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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抑或救贖:碌碌無為亦一生

掙扎抑或救贖:碌碌無為亦一生

——生命詩學與存在價值哲學筆記

 

作者:顧偕

 

除非是天才,才會另成一章。——【意大利】歐金尼奧·蒙塔萊

 

目次:

一、人究竟該做什么

二、人能夠做成什么

三、做什么都不過是種生命流連

四、做成什么也僅只是虛無的膨脹

五、黑暗記憶植根人類一生

六、升華的錯覺景象

七、肉體惟有空洞的未來

 

一、人究竟該做什么

 

從誕生到死亡,生死難題,似乎一直是富于深刻啟發而尷尬的追問。平庸的原則經驗千古而然,不說最終生命的沉淪,都將殊途同歸,所有陷入時間盡頭的日常生活,其現實性的核心,仿佛末了一樣難以凸顯所謂夢想的特殊之處。人類整體的命運已然告訴我們:屬于這個世界的生長、擺脫、以及蛻變,自始至終均將只有一種自由與矛盾敗落的可能性;隨波逐流像是閃現和糾纏于內心深處的義務,生命的普遍意識,根本就難被靈魂之類精神言說,從渾噩的生存實質中突然喚醒。人性挽歌幾乎仍于生命消耗中,沉悶地鳴響和飄蕩,它見證了過去、現在和將來一切圍繞之物的困惑,它確實無法多用理解去替代任何終結不停地上升。享受的靠攏畢竟都是短暫的,創造同樣保持著更多憂慮的問題。人類極難做到完全釋放遺忘,重新沒有歷史般地可以過于簡單的繼續前行。由此抗拒便成了一個不需要省思的秘密,每個人的原始理想,其實就是在混亂中堅持活著,悲觀主義自當成了維持發展平庸的壯大與提高。

一個宣稱自己總要完成點什么的人,必然會被社會群體極端的忽略。因為時代的大多數終其一生,無非是勞作和休息,在個人角度實際地承擔沒有更多豐富表現的忠實。人們不太會著力關心什么夢想的逼近與慫恿,相當一部分人已用他們并不意味深長的陳舊生活,證明了生命最大的作為,就是對死亡的拖延。當然這其中可能有種叫作事業的東西,一定會迫使他們有時不得不負重前行。但那依舊是與平庸無甚多大區別的虛無征服的殘剩設想。因為無論誰再怎么努力,似乎都無法獲得上帝永生的恩寵。消逝是種寂靜的轟嗚,當所有主題氣息已盡,荒誕又會成為時代的主流。即使世界有所醒悟,一切仍不過是快樂的荒原。

我們長期自詡能夠思考和探索,萬物之靈總能改變世界的一切。文明的浪漫,確實是需要人類不斷地深究和在意些什么的。但形而上的洞察,歷來像是只是少數人權利,當凡人很少贏得思想的邀請,無知和愚昧,這便極有可能還是整個社會頗難掌握真理,缺乏跨度的一種腐朽秩序。大眾趣味無所謂心存疑問的任何反叛,健康人生掩蓋了諸多哲學預言和改變的焦慮,其本質不外乎也是消極的。吃喝玩樂一旦能夠至高無上,不禁使我們驚恐誘惑就會使神圣癱瘓和熄滅,神的召喚在塵世,根本便會失去偉大的意義。千百年來盡管多少這種異化的問題困擾著人類,但歷史的結果,同樣是諸多重復的錯誤絲毫不曾減輕。我們并不敬重身邊肩負使命和有責任的人,每個時代仿佛非要與智者保持著一段麻木的距離。這是通常觀念在多個世界悲哀的回旋,澄清生命的義務或許是艱辛的,可能輕松在任何時代,都比沉重的什么登峰造極都更重要。因此,無為很長一個時期也成了訓練有素。未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盲目有時不妨就是種可以信賴的天堂。

