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看見向日葵的臉
——淺析咚妮拉姆詩作《雪山下的兒童樂園》
作者:史映紅
咚妮拉姆詩作《雪山下的兒童樂園》第一節里,你讀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副只屬于青藏高原的廣袤畫卷:源源不斷,連綿不絕,高聳入云的雪峰,你牽著我,我拉著你,從亙古走來,從洪荒走來,從白堊紀走來。我看到的是江野開闊,江河洶涌,江水澎湃的震撼與壯觀;這個場景我在飛機上看到過,也緊貼著舷窗拍攝過,并信心滿懷地在朋友圈里分享過,我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雪域高原的獨特奇崛,卓然不群,憾人心魄。我聽到的是格薩爾王的故事經久不衰,廣為流傳,響遏行云;這種家家弦歌、戶戶吟誦的神奇現象,延續了上千年,讓穩重篤實,溫厚內斂美德早已深入人心;讓恭敬虔誠,悲天憫人的個性早已滲透心靈;讓堅毅隱忍,不屈不撓的意志早已貫穿始終。
第二節你又讀到了什么?是一個幼兒園的課間休息,是連蹦帶跳、跑前跑后的相互追逐;是“紅花把臉兒與小屁股/系在滑滑梯上”,一個接一個,笑臉如花的排隊等候;是不絕于耳的童歌、童音和歡笑;是藏鼓弦子伴奏、歡快的鍋莊翩翩起舞;是“明媚的綠色”與校園高處那面獵獵飛揚的五星紅旗交相輝映,光艷奪目。
“小野菊燦爛的黃”,“紅花”般的笑臉,雪的白,以及“明媚的綠色”,鮮明的對照,或者說交織中,襯托出雪山人家的和諧幸福,平靜安寧,吉祥喜樂;烘托出高原上的孩子們健康快樂,蓬勃向上,茁壯成長。
“米拉山隧道隨銀河流淌而來/蝴蝶牽來太平洋的暖風/歷史的摩天輪轉呀轉呀/都在用生命尋找/丟落的童真”,幽暗深邃的“米拉山隧道”,遼遠璀璨的“銀河”,翩翩起舞的“蝴蝶”,浩瀚無垠的“太平洋”,地上與天空,近處與遠方,詩人通過低與高,近與遠,靜與動的對照,或者說對比,寫“歷史的摩天輪轉呀轉呀”的周而復始和延綿不絕,山川永恒,日月輪回,星河璀璨。給我們一種“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春秋·孔子《論語·子罕》)的時光流逝,紅塵滾滾,生命匆促;一種“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宋·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的雄渾蒼茫,慷慨激昂,人生如夢;一種“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明·楊慎《臨江仙·滾滾長江東逝水》)的愴然悲涼,生命沉浮,興衰難料。
還能體味到咚妮拉姆對童真童趣童樂生活的羨慕,對自己一去不復返的童年生活的追憶與留戀;突然想起前蘇聯田園派詩人葉賽寧在《不惋惜,不呼喚,我也不啼哭》里的幾句詩:“不惋惜,不呼喚,我也不啼哭/一切將逝去……如蘋果花叢的薄霧/金黃色的落葉堆滿我心間/我已經再不是青春少年”。
“冰雪初融的眼眸/縮影下世界的初心/在這里/生長的片片純粹”,藍天之下的雪山,雪山之下的校園,校園之內的童年,這里的笑臉最純,這里的目光最真,這里的心靈最凈,這里的舞姿最美,這里的歌聲最亮。
咚妮拉姆詩作《雪山下的兒童樂園》,反復咀嚼、品味,我認為用兩個字可以總結,那就是“純真”,是的,《莊子·漁父》里曰:“真者,精誠之至也,不精不誠,不能動人”;著名作家路遙在《早晨從中午開始》也說:“藝術勞動應該是一種最誠實的勞動。我相信,作品中任何虛假的聲音可能瞞過批評家的耳朵,但讀者是能聽出來的。只要廣大的讀者不拋棄你,藝術創造之火就不會在心中熄滅”。
我曾多次給咚妮拉姆詩作寫過拙評,清純、干凈一直是她文字的特點,不虛飾不矯情不做作,青澀里有唯美,簡約中有通透;個人淺見:她詩歌的路子很正,希望她繼續往前走。
雪山下的兒童樂園
作者:咚妮拉姆
是喜馬拉雅山脈
是雅魯藏布江
還是格薩爾王
撒下一把快樂的種子
在這里
小野菊燦爛的黃
紅花把臉兒與小屁股
系在滑滑梯上
歡笑是明媚的綠色
雪用白
在山峰提純天地
米拉山隧道隨銀河流淌而來
蝴蝶牽來太平洋的暖風
歷史的摩天輪轉呀轉呀
都在用生命尋找
丟落的童真
冰雪初融的眼眸
縮影下世界的初心
在這里
生長的片片純粹
作者簡介:
咚妮拉姆,原名連小慧,湖南人在西藏工作。中國詩歌學會會員,西藏作協會員,拉薩市作協理事,漢壽縣作協會員。出版詩集《素心行走》《青稞時光》《初見歡喜》。陜西精短小說簽約作家。
史映紅:男,70后,甘肅省莊浪縣人,筆名桑雪,藏族名崗日羅布;在西藏部隊服役21年;曾在《文藝報》《詩刊》《解放軍報》《青年文學》等發表各類作品1000余篇;出版詩集《西藏,西藏》等4部,傳記文學《吉鴻昌:恨不抗日死》等,評論集正在出版中;曾就讀魯迅文學院第19屆高研班;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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