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環節】同看一部電影
　　【第二環節】線下分享活動
 
　　嘉賓：趙卡

　　輪值主席：劉不偉
 
　　關鍵詞：了不起的蓋茨比、菲茨杰拉爾德、文學與電影、愛、愛情、內心生活、迷惘的一代。
 
　　主題：觀摩一部電影，閱讀一篇小說。
 
　　詩人西川說：打開一本書，喚醒一個靈魂。今天我們打開《了不起的蓋茨比》會喚醒許多靈魂，包括我們今天活動現場的每一位參與者。
 
　　菲茨杰拉爾德生于1896年，1940年去世，享年44歲，英年早逝。作為美國“迷惘一代”代表作家菲茨杰拉爾德寫下了不朽的文學作品《了不起的蓋茨比》，小說在疑似披著愛情故事的大氅打探人性的深淺中呈現波瀾壯闊的日常生活與內心生活畫卷。奢靡故事在張弛酣暢的敘述中彌漫濃郁的悲情與執著，濃得化不開。了不起的蓋茨比到底怎么了不起？讓愛成為一種信仰？寒夜問道，追尋內心的精神燈塔？或許吧。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書友們閱讀原著后撥冗小撰隨感一篇。活動現場，詩人、作家趙卡激情剖析小說文本。詩人劉不偉話說文學作品與電影改編。
 
　　開場
　　這個活動本來是定在今年的一月份，因為疫情的原因沒想到延遲到四月底了，大家都好久沒見了，感覺今天的相聚我們都是幸存者，真好，平安就好。
 
　　首先我先給大家道個歉，非常抱歉，最早發的通知，《美國短篇小說選》王佐良翻譯，中國青年出版社出版，這個信息是錯誤的，是我的記憶力出錯了，應該是巫寧坤翻譯的上海譯文出版社的《了不起的蓋茨比》，1983年版，1991年第二次印刷。小說全篇九個章節，在我們這只能算中篇小說。就像國產爆款電視劇《潛伏》原著是龍一的短篇小說，不到三萬字。
 
　　譯者簡介
　　這是個傳奇式的人物。
　　巫寧坤四十年代就學于西南聯大，與吳宓、沈從文、卞之琳等名師相遇，又和汪曾祺、楊振寧等青年才俊同窗，中途為陳納德將軍率領的美國空軍“飛虎隊”作翻譯。（陳納德翻譯不是陳香梅嗎）1946年就讀于美國印第安那州曼徹斯特學院，后轉入芝加哥大學研究院攻讀英美文學博士學位。1949年12月，巫寧坤與剛剛新婚的穆旦夫婦合租一套有兩間的公寓。1951年，芝加哥大學楊振寧、李政道、穆旦等中國留學生組織了一個“研究中國問題小組”，對新中國成立后的情況進行研究。對是否回國，楊李等人舉棋不定，巫寧坤與穆旦則傾向盡快回歸祖國，迎接新時代的到來。同年，巫寧坤于博士學位尚未拿到之際接到燕京大學校長陸志韋急電邀請，請他回國任教，巫寧坤是年歸國任教于燕京大學英語系。1952年院系調整后任南開大學等校教職。1957年被錯誤的劃為右派，并被強制到大興安嶺興凱湖農場勞動改造。1961年6月29日，身患重病的巫寧坤得以“保外就醫”，后在安徽大學任教。“文化大革命”開始后，被打成“牛鬼蛇神”并被發配至農村勞動改造。1974年一月底，被調到蕪湖安徽師范大學任教，1979年5月奉命回北京，到已改稱“國際關系學院”的原單位辦理“右派”改正。1986年赴劍橋大學講學， 1991年于中國國際關系學院退休，之后定居美國弗吉尼亞州。曾任河北教育出版社“世界文學博覽”叢書主編。作為翻譯家，他曾翻譯過《了不起的蓋茨比》、《白求恩傳》等著作，后在美國出版英文自傳小說《一滴淚》，其中所講述的“文革”受難史，轟動西方世界。巫寧坤曾經在《英語世界》發表一些英文散文，詩歌和翻譯，包括他英譯的方勵之的《重訪卡普里》。巫寧坤中英文俱佳。黃燦然認為他翻譯為中文的有些詩歌譯文質量優于余光中的翻譯(參考黃燦然《譯詩中的現代敏感》）。著有英文回憶錄A Single Tear，后出版中文本，名《一滴淚》。2019年8月10日，巫寧坤在美國逝世，享年99歲。
 