你與蕓蕓眾生總有太多相似之處。毫無疑問,這也是平凡反復推進,調和不了任何先進維度的一種純粹活著的無意識終曲。自己的旁觀者永遠主宰不了自己真正的前進,這是相當普遍的人生依然要回到原點,不再會有什么超越的偉大理想的解除。

人究竟該做什么,工作的定義又將是什么,人們在努力的行列,消費甚至消耗著生命的能量,外在試圖成就的藍圖,總是面臨無限的困難與挫折;希望依舊遙遠,而且內在矛盾的沖突仍是那么尖銳。人類究竟想要實現什么終極目的才善罷甘休,事實是,所有個體化現實,展示在歷史長河中的,莫過于均是本質轉變不了什么的廣泛的悲嘆。歲月不會在你處理過的所謂不斷的“規定”前,有所強烈的吸引。時間充滿自已否定的能力,像是不可冒犯地一直繼續在笑傲江湖。所以我們必須冷靜看到和承認,未來或許根本不需要相遇到什么成功之類的撞擊,所有的人間任務在試圖實現后,充其量其實都是虛化和抽象的,惟有過程的真實與厚實,這才導致了一場無用的精彩。

誠然碌碌無為也會是場生命旅程的通過,并非奮斗就能說明你有過存在,非得有理想,便可證明誰也不曾遭遇過社會活動的虛無。行尸走肉完全有理由在人類身邊發生,但無望不等于就是過錯,人生不一定非得吐露點什么,才算有點和諧的意味。我們周圍不可能總有出現巨人,國家機器像是也不怎么歡迎滿天下皆是胸懷大志者。當服從成了一種職責,渺小又有什么重要可言呢?

淹沒事件于歷史中時有發生,即使是你已然做好了什么,否定的殘酷,同樣總會在千秋歲月牢記你。

 

二、人能夠做成什么

 

無可否認注意力也是種信任,就像權力反應超越了倫理情感,始終會變為時代敏感的焦點。人在各種艱辛歷程能把自己做成什么,于漫長貢獻中又能獲得怎樣的價值和榮譽,可能祝福不是一切幻想的結束,惟有真正的變化答案,方可鼓舞人心。時代的疾病屢有暴發,再好的社會秩序不免還會積弊叢生,這是各種欲望暗藏的綜合表現,任何抱有希望的人,似乎必須在自己的世紀,都繼續困難地進行理想敘述。如果你要在欲海橫流中開始尋找和表達生命的意義,必須在融入黑暗鏡像中,神奇地跳脫許多污濁場合一日千里的沉淪,并于一種庸俗包圍間,絕對震撼地演進自身優秀的可能,你就要把自己品質的武器,當作進一步的沉思與錘煉,直至焦慮全都不敢靠近,由坦然構成新的路程。

人生沒有絕然的新生事物,值得你去振臂高聲疾呼。世間本質一如影子不盡相同。人類前途依然茫茫,人的問題就是世界的問題。所以在這種不可勝數荒誕的前提下,我們期望再該為什么捍衛或服務,并用個人短暫一生,去了解空間那些遲早都不復存在的無用的創造,是否一切崇高的接近,最終同樣也會無意地戕害自己一生?一般來說線性思維的思考與想象,是不會過多地觸動人們去深思那些關于本質存在的關鍵問題的。不難看出,高維度的傾向,一樣不會屬于任何人。更不會出現在哪怕是過渡之物的人群,但你還是要以各種方式參與人生建設,總想以自己頂峰般的實力,靠近一切等待的標準。無窮遠方就像黑暗深淵的眼睛,從你一開始出生就盯著你。你似乎避免不了意氣風發的涌入,甚至人人都愿在想象的迷醉中,立馬受到陽光寵愛成為一名朝霞詩人,恨不得與眾神一起天天在金光中飛升。這是被情緒加持的一種夢想的接近,人們歷來就愛高估自己被本真就有的限制。

