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大野讀山河
——以閆生華《尋夢西部》系列散文為例
作者:豐建國
若論撰寫大散文,閆生華當之無愧是大手筆。他的作品熔文、史、哲于一爐,以現(xiàn)代視角觀照古今,兼具雅致與通俗。品讀其文章,既能探尋文化故事中的精神,又能收獲啟迪當下的智慧。他的西域之旅系列散文,諸如《榫子—我讀甘肅》《望天之眼—青海隨想》《陽光之旅—新疆行走》《尋找太陽—西藏仰望》,就是此類佳作的典范。他以靈動的文字描繪遼闊的西域大地,帶我們走進一個真實可感的心靈家園,令人神往。讀這些文章,就像站在西域的大風里,看著生命在荒漠里拼命生長,能感受人與自然較勁的力量。置身廣袤天地,心里的煩惱和雜念一下子都沒有了,只剩下滿滿的感動。
作者在四篇西部散文前,寫了《尋夢西部》一文,是為“引言”。序言中,他說:“能夠追隨前人的足跡,亦步亦趨,踽踽而行,也是值得慶幸和自豪的。”由此作者踏入西部之地,以其“不要流眄顧盼,不要斜睇羞澀”的心態(tài),“要掀起她神秘的面紗,作多角度的打量,多方位的透視。要見其宏闊,更見其細部。要見其亮點,記其倩影,也不放過瑕疵。”的游旅體驗,他又說:“徜徉在西部的山水之間,我常常有這種驚異的感覺。在布達拉宮廣場那匍匐在地的朝圣者的身旁,在青海湖那寶藍色的萬頃碧波中,在天山腳下那深邃悠長的坎兒井里,在嘉峪關(guān)那巍峨雄渾的關(guān)城頂上,在祁連山那高聳云天的偉岸圣潔的雪山腳下……”切身感受和心魄經(jīng)歷著“或沖動、或驚悚、或熱烈、或蒼涼、或敬畏、或豪壯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當讀者在作者“西部行”的字里行間閱讀,仿佛隨著他筆下的文字看到“祁連山雄渾偉岸,天山風流峻峭,阿爾金山靜穆冷峻,昆侖山博大莊嚴,岷山挺拔崢嶸。”便可知曉他認為的這就是“大西部是中華文明之濫觴,是道德行為之圭臬,大西部乃華夏源脈。”品讀閆生華西部系列散文,既能領(lǐng)略磅礴雄渾的自然風光,感悟深邃雋永的人文精神,又能體驗悲壯蒼涼的生命況味。那字里行間的思想光芒與濃郁情感,如醇香佳釀,浸潤心靈,給人以啟迪與滋養(yǎng)。
一
把甘肅比喻成在中國版圖上的“榫子”,唯有作者是第一人。他站在中國地圖前,凝神注目,竟然讓他覺得甘肅的地理位置“東拉西扯,七勾 八連,當不當,正不正,怪模怪樣橫臥在中華版圖的腹部。像不像一個狀如‘八吊兒’的兩頭粗中間細的榫子。”這樣精準又形象的比喻,甘肅省份在他的文字里是“長可達一千五百多公里,窄只有一百多公里的版圖,分別由隴中、隴東黃土高原,河西走廊綠洲,千里戈壁沙地,祁連雪山,甘南的青藏高原邊緣,隴南的岷山秦嶺山地這樣幾個生態(tài)各異的地理板塊構(gòu)成。地理要素不可謂不復雜。最后被歸納、整合為一條通達流暢的走廊,一枚四兩撥千斤的榫子,一副雄健柔韌性的臂腋。”作者落腳甘肅之地后,用他氣如長虹般的筆力,為讀者徐徐展開了一幅雅麗而精工,雄宏大氣的甘肅畫卷。把地理位置、歷史沿革、轄管之地、地域風光……娓娓講述。