　　嘉賓趙卡推薦閱讀董繼平翻譯版《了不起的蓋茨比》（美）菲茨杰拉德/著。2017浙江文藝版。叢書名：作家榜經典文庫。
 
　　譯者簡介：
　　董繼平（趙卡的朋友）1962 年生于重慶，著名詩人作家。1991 年“國際加拿大研究獎” 得主，1993 年榮獲美國“艾奧瓦大學榮譽作家”稱號，曾任美國文學刊物《國際季刊》編委。2016 年簽約作家榜，翻譯《了不起的蓋茨比》。
 
　　此外，給大家最早推薦的是2013年版本的影片，當時以為1974年版本的電影找不到，沒想到上網愛奇藝里一搜就有了。兩個版本我都有碟片，在北京的時候經常去北京電影學院、北京電影制片廠、王府井大街這三個地方的三家碟店去淘碟，來呼市也找到一家就是內蒙古大學東門外的普邏書店，經常去那淘碟。
 
　　兩個版本，1974年的比較傳統比較抒情很文藝，2013年版本比較時尚、華麗，比較商業化，比較艷俗，各有風采。
 
　　菲茨杰拉德的《了不起的蓋茨比》作于1925年，曾5次被搬上熒幕，分別是在1926年、1949年、1974年與2000年，2013年。1926年的版本是黑白默片，1949年版的膠片已再不可尋，這兩個版本要到電影資料館找。2000年版則是以“電視電影的形式”演繹。所以這其中能當做現代電影與原著對比的，我們看的是1974年和2013年版本。
 
　　1940年12月21日，菲茨杰拉德死于酗酒引起的心臟病突發，年僅44歲，遺留一部未竟之作《最后的大亨》。他死前已破產，遺囑中要求舉辦“最便宜的葬禮”。菲茨杰拉德和澤爾達葬在一起。他們的墓碑上鐫刻著《了不起的蓋茨比》結尾：“于是我們繼續奮力向前，逆水行舟，被不斷地向后推，直至回到往昔歲月。”
 
　　74年版本電影
　　1974年版電影《了不起的蓋茨比》，導演：杰克•克萊頓。主演：羅伯特•雷德福。米亞•法羅。
 
　　導演簡介：
　　杰克•克萊頓，英國電影史上最杰出的導演之一，擅長于文學改編類電影。他14歲時進入電影公司，從茶童做起，后來擔任過助理導演和剪輯，期間輔助過邁克爾•鮑威爾和大衛•里恩等英國名導。代表作品《定制的外套》（改編自果戈里的短篇小說）《屋頂上的人》《無辜的人》、《吃南瓜的人》、《我們母親的房子》《朱迪斯•赫恩的孤獨感》等。
 
　　男主演羅伯特•雷德福
　　1936年8月18日出生于加州，美國導演、演員。1969年，羅伯特與保羅•紐曼合作出演《虎豹小霸王》，并獲得英國電影學院獎最佳男主角獎。1973年，與保羅•紐曼二次合作的《騙中騙》使他首次獲得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提名。1974年，羅伯特主演了《了不起的蓋茨比》。
　　1976年與達斯汀霍夫曼聯合主演了影片《水門事件》，1981年，羅伯特憑借導演處女作《普通人》榮獲奧斯卡最佳導演獎。1985年，他主演了《走出非洲》，這部電影囊括了1986年度七項奧斯卡大獎。1992年，執導布拉德•皮特主演的影片《大河戀》。1998年參演《馬語者》。2014年，參演漫威電影《美國隊長2》，他在影片中飾演神盾局高官。2017年7月18日，威尼斯電影節公布了本屆金獅獎終身成就獎的獲得者，羅伯特•雷德福和簡•方達共同獲得第74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終身成就獎 。
 