人能夠真正做成什么,其實突破不在那些肯定領域,而在于滅亡的活力,是否再能變為藝術。藝術仿佛可以依賴地獄的的力量,將靈魂發生的事情,重新超驗地循環復制和投射到生活中來。如果說人類真能做成什么,未來留下的,顯然基本都是冥想的圖景,這是誰也否定不了的人性的演變,跟技術飛速發展毫無關系,本質事物是萬世不朽的,外在發達的訓誨,對心理礦藏的安靜不起任何作用。因為心靈頑固,前進依然面臨抗抗;因為時代發展總在各個世界延遲,精神成熟便是人類最好的果實,而世俗勝利,倒像是永遠是偏狹和虛弱的。所謂成功,無疑也是解脫的另一種偉大的傀儡,未來沒有永恒的舞臺,可以安放人類這種孤獨的狂歡。我們沒有更好的注解能讓天下明白,世間障礙一如自然規律,同樣可以憑借人類望塵莫及的強大,摧毀任何信仰的。因此人類能夠做成什么,輝煌時期,也可能正是那種腐敗的全然抵達。宇宙沒有今朝和明天,所有人能夠順利完成的欲望的歡愛與幸福,包括美食的沉湎和擁有的陶醉,以及在愛情下的生兒育女,均不過是個瞬間花園。我們當中誰都做不了時間的主人,可以畢生自豪地看守住這些。

那么,還有什么將能更充分而恰當地說服我們,人能夠做成什么,至少在對得及命運的層面,就是種心靈最大的慰籍?生命除了拼搏與奮斗,就再無其他人生的內涵了嗎?為什么結論都會是無力的旗幟,最終沖剌,卻都全已暴露了惟利是圖和人性的敗壞!莫非反省文化早已毀滅殆盡,人們早已看不清自己的惰性與墮落,已成了居然可以正常呼吸的教義?世界信奉虛假一直也未曾削弱過什么,我們在這樣的社會還想充當強者,正義的考慮,是否顯然就是種可笑,難道矛盾也都不需要良知了嗎?

所以,使命危機同樣是在信奉什么的前提下,首先需要解決好的一個不容遮蔽的難題。不然即使人能夠做什么,仍然會有舉步維艱。如若因素不愿指導我們,盲目還會是人類最大的陷阱。

 

三、做什么都不過是種生命流連

 

日出日落,夜沉月升,自然的過往也是種無盡的消耗,任何表面形態的呼吸起伏,似乎不富有半點改變的特征。仿佛什么都是最初的那種,今天和昨日根本沒有多大區別,甚至期望不到會有什么更新的來臨。滄海桑田是個宏大的概念,它必須從歷史的遠處看,方能察覺出人類結構稍有的推移。所以當我們述及生命的輝煌,可能就像是種星光的燦爛,渺小或許只有在放大時,才能略微知悉它的存在價值。許多命運的生存狀態,其實在萬物籠罩下,幾乎根本凸顯不出什么自我意義的,他們也無法在步履匆匆中,徹底證明今生在信仰過程,已擁有了所謂精彩的獲取。白駒過隙,千年同樣一閃而過。以夢為馬,贏得的不過是場心理刺激。別說自己的尋求,是如何重要和多么的莊重,更不必說世界非你不可,誰是能夠輾壓或締造新的一切的滾滾洪流。碳基生命在永恒中根本支配不了什么,所有目的實現,充其量還只是嘗試。人類越不過自己干涸的概念之河,因此虛無仍將是蘊含失敗與消逝最大的鴻溝。如果你沒有這類畏懼,不妨就在歷史無情破敗的風景前繼續流連。

遺憾的是,不是誰都能做到自我意識的完全解放的。若是我們不能調動清晰邏輯,對任何生存前進加以理性思考和看待,世界的當下,一樣還會照舊洋洋得意于各自規劃的前景。那么現在我們究竟應當牢記什么,而需跟死胡同般的未來好好溝通呢?人類有能力在阻止黒暗與惡行的前提下,恢復天使般的純潔而透徹的分辨功能嗎,譬如直接就能領略種子無趣的生長;直接便可洞悉戰爭與和平,最終都是場生死豐盛的無聊;關于生命的發展,其實不難看出,更不過均是些階段性的一些蒼白的故事。仿效是頑固的遺傳,死亡絕不意味著真能復活什么,哪怕是現代人,也都將在時間中,陸續壯烈或不壯烈的繼續犧性。