他屏拋掉許多當?shù)厝藞A鑿萬納的牽強附會和觀光客浮光掠影式的驚艷感嘆,而是用自己的所見所聞來一次瀝膽閱心的深刻感受來書寫甘肅,“榫子”的文眼時隱時現(xiàn),“甘肅被巧妙地安排在新、藏、蒙、青、川、陜、寧七個板塊中間。七個方枘圓鑿的互無干系的構(gòu)件被輕輕地扭結(jié)、嚙合在一處,那樣牢靠,那樣熨貼,那樣有秩序。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艷麗色彩映襯著她,泛著和諧悅目的光。”進而揮手引領(lǐng)人們“沿河西走廊一路西行,如流連于一個風光旖旎的畫廊中。金張掖,銀威武,甘、涼十二州一字排開,一個賽過一個,目不暇接,美不勝收。恰似鑲嵌在這條千古風景線上的一個個異彩紛呈的明珠。每一個個性迥異,每一個卓然傳奇。”簡單來說,作者覺得甘肅很特別,既有溫柔浪漫,又有粗獷豪邁,風格奇妙交融。這里文化十分豐富,有伏羲文化打底,黃河文化、絲路文化、敦煌文化等匯聚。既能看到塞外風光、金戈鐵馬,也有江南般的婉約景致。這樣獨特的文化融合,可謂全國獨一份,是我們國人心中非常重要的文化家園。
綜上所述,作者以獨特筆觸和敏銳視角,扎根甘肅這片西北土地,將對歷史人物、當代生活的觀察與感悟融入文字,不浮于表面,總能透過現(xiàn)象挖掘本質(zhì),思辨性很強。語言簡潔干凈,行文舒緩流暢,節(jié)奏把控精妙,讀來意味深長,不知不覺觸動人心。
二
詩人葉延濱說過:“出行是內(nèi)心與世界的深情邂逅,亦是彼此重新認知的契機。”品讀作者的《望天之眼》,我總覺得文中那“望天之眼”,恰似青海湖的生動寫照。跟隨作者的文字漫步,大西北的風裹挾著清冽與豪邁撲面而來。在其恰到好處的筆觸里——熱情卻不張揚,沉靜卻不寡淡,凝練卻不局促,浪漫卻不造作——我深深感到,青海的萬千風華,遠非“望天之眼”所能盡覽。
“翻越阿爾金山,前邊就是坦蕩無垠的柴達木盆地。青海,開始掀起她輕緲的面紗、展露她神秘的芳容。”走進青海,隨作者去尋訪、攬勝、獵奇、追根溯源、探究因果……“柴達木盆地浩瀚無垠,荒漠寂寥。”惜墨如金,寥語帶過。當走近那片遼闊藍顏色的水域之地,作者心臆舒展,潑灑抒情地寫道:“青海湖的美是一種超凡脫俗的美。這種美浸淫著圣潔的宗教色彩,沐浴著神圣的宗教氛圍,透著一種攝人心魄的審美感染力。就說青海湖湖水的藍吧,是寶石藍?湛藍?海藍?都不是。反正是一種不同于任何別類的獨特的藍。青海湖是大自然神工鬼斧的造設(shè),是對人類慷慨寬宏的賜予。”“青海湖畔坦蕩遼遠,地闊天低。白云裊裊,綠草萋萋。帳篷點點,牛羊片片,空氣分外清新,濕潤的泥土清香中透著絲絲凜冽的涼意。沐浴著金色陽光的青海湖似一位端莊典雅的麗人,依偎在祁連雪山的懷抱中……”這些沾染著自然氣味又帶著靈動氣息和鮮活意味的文字,描繪出一幅幅畫面,讓人身臨其境又移步換景,仿佛穿梭于筆墨構(gòu)筑的奇妙世界,目之所及皆成詩,心之所感盡是情。
昆侖這座逶迤山峰,令作者心潮澎湃,血脈賁張。他借用偉人的“橫空出世,莽昆侖,閱盡人間春色。”詩句,夾敘夾議,即稱頌偉人的胸襟、氣魄;又敘述昆侖的磅礡氣勢!昆侖山孕育的三江源,“是黃河之源的雅拉達澤峰,還是長江之源的各拉丹冬峰,抑或是瀾滄江之源的唐古拉山……”雖是問也是答,他飽含深情地指出“青海—中華巨人肢體上的心之室,乳之管,我們民族的心房、乳房。”眼界決定人生風景,心寬方能海納百川。只有看得遠、想得深,才能打破局限,站上新的高度。進言之,肚子里有真才實學、閱歷豐富,寫出來的東西才會有滋有味,讓人看得入迷。