　　圣丹斯電影節是很多電影青年心目中的圣地，1981年，羅伯特•雷德福設立圣丹斯電影學院，成為向年輕電影人、獨立電影工作者提供援助的重要地方。1984年，圣丹斯電影節開始舉辦，成為全美以至世界獨立電影工作者展示成果的重要場合，一個不同于好萊塢價值的藝術競技場。而塔倫提諾等美國導演，亦都由圣丹斯作起點，令好萊塢公司亦紛紛開設自己的“獨立”電影部門。在此我也向雷德福致敬。我推薦大家有空看看雷德福的《虎豹小霸王》《騙中騙》《走出非洲》《水門事件》《馬語者》以及他導演的影片《普通人》。
 
　　女主演米婭·法羅
　　米婭·法羅是個童星，出道早。
　　米婭·法羅（Mia Farrow），1945年2月9日出生于美國，演員。米婭·法羅在《羅絲瑪麗的嬰兒》中令人難忘的表演讓她成為世界聞名的巨星，之后她憑借與伍迪·艾倫的長期合作永標美國電影史冊——她曾做了是伍迪·艾倫近十年的妻子和繆斯。但《亞瑟和他的迷你王國》與她以往拍過的任何電影都有很大不同，不過這已經不是米婭第一次與法國導演合作了。80年代初，她和伍迪·艾倫同居，并參與他的電影演出，成為其女主角之一，名作有《開羅紫玫瑰》、《漢娜姐妹》。《開羅紫玫瑰》和《漢娜姐妹》是作者電影的代表作，推薦大家觀看。八卦一下，米亞·法羅與伍迪·艾倫同居后收養了幾個小孩，其中一個來自越南的小女孩長大后嫁給了伍迪艾倫，感覺這是好萊塢版的鮑律師事件。
 
　　13年版本電影
　　2013年版本《了不起的蓋茨比》（美）。（又譯：大亨小傳），導演：巴茲·魯赫曼，主演：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
 
　　導演簡介：
　　巴茲·魯赫曼，1962年9月出生于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著名導演，演員，編劇。以濃烈的色彩、快捷的節奏、不拘一格的方式表現愛情這一永恒的主題。代表影片有《澳洲亂世情》、《紅磨坊》。
 
　　男主演：
　　迪卡普里奧也是童星。
　　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Leonardo DiCaprio），1974年11月11日出生于美國加利福尼亞州洛杉磯，美國影視演員、制作人。1990年，16歲的他參加了電視劇《成長的煩惱》的拍攝。1993年，他憑借《不一樣的天空》中的表演獲得了第66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配角獎和第51屆美國電影電視金球獎最佳男配角的提名 。1995年，拍攝電影《羅密歐與朱麗葉》，榮膺第47屆柏林國際電影節最佳男主角。《鐵面人》在這里我為大家推薦，1995年《全蝕狂愛》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大衛·休里斯等主演的傳記電影。影片于1995年11月3日在美國上映。該片以19世紀的法國詩人蘭波和魏爾倫的生活經歷為主要內容，講述了二人之間的同性戀故事。
　　1997年，萊昂納多主演了《泰坦尼克號》。2002年，萊昂納多出演了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導演的《逍遙法外》，并因此獲得了金球獎男主角的提名。2004年，和馬丁西科塞斯合作的《飛行家》為萊昂迎來一個美國金球獎最佳男演員獎。2006年，憑借《無間道風云》和《血鉆》獲得金球獎最佳男主角的雙提名。2010，他出演了《禁閉島》《盜夢空間》。2013年，他主演了電影《了不起的蓋茨比》。2014年1月，他憑借《華爾街之狼》中的表演獲得了金球獎最佳男主角獎；9月17日，被聯合國授予聯合國“和平使者”，關注氣候變化  。2015年，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收入2900萬美元，居福布斯全球演員富豪榜排名第13位。2016年，憑借電影《荒野獵人》獲得第73屆金球獎最佳男主角獎和第88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主角獎  。2018年3月1日，與布拉德·皮特加盟昆汀新作《好萊塢往事》2019年12月，被“衛報”評為 “2019年度十佳男演員”。迪卡普里奧主演的片子比較多，我推薦大家幾部：早期的《羅密歐與朱麗葉》《鐵面人》《全蝕狂愛》以及后來的《泰坦尼克號》《飛行家》《禁閉島》《盜夢空間》《荒野獵人》《好萊塢往事》。
 