我們似乎從未在人類的暴力運動中學會什么,記憶一旦淪陷了,就再難看到邏輯的勝利。斗爭的紀元,仿佛一直是人類史的主體,所以生命反復流連的,向來不會是什么光輝歲月,反倒還可能是經常巧妙運用的利益的遞進。壓力風光一直從古到今在堅定頑強地騷動著,這是足以讓生命屈服于血腥與平凡的悠久的困惑。同樣人生的陰郁里程也是冗長而豐富的,在無所事事中豎立起信念,客觀地來講,或許抵御不幸不甘平庸,權當就是種精神的傳達。因為有了精神對生命征途這種滑稽的的契合,非凡無疑又成了活著可以的追索。千年的生命流連尚且如此,人類始終無法意識到虛無的本質與真相,久而久之,麻木像是也能構成許多使命!

 

四、做成什么也僅只是虛無的膨脹

 

我們無謂過多分析,一個充滿荒誕世界各類蓬勃的景象。或許人類的享受時光還待與日俱增,不愿放棄物質擁有的追逐,一直仍在緊隨其后,所以沒到一種最后那刻僵局的摧毀,即便是退縮,誰也不會被死亡貿然邀請的。

你應該永遠不會知道,生活究竟會有怎樣進一步的需要。評價一個人生活質量以及生命的興盛與否,往往都是些世俗之見的衡量,極難再會意外出現什么宗教方面的引申義。鑒于此,人們還會如此強烈地在短暫生命旅途,大放不知是悲劇的發展光彩,他們不會敏銳察覺到自己所有致命的前進,實質都是缺乏認識代價的。他們一路復雜或是單純的歌唱,幾乎誰都看不見所有死后的主題,也不過均像現在這樣。無論你今日能夠做成什么,虛無的侵襲一直在相伴相隨,始終都不曾有過停頓。哪怕是所謂順利的人生,依然會對虛無的終極歸入,知之甚少!因此,世上必定沒有多少人,永遠可以保持懷疑的清醒。人們相信陽光、接受命運,惟獨不知甚至想過,結果均是喪失永恒。再輕松抑或沉重的成就,都不會有任何靈魂的答案。

生命的靜止與流動,每個人的故事,顯而易見都在想以歡娛的徘徊安慰著自己。他們注視不到更遠的遠方,也不想緊張地總結任何終于擺脫了束縛的追求與背叛。他們的共同傾向,此時想要的不是預示的膽怯和勝利的尷尬。愿望在成功中已得到很好的尊重,所以有桂冠和黃袍加身的人,尤其更加不愿聯想某天一切不存在的恐懼,將會突然引發何種的震驚。希望導致的災難,同樣逃避不了虛妄的懲罰。人類始終未曾在偏執而極端的流血與復仇中,正確地勾勒出晴朗的天空。盤算遮蔽了智慧的興奮,思想能夠解放的,許多時候依舊是征服的隱喻,甚至還會是不自覺的魔鬼的引入。這些令人憂郁和傷心痛惜的所謂優秀法則和神秘細節,并不保守地至今仍在我們生命的需求鏈上時有發生,因為不是直接地增加錯誤的強化效果,所以你看不到某種理智的危害,更不會明白成功的痛苦,其實也是理想實現后目標的徹底喪失。因此適得其反,有時就是認知最好的獨白。我們最終都會向瘋狂的影子妥協,接近于結束,懂得向投降自己,或許就是精神最想在意的一種高度。

