人連自己也未留意,在這首并不算長的作品里,竟然使用了23個“紅”字。猶記得上世紀九十年代初的一個冬天,我們縣100名新兵一路南下,先乘大巴,到天水后換乘火車,再穿越高山深谷、崇山峻嶺、美輪美奐的秦嶺,到達成都,有20人轉車去了春城昆明。我們在成都休整數天后,坐飛機飛抵西藏駐山南空軍某部。剛下飛機,就發現不管是駐地群眾,還是部隊老兵,臉上都有燦若桃花的高原紅,只是深淺不一。我們很好奇,私下來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被班長聽到了,他神秘地一笑說:“過幾天這里就沒有小白臉了”。接著就是三個月新兵訓練,炎炎烈日下,颼颼寒風中,沸沸雪花里,披星戴月,新兵訓練結束授銜時,我們在軍事技能上已與班長相差不多,而每一個新兵臉上的高原紅,更是比老兵有過之而無不及。我臉上的高原紅更是陪伴了我整個軍旅生涯,以至2013年去魯迅文學院高研班學習時,和藹可親、慈眉善眼的李一鳴副院長從來不叫我的名字,而是直呼“高原紅”或“映山紅”。
《高原那紅》第一節,關君以“容中爾甲的高原紅”作為意象,引申出自己“眼睛”里的紅,晚霞的紅,山梁的紅,布達拉紅宮的紅,喜馬拉雅的紅,信教群眾朝圣的心的紅,滾滾紅塵的紅;與其說詩人在寫自己“眼睛”里的紅,還不如說高原大地在詩人心里有著不可替代的位置。
眾所周知,詩歌是文學大家庭里重要組成部分,詩歌的興衰與經濟社會發展、與人民物質文化生活有直接的關聯;詩歌以其節奏上的簡潔明快,誦詠上的朗朗上口,記錄和描繪一個時代,一個社會形態,和廣大民眾的生產生活方式;《詩經》《漢樂府》以及唐詩宋詞等,之所以能夠成為中華民族文化寶庫中璀璨的明珠,就是因為無數文人墨客對描繪社會生活,抒發真實情感,闡述哲理思想,誦吟家國情懷達到了高度統一,故而傳誦不息;詩人關君深有體會,展開想象的翅膀,用心盡情描摹。
慢慢品閱第二節,能輕易發現,對青藏高原的愛,對天上西藏的愛已經沁入到詩人心里,關君用字詞、用詩行打通廣袤青藏大地之上無數條大路小道,讓心與“眼睛”自由游弋和徜徉,巡視和撫摸看到、聽到、想到的一切,表達詩人對連綿雪峰的愛,無垠草場的愛,冰清玉潔湖泊的愛,金碧輝煌寺廟的愛,金沙水拍河流的愛,虔誠質樸高原人民的愛。詩人歌德在《歌德談話錄》中說:“不要說現實生活沒有詩意,詩人的本領,正在于他有足夠的智慧,能從慣見的平凡事物中見出引人入勝的一個側面。必須由現實生活提供作詩的動機,這就是要表現的要點,也就是詩的真正核心,但是據此來熔鑄成一個優美的、生氣灌注的整體,這卻是詩人的事了”。關君以詩人獨有的視角,“從慣見的平凡事物中見出引人入勝的一個側面”,再加以深情描述,加以意象處理,“熔鑄成一個優美的、生氣灌注的整體”來,給讀者耳目一新的閱讀效果。
對一片高天厚土的一往情深,對腳下廣袤大地的情真意切,用文字和詩歌的方式表達最為貼切和恰當的情感,詩人關君做到了,做得游刃有余、恰到好處。是的,高聳的青藏,神秘的青藏,美麗的青藏,氣質獨特的青藏,獨一無二的青藏,是藝術創作的富礦,相信關君會繼續挖掘,潛心學習,也相信關君會給我們呈現出更多更美的詩行。
高原那紅
作者:關君
輕輕地閉上眼睛
諦聽容中爾甲的高原紅
眼睛里就一片片地紅了
紅了晚霞紅了山梁
紅了布達拉紅了喜馬拉雅
紅了朝圣的心紅了滾滾的紅塵
高原上的紅
紅得純粹而驕傲
紅得熱烈而奔放
紅得愜意而浪漫
紅得深刻而赤誠
那紅紅在卓瑪的臉上
就開出兩朵桃花結一枚心果
那紅紅透康巴漢子額頭的絲穗
就再現了格薩爾王的英勇豪氣
太陽點燃了紅火火的日子
格桑搖曳出紅彤彤的吉祥
踏著高原紅的旋律
我把自己一步一步融化進了
高原上那一片一片的紅色之中
作者簡介:史映紅:男,70后,甘肅省莊浪縣人,筆名桑雪,藏族名崗日羅布;在西藏部隊服役21年;曾在《文藝報》《詩刊》《解放軍報》《青年文學》等發表各類作品1000余篇;出版詩集《西藏,西藏》等4部,傳記文學《吉鴻昌:恨不抗日死》等,評論集正在出版中;曾就讀魯迅文學院第19屆高研班;中國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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