三
“我渴望走近新疆。這是個太具個性和太有魅力的地方了。”作者認為“在這塊土地上尋找精神復活,心靈復生,靈肉統(tǒng)一,尋找上帝和自己。”在這里可以“追尋精神的家園,踏訪生命的綠洲,印證海市蜃樓式的夢境,是文人自己給自己背負的一筆沉重的宿債。”正是這份對精神世界的執(zhí)著追求,讓作者毅然決然地踏上這片充滿神秘色彩的土地,開啟一段探索自我、追尋生命意義的非凡之旅。
“從甘肅嘉峪關(guān)進入新疆……田野變幻著膚淺的灰白和凝重的黧黑。”新疆自然意象在作者筆下呈現(xiàn)出令人神往的魅力。中國占地面積為首的新疆,蒼茫遼闊。所經(jīng)之處,在時光的流逝中塑造出獨特的地形地貌,是令人向往的。對于這些自然風光,他從寫戈壁入手:“磧,則是砂石積成的淺灘……磧,即戈壁,是一種粗砂、礫石覆蓋在硬土層上的荒漠地形,是僅能生長稀疏耐旱堿草及灌木的砂磧……上蒼為這大地輕輕敷設(shè)了一層光滑,流線型的礫石,恰如古代武士身上披掛的盔甲,有效地保護了生態(tài)安全。”作者用飽含耐心的筆觸細致勾勒,將新疆大地的雄渾壯闊鋪展在我們眼前。這片廣袤土地不僅給予他靈感,更觸動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悲憫情懷。他用細膩優(yōu)美的文字,深情贊頌這片粗獷豪邁的土地,字里行間流淌著獨特的藝術(shù)魅力,讓每一位讀者如同置身其中,領(lǐng)略西北大地的震撼與感動。他發(fā)出“保護生態(tài)安全”的呼吁。自然之境少些人為的破壞,如若機械開挖,其慘狀不堪。保護礫石,是因為“只是這礫石為何是黑色的?我彎腰拾揀了幾枚精巧的礫石,放在手心,感受那戈壁傳來的微弱體溫。”當作者感觸到“體溫”二字,《陽光之旅》的篇章也就此展開。筆者忽然由此想起,碧野筆下的天山陽光,那是他小說虛構(gòu)的奇幻世界,而閆生華的散文則是真實的異域畫卷。當陽光灑在他的肩頭,會映出怎樣的新疆印象呢?
作者以先聲奪人的姿態(tài)寫道:“新疆注定是大手筆。大空間,大視野,大戈壁,大天山……她將大寒大暑,大美大丑,大喜大悲,大開大合巧妙地組裝在一起,制造懸念,坐收大對比,大反差,大跌宕,大刺激之功效。”這一“大”字精準錨定新疆之魂,提綱挈領(lǐng),暗藏深意,一場縱貫古今的新疆探尋之旅就此啟程。作者以筆為舟,穿梭于歷史與現(xiàn)實中,描繪新疆絕美的自然風光,展現(xiàn)當?shù)貪庥舻娘L土人情,凸顯這片土地豪邁奔放的獨特氣質(zhì),在字里行間不斷延展作品的時空維度與思想縱深。新疆之行,作者邊走邊看、邊學邊悟,在旅程中遇見形形色色的人、見識不同的風景,字里行間都藏著他的學識、修養(yǎng),還有那來自骨子里的韌性和獨立人格。這不就是在啟示我們,只有多出門長見識、多讀書學知識,才能不斷成長進步,讓自己的內(nèi)心更豐富,性格更成熟,能力更強大嗎?這大概就是“行萬里路,讀萬卷書”的真正意義吧!