明白做成什么也僅只是虛無的膨脹,這是境界的標高與邁出。不是說這個世界,就此便沒什么繼續值得我們去信服和把握的了,相反許多重要源頭,恰恰還需認識去看清,加深對理解后不是狂躁的爭取。盡管虛無一直以來明顯像是也是鮮活的,有近乎連貫的壓迫感,使我們總不能超然地面對機會將意味著的什么。

人類都將被結束再度邀請。平庸有太多相似之處,如同多少年來,人們似乎依然不熟悉什么是黑夜。神明絲毫不會給誰有所慷概的暗示,所以在很大范圍上,人類還在妄圖憑借所謂能力的優勢,使自身毫無俺飾總想不停地強大起來。

而深刻的悲劇往往又會使未來,就此愈發萎靡不振,以致生命元氣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方能恢復,就像核爆輻射后將要經歷的漫長冷酷的冬天。

 

五、黑暗記憶植根人類一生

 

人類永遠不該孤立地去看待邪惡。一切曾經籠罩生命天空的陰影,包括光明像是始終無法替代黑暗的過程,確切地來說,從來都是屬于人為的壓制,也并非毫無根據的。對立因素給世界帶來的痛苦還少嗎,苦難在今天絕非已是了無蹤影,相反或許是因為我們仍在過于期待利益的膨脹,以及政治環境難以做到的普遍透明,所有的罪惡似乎依然有機可乘。吸附在人們記憶中的毒素,配合著生命扭曲的發展,仿佛還在煥發著畸形的朝氣。

我們沒有更多更好的思想敘述,能夠準確而透徹地反映出,人類那種總是匱乏自主價值的世紀的煎熬。無用的純潔重疊在多數人命運的悲傷上,像是注定又會成為一種腐朽的美化。生命恍如一成不變地總在屈服于權力的禁錮,盡管自由一直以來是那么的振奮人心,但正義的熱情,顯而易見還是于人世浮沉中,被每個時代過多地遺忘了。混沌和腐爛在相當長的一段人類歷史長河中,依舊冷漠呈現著黑暗亳無夢想的開啟。很長一段時間內,只有不能安息的不幸在深受鼓舞,遺憾的是他們耗盡生命,卻仍然未能看到生存的光輝大道;更不必說能拿什么點燃自己,以夢幻般的心靈,還能在哀歌動地時,迎接到自己愛情的曙光。

世界的生長史,大部分其實就是那些揚棄理性的狂想者無聊的傳奇。一些支離破碎的塵世絕望的歡宴,往返和擺開在以往各個時代。縱然每個世紀看似都像是一個熱情王國,似乎又會有最燦爛的春天,但在一處非神化世界,只有沒有敬畏的蕓蕓眾生,還在靠著不存希望呼吸的單調日常瑣屑,繼續茫然地度過時日。他們似乎被對乏味選中也信守不喻,正像凡人根本認識不到神性,又怎能于精神領域意識到什么是苦難的標志!為此,迎向風暴的升華勇氣,在歷史的許多年代,根本在血液里都是不占比重的。遲鈍和貧乏,充分成了大多憂傷群體的日常狀態,他們極難出現有朝一日會有的幸福選擇,同樣更不可能會有,永恒就是希望故鄉的那種不乏信仰與靈魂的奢望。

自有人類誕生以來,黑暗記憶就植根了人類一生。我們在千百個世紀里,始終塑造不好真正優秀而富良知的自己,并試圖時刻能以思想講話,以英雄般觀念,一掃時代粗俗,將塵寰的享受什么,一下都能變得高貴起來。遺憾的是,可能是創造力的有限,或者說是經驗一直在與本能的混同,我們至今還是不具備這種清澈的神圣來源!

