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水千山，詩心相連

——淺析敖琢玥詩作《寄父親的19歲》

 

作者：史映紅

 

仔細(xì)品讀敖琢玥詩作《寄父親的19歲》，腦際一直縈繞著關(guān)于她父親、西藏知名作家、詩人敖超的點點滴滴：敖超可謂著作等身，出版短篇小說集《假裝沒感覺》、長篇小說《直線三公里》、詩集《遇見》等，曾擔(dān)綱第八屆茅盾文學(xué)獎評委。我曾數(shù)次與敖超在不同地點和場合相聚，或把酒言歡、飲酒論詩，或暢所欲言、推心置腹，或各抒己見、闊論西藏，每每這時，總能清晰感知到他的坦率真摯，誠信守義和與人為善。

我曾數(shù)次給敖超詩作寫過拙評，他的文字既有剛烈的刀光劍影，又有溫馨的婉約柔情，還有只屬于青藏高原的奇崛蒼茫與廣袤遼闊。作為一個在西藏生活工作了50多年的人，他的邊地詩行和雪域詩作，當(dāng)你細(xì)品慢嚼，總是形如鐫刻于心的印痕，有著斧鑿釘鉚般的印記，詮釋著詩人所經(jīng)歷的、每年的花開花謝、草青葉黃，每天的黎明初現(xiàn)、旭日噴薄，每夜的星辰輝映、月朗風(fēng)寒。

還想起敖超好朋友張治中先生在詩集《遇見》里的幾句話：“敖超既是個孝子，也是個重感情、有責(zé)任心的丈夫和父親，年邁的父母在重慶，大女兒在北京上大學(xué)，小女兒在山西，夫人退休。自古忠孝不能兩全，這也給一向樂觀的他增添了許多情愁和難以言表的苦衷”。是的，敖超是曾經(jīng)和正在為西藏繁榮發(fā)展、無數(shù)奉獻(xiàn)者里普普通通的一員，自然，他的家庭也是這些建設(shè)者家庭的真實濃縮，分散各地，遙遙牽掛，彼此思念。淺顯的經(jīng)驗告訴我，往往這樣的家庭，注定充滿了無盡的牽念，因為牽念，所以相思，因為相思，所以抒懷，因為抒懷，所以就有了深沉的文字和婉約的詩行。

返回作品《寄父親的19歲》第一節(jié)：“在城市的喧囂中”，在農(nóng)村的蕭瑟中，在商海的拼搏中，在宦海的沉浮中，“時光涌過如江水”，鋪天蓋地，咆哮著、轟鳴著、翻滾著，漫過你，漫過我，漫過他，漫過所有人。

“父親在遠(yuǎn)方的筆墨里/勾勒出詩意的藍(lán)圖”，牽掛著，思念著，憧憬著，“勾勒出詩意的藍(lán)圖”，這個藍(lán)圖是什么？一定是家庭的其樂融融、闔家歡樂、歡聲笑語；一定是西藏的長治久安、安寧和諧、蒸蒸日上；一定是祖國的花團(tuán)錦繡、欣欣向榮、繁榮昌盛。

詩作第二、三節(jié)：“19歲的詩篇/成為時光的遙遠(yuǎn)回響/我漫步在父親的文字中/感受那歲月的繾綣∥他曾是年輕的詩人/詩篇如流水般奔騰/我如今讀懂他的文字/仿佛與年輕的他對話”，北宋文豪蘇軾在《三槐堂銘》里曰：“詩書繼世長，忠厚傳家遠(yuǎn)”；喬家大院里有一楹聯(lián)：“讀書即未成名究竟人品高雅，修德不期獲報自然夢穩(wěn)心安”；《曾國藩家書》里也有言：“吾輩讀書，只有兩事：一者進(jìn)德之事，以圖無沗所生，一者修業(yè)之事，以圖自衛(wèi)其身”；從敖琢玥愛書、讀書以及寫作上，能看出敖超對孩子在成長中潛移默化的引導(dǎo)和長期言傳身教的痕跡。

不是所有詩人都可以開鑿出心靈的印痕，不是所有詩人都能夠永葆初心、堅持從詩歌旅途上執(zhí)著向前，并始終懷著向真向善向上向美的心胸，對世事和人生、對周遭和萬物做出詩意的挽留與祝禱，但敖超顯然做到了，他知道自己關(guān)于人生百態(tài)的深切體味與世事感觸，他知道自己的文字和詩行很多人會讀到，當(dāng)然包括自己的孩子，這些“在遠(yuǎn)方的筆墨”，這些“流水般奔騰”的“詩篇”，穿越萬水千山，走過千溝萬壑，與山水共鳴，與草木私語，與女兒隔空對話。

“父親的心卻在詩的原野/我在他的詩里漂泊/19歲的夢與我相隔”，這個世界遼遠(yuǎn)紛繁，多姿多彩；每個人都形形色色，特立獨行；這個時代變幻莫測，云譎波詭；唯有文字和詩歌能使我們獲得一個懷念往昔、留戀曾經(jīng)的理由，父親敖超的詩行，鋪就了一條通往內(nèi)心的路，把思念連起來，把牽掛連起來，把憧憬連起來，把血脈連起來，把父女情深連起來。

“父愛如詩，靜靜綻放/在夢的繚繞中，我找到他/并用心編織一首/屬于我們的詩篇”，無容置疑，當(dāng)下，我們周圍是越來越高的建筑，是越來越寬的道路，是越來越斑斕的色彩，是越來越疏遠(yuǎn)和功利的人心；曾屬于我們生命的朝陽與黃昏、真誠與友情卻似乎越來越淡漠。

這個時候，小詩人敖琢玥心無旁騖，執(zhí)拗地“漫步在父親的文字中”，“感受那歲月的繾綣”，她在父親的“詩里漂泊”，“仿佛與年輕的他對話”；詩心相連，綿延不斷，文字是敖琢玥心靈情思的流動和靈魂的呈現(xiàn)，是她對生命不倦的追思和對父愛的深切體恤。

平心而論，這首詩沒有太多的修辭，也沒有多少華麗辭藻，但溢涌在字里行間的親情，彌漫在文字里的父女情深，緩慢而悠遠(yuǎn)，持久而綿長，非常具有個性色彩，能清晰看出小詩人的睿智與才氣來，假以時日，她一定會給我們更多更大的驚喜。

 

寄父親的19歲

 

作者：敖琢玥

 

在城市的喧囂中

時光涌過如江水

父親在遠(yuǎn)方的筆墨里

勾勒出詩意的藍(lán)圖

 

19歲的詩篇

成為時光的遙遠(yuǎn)回響

我漫步在父親的文字中

感受那歲月的繾綣

 

他曾是年輕的詩人

詩篇如流水般奔騰

我如今讀懂他的文字

仿佛與年輕的他對話

 

城市的高樓林立

父親的心卻在詩的原野

我在他的詩里漂泊

19歲的夢與我相隔

 

父愛如詩，靜靜綻放

在夢的繚繞中，我找到他

并用心編織一首

屬于我們的詩篇

 

作者簡介：

敖琢玥：中國人民大學(xué)文學(xué)院大四學(xué)生。

史映紅：男，70后，甘肅省莊浪縣人，筆名桑雪，藏族名崗日羅布；在西藏部隊服役21年；曾在《文藝報》《詩刊》《解放軍報》《青年文學(xué)》等發(fā)表各類作品1000余篇；出版詩集《西藏，西藏》等4部，傳記文學(xué)《吉鴻昌：恨不抗日死》等，評論集正在出版中；曾就讀魯迅文學(xué)院第19屆高研班；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西藏文藝評論家協(xié)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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