烏魯木齊的熱鬧喧囂,有著“都塔爾的奔放,熱瓦甫的激越,冬不拉的歡快,手鼓的熱烈。”還有那“維吾爾的歌舞,維吾爾的色彩,維吾爾的小花帽,維吾爾的馕……”這些元素構(gòu)成烏魯木齊,包括大新疆給人的感觀印象;還有他對“綠洲是維吾爾文化生長的肥沃土壤。”的獨特理解。在這方土地,作者收獲或感知到的是“普遍講求和平的秉性和道義的精神,勤儉奮發(fā),溫良平和的文化理念;遵奉中庸整體、家國倫理、重教篤學。”是一種飽含圓融無礙的智慧,浸潤著悲憫的人文關(guān)懷的認知。離別烏魯木齊前,繞一大圈找到紅山公園,只為一見“嶙峋瘦削,精神矍鑠,一捋胡子風中微微抖動,神色凝重而略帶憂郁地凝望東方”的林則徐。“我在林則徐身邊留了個影,身后是即將滑落的太陽。”這讓人既悲痛又振奮,不禁想起作者開篇描寫的新疆戈壁灘,身披“盔甲”,極具標志性。作者筆力雄渾老練,用精煉的文字,將天池、吐魯番、火焰山、絲綢之路的景色一一呈現(xiàn),讓讀者領(lǐng)略了西域大地的獨特魅力與磅礴氣勢,心靈也隨之在廣袤天地間自由馳騁。
四
讀罷《尋找太陽》一文,我才真正對西藏有了實實在在的認識。雖然說讀文章就像隔著玻璃看風景,不能完全觸摸到真實,但還是收獲不少。西藏那特別的雪山湖泊、高原氣候,慢慢形成了當?shù)鬲氂械纳盍晳T和文化傳統(tǒng),每一處都充滿別樣的味道。“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詞合而為事作。”作者的西部之行,是他觀察人文、自然、日常生活、歷史文化景現(xiàn)的獨自感覺,創(chuàng)作出的游旅文章名與實相配,其“內(nèi)核”便會沉如琥珀,熠熠閃光,令人垂愛和不舍。
西藏的太陽“有一種眩暈的感覺。”“沉甸甸的陽光嘩地將人包裹了起來,溫暖,寧靜,干爽,有點窒息。四周什么也不存在,只剩下這沒有喧囂的粘粘稠稠的金子一樣的陽光。不知母腹中的胎兒是否就是這樣的感覺。抬眼望,太陽并不很耀眼,低垂在人們的頭頂,宛若農(nóng)家屋檐上探出頭來的向日葵餅,一伸手便可探將下來。甚至我還依稀嗅出一股淡淡的向日葵的花香!”作者用“嘩”將陽光賦予生命;用“粘粘稠稠”賦予陽光質(zhì)感;用“向日葵餅”比喻太陽的顏色;用“伸手便可探將下來”來暗指西藏的高海拔,是離天最近的地方;“母腹”、“胎兒”形容恰好,隱喻深遠。這高原的太陽可是會衍生出對宗教、信仰虔誠的膜拜,一如普照大地萬物的陽光,無處不在,無處不“普渡眾生”。“她照耀著雪山、荒野、碉樓、寺廟,照耀著行人、牛羊、瑪尼堆、風馬旗。西藏的形形色色、林林總總?cè)逶≡谶@陽光之中,一覽無余,通體敞亮,全無半點陰影。”
老實說,旅行不是簡單的看山望水、賞景打卡,而是用腳步丈量大地,主動探尋當?shù)氐臍v史傳說與文化脈絡(luò)。在那些古老的故事里融入自己的感悟與思考,將旅途見聞化為獨特認知,如此才能真正讀懂一方水土,實現(xiàn)有深度、有靈魂的旅行體驗。作者在西藏這片遼闊大地上行走,他望雪山、草地、牦牛、羊群,還有民居、寺院、經(jīng)幡……在直撞眼簾的西藏物景中多的是思考:關(guān)于生命的關(guān)于生存的,關(guān)于民族的關(guān)于意識的;關(guān)于守舊的和關(guān)于創(chuàng)新的,關(guān)于文明的和關(guān)于落后的……用仰望的目光,解讀蘊藉其中的密語。