這是一個絕非幼稚神經就能自覺遵從向往的強度問題。要使平凡都能上升,黑暗似乎就要有更多的相反結論,能夠毫不猶豫地尖銳融合到聚變的光明中來,進而不是勉強地釋放所有封閉的心靈。但千百年來文明的進程,伴隨著人性惰性,一直還是緩熳的。即使是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般的科技飛躍,其人文層面,卻依然很難抵消一切黑暗勢力長久的侵襲。無法遏制的極權悲劇,一如中世紀的宗教法庭,仿佛仍很醒目地適合于今天這個時代。人們不會因為瘟疫、饑荒、謀殺、以及迫害和掠奪的明顯減少,而放棄仇恨抑或各種形式的摧毀。無需明白緣故的背井離鄉,還在驚恐地害怕聽到酷刑的回聲。時間像是永遠位看不見的掘墓人,一路在催趕著人類的沖突,以致深邃的哲學和美好的音樂等,始終都影響不了黑暗記憶激昂的改變。

你需要怎樣的一種前進,并能有超凡的神力,方可擺脫宿命羈絆,走出歷史那些互為毒藥的怪圈?勇敢地迎向陳舊自由的曙光,不再心懷疑懼地尋找生命代價最好的孕育,人類能于總在高與低的狹窄重復中,再無遺憾或目光不短淺地瞭望到若有所思的將來嗎?

但愿最后還是藝術會為你帶來判斷的福音,因為你的記憶,早已敗壞了你的前程。

 

六、升華的錯覺景象

 

是否正如荷爾德林所說:“一旦激情死亡,眾神亦將死去”?循環是個多么無趣的開始,可我們為什么依然要在沒有神跡產生的地方,不恰當地還要興奮大談一種什么永恒的樂趣。莫非光焰就是那種反重力的充沛,人們在自己意志的創造中,確實目睹到了能夠把握或表明什么的希望原型?人類有無必要煞費苦心去解決如此之多人為的問題,什么是必須要有的發展方向,什么又是天空法則,可以任由自由翱翔敞開的天堂?當我們總在談論一種具體而極致,且與現實格格不入的陌生前景時,仿佛始終有種醉人的秘密觸動著我們,非得要將一些虛幻的真實,格局開闊地一下涌上心頭。可能這也是任何肩負使命者,最不想看到的自己偉大的敗筆:彼岸永遠是那么悠揚,如若不可企及,某天淋漓盡致展現出了我們設想的勝利,神圣那么生動,豈能又會是種幻覺!

消積因素似乎從來都在左右著人類的靈魂,難有真正作為的歷史夢魘,同樣不會輕易離開人類的命運。無盡的欲望挫敗,加深了世界進程憂慮的負擔,因此我們又有什么真正的能力,可以徹底而完美地做到,人類于極限層面那些近乎破除規律的意外造就?譬如向虛無挑戰,用空洞的力量與未來交流;譬如用單純激發原初狀態消逝的回歸,以敏銳為武器,聆聽理想在嘈雜中的融匯,進而從苦難中提煉真理,在成長過程還能澎拜起那種英雄的自由。等等這些抽象的反映與抵達,若是我們至今無法憑借明智的智慧,去償付自己過往所有苦心經營的追尋,畢生的英勇奮斗,或許還將陷入時間不會告訴的失敗。輝煌沒有比較,高大自身,可能永遠就是一種無知的暗合。

萊布尼茨在其發明的二進制里,早就強調了宇宙已然有的“預定和諧”。所以人類的夢想再有什么是肉體可以實現的,并在何種程度,最終完全將會達到能夠與神溝通的臨界點,應當說我們所有智者今日對升華的歸結,在自然面前,依然仍是相形見絀的。因為誰都扮演不了不朽的上帝,但凡人的巨大努力,以及成功感受乃至勝利的宣告,都不過是狂傲需要的那么點可憐的驚喜。真正的偉大業績,從來難以恒久洋溢于凡塵。只有神的國度,才有光輝普照可說。