　　女主演
　　凱瑞·穆麗根（Carey Mulligan），出生于1985年5月28日，英國影視演員。2004年，凱瑞·穆麗根首次參演電影，出演《傲慢與偏見》。2008年，她在《成長教育》擔任主角，并憑借片中的表演獲得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提名和英國電影學院獎最佳女主角 2013年12月6日在北美公映的《醉鄉民謠》中，凱瑞·穆麗根飾演女主角，與奧斯卡·伊薩克出演對手戲。2017年，與加內特·赫德蘭合作出演電影《泥土之界》。我推薦大家有空看看凱瑞·穆麗根的《醉鄉民謠》和《泥土之界》，非常不錯的片子。
 
　　文學與電影
 
　　電影改編文學名著，不需要完全復原。需要在原著基礎之上二次創作。我個人感覺《了不起的蓋茨比》這部電影，13年版的男演員演得好，74年版女演員演得好。
 
　　電影是視聽藝術，需要電影鏡頭語言展開故事，有旁白、獨白、內心獨白，有平行蒙太奇、交叉蒙太奇渲染故事，好萊塢有一套成熟的編劇方法論，開篇五分鐘要有事情發生，把觀眾帶入故事，然后各個時間節點開始推進，十分鐘有巧合誤會，十五分鐘矛盾沖突，三十分鐘大矛盾大沖突，以此類推。
 
　　小說是語言藝術，是用語言文字來呈現時間與空間，情感與感悟，需要文字描寫，插敘倒敘，回憶等，文字不是直觀的，要細細品讀，感受文字的美，感受作家處理文字的技巧，感受言外之意，感受作家結構小說的能力，感受故事之外的人生況味。
 
　　文學作品改編電影太多了，浩如煙海，我推薦幾部我比較喜歡的給大家：《苔絲》《簡愛》《綠山墻的安妮》《悲慘世界》《亂世佳人》《孤星血淚》《羅生門》《安娜卡列尼娜》《日瓦戈醫生》《靜靜的頓河》《傲慢與偏見》《紅與黑》等等。
 
　　說到文學作品改編電影我首先說說國內的，文革后有兩位導演拍攝了很多改編自文學作品的影片。先是凌子風導演，凌子風導演是學美術的，他的影片個人風格化的印記極其強烈，視覺沖擊力很大。他拍攝的影片《春桃》改編自許地山的同名小說，還有根據沈從文小說《邊城》拍攝的同名小說《邊城》，根據李劼人小說《死水微瀾》改編拍攝的電影《狂》，這部《狂》在當時真的是獨樹一幟，被禁八年后才公開放映。
 
　　第二位就是謝晉導演，謝晉導演的片子大部分都是改編自文學作品，電影《天云山傳奇》是改編自魯彥周的小說，電影《芙蓉鎮》是改編自古華的小說，電影《高山下的花環》是改編自李存葆的小說，電影《牧馬山》是改編自張賢亮的小說，電影《最后的貴族》是改編自白先勇的小說，電影《老人與狗》是改編自張賢亮的小說。簡單一數就出來六部，謝晉導演改編拍攝的影片完成度都非常高，二次創作非常成功，《天云山傳奇》《芙蓉鎮》《高山下的花環》《牧馬山》這四部影片在當年非常轟動，好評如潮，文學給了謝晉導演以強有力的滋養。
 
