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春天
——淺析萍兒詩作《立春》
作者:史映紅
看到萍兒詩作《立春》,就不能不說近些日子的所見所聞,前幾日,我乘高鐵馳騁在秦晉之地,雖然窗外樹木蕭瑟,但兩邊的田野竟然有了淡淡的綠,淺淺的綠,遠遠的綠,粗礪豪放的北方大地明顯溫和了,相信不久,這里就會真正成為母親般博大溫暖,寬廣無私的胸膛。
近幾日,到處張燈結彩,燈火闌珊,大街小巷兩旁霓虹閃爍,火樹銀花;很多人們,特別是孩子和女士們已經披紅戴綠,花枝招展,艷麗出行。隨處可見的是匆匆忙忙回家的人,是的,可以想象,闔家團圓,萬家燈火里,將是老人們久違的笑逐顏開、春風滿面,是孩子們久違的手足舞蹈、滿心欣悅;是久違的、彌漫于布衣百姓之家的其樂融融、笑聲朗朗。
在漫長的冬日里,凜冽的寒風吹過,肆虐的雪花飄過,淅淅瀝瀝的苦雨下過,終于到了春天的門檻,到了煦陽與和風、花海與柳浪姍姍而至的時節,一些大家先賢關于春天的論述讓人印象十分深刻,古羅馬哲學家西賽羅曾言:“春天是自然界一年中的重生時節,而人生的新生時節,就是一生中只需一度的青春芳華”;美國詩人朗費羅寫春天的詩廣為流傳:“可愛的春天帶著花和曲的潮水滾滾而來,讓大地騰起花的浪濤,空中響徹著春的樂曲”;英國小說家司戈特也言:“春天的太陽甚至給那最卑微的小花也注入了新的生命”;個人更喜歡的是法國作家加繆簡約直接的論述:“每個冬天的句號都是春暖花開”《加繆手記》。
眾所周知,中國是古老的詩歌王國,詩歌曾經是很多文人墨客內心至尊無上的信仰和宗教,在他們筆下,關于春天的詩句更是浩如煙海。杜甫在《絕句》里云:“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可謂草長鶯飛,江河明麗;白居易在《錢塘湖春行》里曰:“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可謂田園風光好,村舍柳色新;孟浩然在《春中喜王九相尋》里曰:“林花掃更落,徑草踏還生”,可謂草木葳蕤,生機盎然;而李清照在《蝶戀花·暖雨晴風初破動》里云:“暖雨晴風初破動,柳眼梅腮,已覺春心動”,可謂大地復蘇,春光搖曳。
言歸正傳,我們返回到萍兒的《立春》,“門徐徐掩上/擊中暮冬的孤獨”,這扇門,是冬天的門嗎?它在“徐徐掩上”的同時,又緩緩打開了春天的門,所有的所有,向“暮冬的孤獨”告別,向“暮冬的”冰雪告別,向“暮冬的”凄風苦雨告別,也向“暮冬的”蕭瑟與寂冷告別。
“沒有比你的等待。更爛漫”,“你”是誰?是群芳爭艷、姹紫嫣紅的花海?是綠意朦朧、春意盎然的柳浪?是春風拂面、花香四溢的爽朗?還是亭亭玉立、款款而至,走在春天的曼妙佳人?
“紛飛的雪一直保持美麗舞姿但終究沒有落下”,慢慢品味這一句,讓我們在閱讀時,獲得一種發自內心的美感,一個耐人尋味的想象,甚至一種辭微旨遠的痛感。
“不小心跌落的紅”,是一段塵封已久、封閉多日的回憶?是一樁刻骨銘心、念念不忘的心事?還是一個念茲在茲、言猶在耳的海誓山盟?
“始終堅貞/行往二月的步履挺拔紊亂”,這兩句詩,我讀到了堅定決絕,昂首闊步;讀到了勇往直前,風雨無阻;也讀到了高歌猛進,向前向上向遠。
“開吧,春天”,“開吧,春天”的門楣,“開吧,春天”的花海,“開吧,春天”夢想,“開吧,春天”的巨輪,揚帆遠航,長風破浪。
這首詩傾向于一種巧妙、自然與脫俗的表達,在輕靈雋永的文字之下,是意料之外的跳躍和想象。同時,詩人萍兒關注詩句之外的質感和意蘊,輕盈卻不失分量,精到卻并不蕪雜,整體上的感覺是清爽、天然、明朗、相宜。
立春
作者:萍兒
門徐徐掩上
擊中暮冬的孤獨
沒有比你的等待。更爛漫
紛飛的雪一直保持美麗舞姿但終究沒有落下
不小心跌落的紅
與草木的新鮮明媚
始終堅貞
行往二月的步履挺拔紊亂
開吧 春天
作者簡介:
萍兒:香港詩人,香港藝發局文委會主席、作家聯會執行會長。
史映紅:男,70后,甘肅省莊浪縣人,筆名桑雪,藏族名崗日羅布;在西藏部隊服役21年;曾在《文藝報》《詩刊》《解放軍報》《青年文學》等發表各類作品1000余篇;出版詩集《西藏,西藏》等4部,傳記文學《吉鴻昌:恨不抗日死》等,評論集正在出版中;曾就讀魯迅文學院第19屆高研班;中國作家協會會員,西藏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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