關于升華,你拿不出更有力的線索與證據,可以充分闡釋我們所有的需要,最終都不是虛空的。什么才算真正意義上的絕好體現,誰能清楚認識到一切現象背后,都難識別的那些歡快中的模糊?許多人竟然能夠一生無憂無慮,他們的生存無關任何宏旨,輕盈也不必去意味著什么。勞作休息,被天地包容,更不依附于所謂崇高的價值,這樣的一生,明顯有其獨到之處,至少不累,亦照樣能夠做到對宇宙萬物的喚醒。

也許依靠自我調息,棄絕總是重復的失敗,沒有角色的無為滲透,便是最大的一種生命升華。

 

七、肉體惟有空洞的未來

 

回顧人類歷史,現世世界的迷失和太多的陷阱經驗,哪怕是“最高階的存在者”(海德格爾),幾乎都未曾于割裂未來的孤絕性中,廓清所有的焦慮體驗,贏得一些鮮明理性的純粹之思,并以此作為脫困之道,告誡后人再該怎么前進。一切所謂的當下的主人,依然在屬于自己的貪婪場景,各不相同的以無限競爭,于這個既定的共同世界,不確定地仍在發揮著他們虛妄的忙碌。這種實質帶有征服行為的興趣,無論整體還是片面的開創,都不過是生命歧途沿用的重復,是習慣屢見的遺憾結局,無一例外地亦難有真正超越的離奇景象。因為人類的意識深處一直是潰敗的。不是說基督教的末世論什么的,早已“毒化”和影響了他們;或是說前世世界就充滿了諸般古老的敵意,因此所有的障礙,都是被現代人忽略的原始表現。單憑人類知解力的不斷主觀臆造,清晰的未來不會是這樣的。

我們的心理能量,始終還是壟斷著外在事物的常規要求,而觀念功能卻又沒達到物我同一,因此力圖最大化地實現什么,許多近乎瘋狂的榨取,最終仍是徒勞無益的。即使是個人癖性的偉大感,只要精神失調缺乏信念準確的切入,任何激活的深刻情感縱然有著天賦動力,一樣會??息拋入云層,成為很容易跌進荒謬的又一種空洞的參照。可能我們還是沒有較好地說透,人類的生活從來都不是溫和的,無論你用隱喻、顯喻、還是什么更好的比擬,自身靈魂的操練,均不會在未來意義沒有的蒼白維度上,反倒更加顯出清晰。我們實際存在的,大凡就是個存活現象。沒有特殊目的需要去謹守,巡視這個自己偏愛的世界,沒有太多的留戀,必須永遠地相信與肯定。輝煌情結在藝術效用上或許是重要的,也允許人們心理平衡地要有一些境界的裝飾,但這些都不是人類預先該有的本質屬性。人類作為社會性動物中的理性動物,他再妥帖的命運都逃不出悲涼。因此人生就像是一個寓言,始終還是在不停地誕生循環、死亡回旋,沒有救世主作為向導,可以把人類從幻覺中,引向真正意義上的康莊大道。

你并非幼稚無能,而是所有循規蹈矩的選擇,低估了神性的力量,根本一切都只是凡塵的圖解與運用。雖然理想一直是那么悅耳動聽,但你要永遠明確,在這個依然需要全力抵抗什么的世界,究竟是誰賦予了你責任。

我們不免總是憂傷那種終將歸于塵土的莫大孤獨。復歸本真如何又能繼往開來,這是有待自我進一步錘煉的關鍵問題,也必須借助足夠而充分的時間,人類似乎才有機會好好流暢地拼合出,我們那些個因為強烈而破碎的五花八門的主張。這個世界必然不可能全是體面且豐富的烏托邦,并且按照我們的內在對象要求,能夠塑造出許多完美的天地。

正如意大利詩人歐金尼奧·蒙塔萊說的:“除非是天才,才會另成一章”。

可能大部分人仍要像日本歌手佐治雅致在《生生不息》中唱的那樣:“當然要活下去/即便是如此渺小/也要一直向前/義無反顧地活下去”。

 

2025.5.31~6.9于廣州黃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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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顧偕 中國作協會員、廣州市作協原副主席、當代著名詩人和思想批評家。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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