　　我們再來說說中國電影第五代群體，第五代專指1978年恢復高考后第一批電影學院入選的各系學生，俗稱78班，代表人物是：陳凱歌、張藝謀等。
 
　　張軍釗導演的《一個和八個》是第五代的開風氣之先作品，改編自郭小川的同名長詩。
　　陳凱歌導演的《黃土地》，是改編自柯藍的小說《深谷回聲》。陳凱歌執導。《孩子王》是根據阿城的同名小說改編，《邊走邊唱》改編自史鐵生的散文《命如琴弦》。
　　張藝謀導演的《紅高粱》根據莫言的小說改編。《活著》詩余華的小說改編。《菊豆》改編自劉恒的小說《伏羲伏羲》，《大紅燈籠高高掛》是改編自蘇童的小說《妻妾成群》。《秋菊打官司》是改編自陳源斌的小說《萬家訴訟》，由劉恒編劇。《一個都不能少》是根據施祥生小說《天上有個太陽》改編。《我的父親母親》是根據鮑十的小說《紀念》改編。《歸來》是嚴歌苓的小說《陸犯焉識》。
　　黃建新導演的電影《黑炮事件》是改編自張賢亮的小說《浪漫的黑炮》
　　夏鋼導演的《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改編自王朔的同名小說。《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有兩個版本，導演劉奮斗也拍了一版，夏鋼是比較早的拍攝都市題材的導演，他的《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在當年也是比較另類。劉奮斗的版本充滿了菊與刀的味道，是美雨暴力的大碰撞。
　　霍建起導演《那山那人那狗》改編自彭見明（湖南省作協副主席）小說《那山那人那狗》。電影《暖》是改編自莫言的散文《白狗秋千架》。
　　田壯壯導演的電影《盜馬賊》改編自時任《飛天》雜志編輯的張銳的小說《盜馬賊的故事》，田壯壯導演導演后來拍攝的影片《藍風箏》因為觸及敏感問題被禁，同時也被禁止拍片多年，這是個歷史的遺憾與悲情。
 
　　此外我還要提到一個導演，就是姜文，姜文導演的電影處女座《陽光燦爛的日子》是改編自王朔的小說《動物兇猛》，此后他拍的電影《鬼子來了》是改編自尤鳳偉的小說《生存》，《讓子彈飛》是改編自馬識途的小說《夜譚十記之盜官記》。
 
　　說了這么多就是想說文學與電影真的是血脈相依，文學為電影輸送了大量的養分與能量。
 
　　接下來回到《了不起的蓋茨比》這部電影。
 
　　先說兩個版本的開場，1974年版本的電影開場先是一組靜態鏡頭展現豪宅、豪車、豪華游泳池等，（配樂聲音從小到大，懷舊歌曲）當出現黛西的照片時鏡頭開始動起來，先是推上去，然后開始推、拉、搖、移、軌道車，推、拉、搖、移是電影攝影最常用的幾種拍攝方式，從黛西照片的中景、近景疊畫到大海上的全景展開故事。
 
　　豪車是一個重要的道具，參與劇情，推動了劇情，先是導致萊特爾的死亡，最后引出威爾遜報復殺人，開槍打死蓋茨比，這里有個偶然性和必然性的因果關系，湯姆和蓋茨比如果不換車，可是沒有如果，呈現出一種虛無的無力感，人生無意義，死亡無意義，（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片子《十誡之殺戒》里面把偶然性發揮得讓人印象深刻，）
 