他認為“西藏很哲學。”是“一顆眉頭緊蹙痛苦思索的頭顱。”是“一個身著宗教外衣,終生沉浸在形而上思考中的踽踽獨行的智者。”作者身置這片土地上,眼觀耳聽,經(jīng)過淘瀝,賦于西藏一個很嚴肅又很深奧的“別稱”。在他的感知里,西藏是“最具哲學品質(zhì)的典型二元世界,這里充滿了對立統(tǒng)一。存在與意識,物質(zhì)與精神,形而上與形而下,時間與空間,人本與神本,往世與來世,此岸與彼岸,地獄與天堂,大乘與小乘,顯宗與密宗,富貴與貧窮,科學與迷信等等,凡構(gòu)成關(guān)于哲學對立統(tǒng)一的二元本源與二元因素都無一缺失地呈現(xiàn)在你面前。”進而闡述出:“當物質(zhì)和精神的當代二元世界被商品拜物的燠熱燒灼得紅塵滾滾,物欲橫流之時,從那世界屋脊吹來的卻是陣陣清涼,是不入流俗的精神的清涼。當金錢與物欲的大潮席卷這個世界,精神和道德被驅(qū)趕到犄角旮旯成為一個蒼白的玩偶,西藏無疑是一塊靈性僅存的商地。在西藏,人們能確切地感受到精神對物質(zhì)的公然睥睨。”這不由讓人想到草甸上自在愜意的牧羊人,青稞地里空袖簡輕拂,彎腰收獲的人,風雪路上三步一匍匐的行者,轉(zhuǎn)動經(jīng)筒繭花累累的手。他們心中都有一輪太陽,是溫暖的暈澤讓他們對物俗棄如敝履,心性簡單又純凈地享受高原陽光,在世界屋脊活出屬于他們的精彩。
他認為“西藏很自信。”是一個“與天的溝通,與地的似訴,與人的柔情的一致性,是藏文化的基調(diào)。”他用酣暢的筆墨,描寫西藏的大氣厚實,直抵心靈的撞擊,讓這方圣境有著:“圣境式的感覺,威嚴、崇高、神圣中更有一種敬畏。就是對布達拉宮的感覺。”“布達拉宮融宮殿、靈廟、佛堂、平臺、庭院于一爐,集政治、宗教、經(jīng)濟、文化于一身。”讓每一個走一近它的人“接受一次心靈全方位的洗禮,經(jīng)受一場精神皈依。”同時也讓人:“自愿卸掉高傲和矜持,自覺渺小而卑微。它讓人折服順從,誠惶誠恐,冥冥中感到信賴、安全、寬慰。”作者凝視布達拉宮時,并未著力描摹其恢宏外觀,而是透過表象以由衷的慨嘆,彰顯藏傳文化震撼人心的力量。作為自然之子,大地上行走的作家,他不僅在于有力地拓寬了文學表達的疆域,更重要的是以自己的方式為中國文學建立起一種超越性。行走西藏,作者串起藏區(qū)生活、壯美風光,回望從古代到現(xiàn)代的歷史變遷,以獨特視角將這片離天空最近的土地生動地呈現(xiàn)在世人面前。
西部之旅,不僅需要身體力行去跨越山川,涉過河灘,而是要用心靈穿越歷史的煙塵和關(guān)注大地上有關(guān)人類生存的一切,讓思緒縱橫,編織屬于自己的花環(huán),獻給未來。閆生華的西部系列散文,其信息與行蹤彌漫在文字間,抒發(fā)了他對西部萬物、現(xiàn)實、古往的認知和思考。深情描寫了青藏高原的肅穆與莊嚴,若爾蓋濕地的夢幻和旖旎,賀蘭山下古戰(zhàn)場的空曠與蒼茫,新時代中各地城鄉(xiāng)的開放與蓬勃。此間,山川風光大氣磅礴,人文故事鮮活生動,看完就像自己去西部游歷了一番,過癮、震撼、回味無窮!總之,閆生華的西部系列散文不只是旅途見聞的一次記錄,更像是他和西部的一場靈魂對話。字句流轉(zhuǎn)間,往昔與今朝悄然重疊,西部化作了靜謐的心靈驛站,令我們沉醉不知歸路。
(作者系內(nèi)蒙古豐鎮(zhèn)人,曾供職于供銷社、市報社、市廣播局、市文聯(lián),已退休。)
(注:本文已獲作者授權(quán)發(fā)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