　　13年版本的開場是夜色中黛西家附近的燈塔，燈塔在茫茫夜色中忽閃，（懷舊傷感的音樂）尼克的獨白，直奔小說主題，影片的主基調，燈塔是個喻體是個客觀的對應物，是精神之光。燈塔過后是大雪紛飛，緊接著就快節奏蒙太奇式剪切股票交易所、爵士樂等快速進入故事的時代背景，美國夢、個人奮斗、爵士樂時代，享樂時代，迷惘的時代。
 
　　兩個版本的蓋茨比，羅伯特雷德福和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的表演各有不同，雷德福內斂沉穩，憂郁氣質濃郁。迪卡普里奧比較張揚，悲情，深入得比較深。
 
　　蓋茨比與黛西再次相遇的那場戲，我個人覺得迪卡普里奧演繹得更好。雷德福沉穩內斂深情出場，迪卡普里奧是神經質、魂不守舍、慌張疑惑、焦慮不安、面如死灰、狼狽淋雨。74版的場景是陽光明媚，蓋茨比鏡中出現，這個處理的好，有恍惚感，雷德福的演繹是面無表情，兩個版本都手插兜，雷德福的沉穩插兜，迪卡普里奧是神經質刻板僵硬插兜，幾乎和小說中寫的一致。
 
　　兩個版本中的湯姆的演員都有點臉譜化，小說里交代的湯姆是運動高手，是紐黑文地區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橄欖球運動員，我看小說是覺得應該是高大英俊，健美帥氣，也是玉樹臨風的感覺，一身威風的打馬球裝束。
 
　　兩個版本的尼克，都不錯，74年版的淳樸老實，13年的干凈童真，尼克是小說的講述著“我”是連接全文的人物，從他的講述展開故事的發生發展高潮結局，從這一點來說也算是成長小說類型的一個重要元素。
 
　　兩個版本的黛西，74版米婭法羅的比較文藝，神經質氣息嚴重，精神氣質上更接近小說。13版凱瑞·穆麗根比較單純傻白甜那種拿捏得也很到位。
 
　　兩個版本的結尾。13年的版本結尾是回到燈塔，首尾呼應。74版結尾當深愛黛西的蓋茨比死后，黛西和湯姆去歐洲游玩，走在歡快的人群中，他們的生活依舊要繼續，蓋茨比死的悄無聲息。他心目中圣潔的愛情沒有得到對方的同構，很悲情。（很像謝飛導演的《本命年》，姜文主演，李慧泉死去的時候走在喧鬧的人群中，煙花在夜空璀璨，用熱鬧的場景襯托渲染悲情）這讓我想到了《紅與黑》的于連，司湯達的《紅與黑》也是名著被改編電影，于連死后瑪特爾小姐買下他的頭顱親自埋葬，很傳奇很轟轟烈烈。而蓋茨比愛的付出與愛的追尋沒有得到同等的回應，這是悲情的所在，蓋茨比真的是為愛癡狂嗎？我看也未必如此，他追尋的更像是一種信念一種信仰，一種精神之光，藉此內心生活的展現使得蓋茨比真正成為了了不起的蓋茨比，這是獲取巨大財富之后的一次偉大的務虛主義行為藝術，是靈魂的蘇醒，也是人性之光。
 
　　看蓋茨比讓我想起了莫泊桑的小說《漂亮朋友》（又譯：俊友）也是拍成了電影。都是外省青年血淚史的故事類型，包括《紅與黑》于連。《漂亮朋友》中的杜洛瓦是肉身向上靈魂向下，蓋茨比是肉身向上后靈魂向上，杜洛瓦、于連與蓋茨比相比較而言，杜洛瓦、于連更野蠻生長，蓋茨比更純凈一些，這個純凈是指精神層面的。以及國內作家方方早期代表作《風景》里的七哥，石一楓代表作《世間已無陳金芳》里的陳金芳。好的文學人物形象讓我們印象深刻，難以忘懷，是我們平淡日常生活中的精神之鹽，引領我們的靈與肉一起上升。謝謝大家。接下來有請詩人、作家趙卡解讀菲茨杰拉爾德的這部不朽作品《了不起的蓋茨比》。